第95章 你不信，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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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度依，拉熱拉法度依……永生之王！”
隨著一陣低沉冗長的咒語，從楊玲玲口中湧出，她感覺精神上出現了一絲恍惚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一閃而逝，身體也沒有明顯的變化。
詹妮弗坐在她旁邊，還是那副鐵塔金剛的模樣，坐下來的身高比楊玲玲站起來都要高，一副關切的樣子指導楊玲玲：
“漢尼，你這樣念不對，要更用心一點，就像是……就像是你肚子特別特別餓的時候，想起你特別想吃的東西的時候一樣！而且聲音也要再大一點，不然永生之王根本聽不到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除了最後一句“永生之王”外，這些咒語的含義楊玲玲根本就搞不懂，所以讓她飽含感情的去唸誦實在是有點困難。
更何況，她們現在還在處於低調避風頭的情況，難道要讓她在旅館房間裡吼出聲嗎？
不過作為一名優秀的職業玩家，楊玲玲當然不會被這點困難難住，她調整了一下心態，開始按照詹妮弗的指導重新開始了練習。
“沒有勁兒！”
“根本聽不見！”
“再說一遍！”
“重來！”
“這麼小的聲兒還想見永生之王？”
一遍遍的誦唸之中，詹妮弗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化身魔鬼教練，不斷對楊玲玲進行斥責。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適應了身體的變化的原因，詹妮弗的聲音變回了原本那種稚嫩可愛的女童音，這些斥責聽起來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一直到楊玲玲聲嘶力竭，用盡吃奶的力氣喊出最後一遍咒語，詹妮弗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很有精神！”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楊玲玲眼冒金星、心慌氣短，純粹是喊咒語喊得了。
詹妮弗也表示很疑惑：
“不對啊，漢尼你都喊這麼用力了，為什麼永生之王還是沒來找你？難道他討厭你？”
摸了摸後腦勺，詹妮弗眼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為漢尼你沒有睡著，沒有做夢！我之前是先做了夢，之後才看到永生之王的，只要讓你睡著就好了！”
說著她將右手擺成巴掌的樣子，高高抬起，楊玲玲見狀心裡一跳，趕緊開口：
“等等，先別……”
“噗！”
一陣劇痛從後腦勺傳來，楊玲玲毫無懸念的被詹妮弗一巴掌扇暈。
別說，昏迷之中，她真的看到了詹妮弗之前說的那種詭異的景象。
在一望無際的黑色曠野中，飄浮著無數血色薄霧。
唯一可見的，是天上的一個閃爍著五色光芒的奇異光團。
光團下方，一群穿著黑色長袍的神秘人，正圍成一個圈，不斷誦唸著神秘的咒語：
“扎扎斯，扎扎斯，拉絲塔納拉扎扎斯……法度依，拉熱拉法度依……”
這些咒語有些楊玲玲聽過，有些則十分陌生，但是有一點十分明確，這些咒語的發音聽起來全都不像是這個世界的語言！
而且隨著那些黑袍人唸誦咒語的聲音越發響亮，楊玲玲開始產生極為嚴重的眩暈和噁心的感覺，彷彿大腦中鑽進了幾條蜈蚣，無數密密麻麻的足器，在大腦中不斷撥動！
緊接著她又感覺自己像是溺水的人一樣，口鼻堵塞，肚子脹痛，想要跪在地上一吐為快！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中突然湧出一股難以遏制的慾望，想要靠近天空中的光團，靠近那群唸誦咒語的黑袍人！
彷彿只要靠近他們，就可以讓自己身上的痛苦緩解一樣。
楊玲玲無法遏制這股衝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向那群黑袍人走去……
“這……這真的是遊戲嗎？！”
這些真實到無以復加的感受，讓楊玲玲大為震撼，這可是“遊戲”中的夢境！竟然可以真實到這種程度！
雖然她在之前的幾天時間裡，已經對這個“遊戲”的真實程度多有體會了，但是那些體會，全都沒有現在這樣複雜龐大的感官衝擊，讓她吃驚。
