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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頭大汗的楊仁壽合計了一下自己手裡的錢,一下買了四個豬仔,圓圓朝楊仁壽豎起大拇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張新蘭臉上浮起甜甜的笑:“多謝你們的幫襯,多謝!”
楊仁壽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說:“只要殷勤好了,明年就有四頭大豬賣了,是不是?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奶奶也不甘落後的表達她的想法:“這小豬仔長得還可以,斷奶早一點沒啥事,反而還好喂一些。”
“嗯,照楊叔叔的話說,只要把它們殷勤好了,明年就能賣三頭大豬了。”圓圓一邊說,一邊拿起扁擔,穿上豬籠子上的繩子和奶奶抬起來就走。
“我叫你把噴霧器拿到菜園裡來,我好打藥的,你在幹嗎?”哇,張元寬黑紅著臉從後門口躥進屋裡,劈頭蓋臉的對張新蘭吼道。
張新蘭也沒有好氣地回應:“你眼睛瞎了,我正在稱小豬仔,你吼哪個?就只有這點本事。”說到這裡,張新蘭無奈地搖搖頭,走進屋裡去幫張元寬拿噴霧器。
圓圓和奶奶抬著豬籠子已經走出了好幾步,聽到張元寬那粗暴的聲音,奶奶說:“聽這個人說話,真把人氣得死,唉,你童奶奶(張新蘭的母親)為了延續自家的香火,把個女兒捆綁在家裡招女婿,招上這麼個不知事的人,新蘭,我是看著長大的,多好的姑娘!人好卻沒有遇上個好的人。”
“新蘭阿姨要是勇敢點,嫁給周立山就好了。”圓圓想起張新蘭給她講的那些舊事。
“這就是人的命喲,你看那電影裡的梁山伯多痴情,多好,結果呢?”
“梁山伯有什麼好的,他害了他自己,也害了祝英臺。”圓圓說。來到楊叔叔家旁邊的拐角處,路旁有一棵大柳樹,圓圓怕奶奶累了,就說:“奶奶,歇一下吧?”
奶奶放下扁擔,撩起衣襟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說:“嗨,真是有點重啊,這到明年一頭就喂到兩百斤,該多好啊。”圓圓很喜歡看奶奶臉上那開懷的笑意。
突然聽見楊仁壽家的爭吵聲傳來:“看你一下買四個小豬仔,我就有氣,過冬下雪我看你用什麼喂?吃你的狗腿子。”這是楊仁壽的妻子王美珍的低吼聲。
“你快別吵了,到時候我會想法的。我看到張新蘭家的華勇病成那個樣子,我心裡很難受,要是我有多的錢,就會把她一窩豬仔全部買下來。”楊叔叔心平氣和地討好聲裡夾雜著他心底為人的豪氣。
“哼,全大雁頭村就你一個人逞能。”王美珍的聲音壓低了許多,語氣裡滿是憤怒。
“王美珍,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多的是,圓圓和她奶奶就一下買了三頭,怎麼樣?人家硬是沒有欠一分錢。”楊仁壽的說話聲有鐵的資質。
“你不知道,他們家的豬仔全部死了,這才買上三頭小豬仔的,王八蛋,你真是個烏龜王八蛋。”王美珍罵了還不解氣,還吼上一句:“我們家一共就有八頭豬嘴了,你看這個冬天怎麼喂?喝西北風我看都沒有風吹來。”
“娘子,你別心煩,我會想辦法的,這個不用你操心,路是人走出來的。”
“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王八蛋有多大的能耐。”
小豬仔在豬籠子裡不停地哼哼唧唧,耳朵裡傳來的那場家庭戰也偃旗息鼓了,圓圓和奶奶不約而同地抬起豬籠子往家裡走,她情不自禁地讚歎:“楊叔叔這個人心腸蠻好的。”
“是哈,人家讀了高中的,肚裡喝了墨水的人,