不過此時也不是為遊戲的製作精良而吃驚的時候，直覺告訴楊玲玲，靠近那群黑袍人的後果很不妙。
只是沒等她想辦法止住身體的行動，那群黑袍人像是發現了她一樣，同時停止了誦讀。
接著其中一個人指向了楊玲玲，其他黑袍人立刻如同幽靈一樣，平移著向她撲來！
“不行，得趕緊跑！”
楊玲玲奮力停下往前走的腳步，忍住難受的感覺，轉身試圖逃跑。
不過巨大的速度差距，讓她很快就被黑袍人給捉住了，一群黑袍人像是抬牲口一樣，抓住楊玲玲的四肢，將她高高舉起，重新回到了之前誦讀咒語的地方。
在那裡，有一塊石碑一樣的祭壇。
黑袍人們將楊玲玲放在祭壇上，不再誦讀咒語，只是反覆呼喚一個名字：
“永生之王！永生之王！永生之王！……”
楊玲玲在他們一聲聲的呼喚之中，逐漸失去了感官能力，視野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那團五色的光球。
突然，一道五色光芒從光球中射出，正中楊玲玲的腦袋位置，一陣劇痛傳來，楊玲玲正要大喊，卻突然睜開了雙眼，醒了過來。
“嘶……”
劇痛傳來，她分辨了一下，發現是從後腦位置傳來的火辣辣的刺痛，應該是之前被詹妮弗的大逼兜給扇得。
“怎麼樣？漢尼，你見到永生之王了嗎？”
詹妮弗一臉期待的看著楊玲玲從地上坐起來，楊玲玲張了張嘴，想回答她，卻突然發現嘴裡有東西！
用手一摳，她竟然從嘴巴里摳出一條項鍊！
這項鍊看起來像是銀質的，細密的鏈條中央，掛著一塊圓形的銀牌，上面刻著太陽、月亮、樹木、河流和大地的浮雕，看起來像是普通的吊墜，但是仔細看就會感覺有點眼暈……
楊玲玲猜這項鍊應該和剛才的夢境有關，於是小心的把它待在脖子上，然後搖了搖頭，回答詹妮弗：
“沒看到，只看到一群穿著黑色袍子的人，還有一顆五顏六色的光球。”
“對呀，那顆光球就是永生之王。我的辦法果然有用！”
詹妮弗一聽，開心的拍了拍巴掌，拍出了爆炸一樣響亮的效果。
楊玲玲吃了一驚，剛想細問，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有些慌亂的腳步聲。
“房間外面有人！”
楊玲玲猛然跳起來，衝到房門前，一把拉開房門，結果看到兩個身高一米八，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站在門口。
此時天色已暗，廉價的旅館走廊裡，因為店員不敢上樓點燈而昏暗無光。
不過即使是這種黑暗之中，楊玲玲還是一眼看到了對方手中的手槍。
雖然造型和主宇宙的槍械有很大差別，不過那確實是漢尼·肯記憶中的手槍，漢尼曾經偶然見過的警察的手槍，和這兩個男人手上拿著的差不多。
楊玲玲皺了皺眉，她不知道詹妮弗能不能擋下子彈，不過她自己的“遊戲角色”肯定是挨不了槍擊的。
看對方的樣子不像是黑幫的人，如果能溝通的話，還是儘量不要冒險起衝突。於是她主動開口：
“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們房間外面偷聽？”
聯邦調查員傑克曼和麥卡錫，聽到楊玲玲的詢問，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
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這些隱藏在黑暗世界的邪教徒們，一般都是徹頭徹尾的反社會瘋子，發現有人偷聽他們的秘密的話，第一反應肯定是衝上來拼個你死我活，根本不會開口詢問。
更何況，眼前這個“少年”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一副孱弱不堪，沒什麼威脅的樣子。
不過他們仍然不敢小看楊玲玲，數十次生死危機教會了他們一件事——那就是永遠都不要小瞧任何邪教徒。
麥卡錫給傑克曼遞了個眼神，意思是“送死的時候到了，該你上了”。
傑克曼有些無奈，只能端著手槍，指了指屋內：
“這位小兄弟，要不咱們先進屋再聊？我們只是在調查一些事情，沒有惡意，我保證。”
楊玲玲沉默的和對方對峙了片刻，後退兩步，讓出房門的位置。
傑克曼和麥卡錫十分謹慎的一步一步挪進房門，也不關門，就站在門口的位置，小聲和楊玲玲對話：
“小兄弟……我問你，死狗幫的那三個人，是你殺的？”
“什麼死狗幫的人？我根本就知道什麼死狗幫！你們是誰？是警察嗎？”
楊玲玲矢口否認，並且還表現出了一副恰到好處的慌亂。
傑克曼笑了笑，語氣平易近人：
“我們不是警察，是新聯邦調查局的人，不用害怕，我相信你和那三個人的死沒有關係，不過我聽店員說，和你一起的，應該還有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吧？他在哪兒？能不能讓他出來和我們也聊兩句？”
說著，還把手中的槍向前遞了遞，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就在這時，一個甜美的少女嗓音突然從房間的黑暗之中傳來：
“你們是誰？你們也是壞人，也要打漢尼嗎？”
傑克曼和麥卡錫都沒有吃驚，剛才在屋外聽了一會兒，他們本來就知道屋內有一個小姑娘在的。
只不過因為天色的原因，這個房間是最便宜的無窗房間，只有一個通風口，再加上楊玲玲沒有點燈，導致屋內的光線比走廊還要昏暗，因此二人沒有看到那個“少女”，想必對方應該是害怕，躲在房間深處的“衣櫃”裡了。
“出來吧，小妹妹，我們不會傷害你哥哥的，也不會傷害你。你剛才說，你哥哥叫漢尼對嗎？你叫什麼名字？”
黑暗之中，一個那個兩人以為是“衣櫃”的影子，突然晃動了一下，變得更加高大起來，接著那影子緩緩從陰影中，走到了透過通風口撒入屋內的微弱的暮光下，並且用同樣甜美的聲音，開口回答傑克曼：
“我叫詹妮弗，你們不是壞人嗎？那太好了，因為如果你們是壞人，要打漢尼的話，我就要打你們，把你們打壞了，我的新衣服也要髒掉了。”
傑克曼和麥卡錫兩人看著身高兩米四五的“少女”，僵立當場，喉嚨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母雞一樣，發出“喝……喝……”的聲音。
麥卡錫是最先做出反應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開槍。
火光，槍響，以及幾乎同時傳來的沉悶響聲……
特製的大口徑手槍子彈，打在詹妮弗的肉體上，就像是打在了一面無法穿透的橡膠牆壁，彈頭瞬間被擠扁，無力的彈落在地。
麥卡錫沒有停手，“砰砰砰砰”不斷開火，清空彈夾，但是換來的只是相同的結果。
“草！”
怒罵一聲，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楊玲玲一看，趕緊衝詹妮弗喊：
“別讓他跑了！”
詹妮弗聞言瞬間出手，巨大的身形動起來快若閃電，一把抓住屋內的鐵床，連帶上面厚重的床墊和鋪蓋，一起丟向麥卡錫，直接把他砸翻在地，還把他的一條腿壓在了床底，發出了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傑克曼，我操你祖宗！”
麥卡錫在床下發出痛苦的怒吼，咒罵的物件卻是自己的搭檔。
傑克曼此時一動也不敢動，一頭冷汗，握著手槍的手都有些發顫。
詹妮弗把目光投向他的手槍，開口問他：
“你也要用這個玩具來撓我癢癢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就算撓我癢癢我也不怕的！”
“……咳咳，不會，不會。”
傑克曼無視了身後同伴的咒罵，慢慢把槍放在地上，雙手高舉，表示自己沒有反抗的意思。
楊玲玲走過去把槍撿了起來，別在自己腰間，開始詢問情報：
“你們兩個真的是新聯邦調查局的人？這個調查局是什麼組織？我沒有聽說過。”
看對方沒有馬上動手的樣子，傑克曼鬆了口氣，把手放下來，開口回答：
“你沒聽過也正常，是前兩年才剛剛成立的部門，小兄弟，我們確實只是為了查案子，沒有惡意，不論你是誰，我勸你不要殺我們，我和搭檔出來之前都是向警察局報過備的，你們來這裡的路上也被很多人看到過，如果殺了我們，你們倆也會被全國通緝的。”
楊玲玲沒有正面回答對方，只是在對方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個錢包還有一個新聯邦調查局調查員的證件。
她一邊研究證件上的資訊，一邊開口問傑克曼：
“你們來這裡是為了查什麼案子？死狗幫的案子嗎？”
“不是，死狗幫的案子是……警察局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我們是為了調查群體精神狂亂的案子，你如果是這裡的本地人的話，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傑克曼的話讓楊玲玲陷入了沉默，此時麥卡錫也叫不動了，逐漸沉寂的氛圍讓傑克曼有些窒息——或者說讓他感覺窒息的，是黑暗中那道巨大身影的壓迫感。
“那個……小兄弟，我能問一下，這位……詹妮弗，是你妹妹嗎？”
“是我妹妹。”
“幾歲？”
“十二歲。”
“這他媽是十二歲？？”
“你不信，我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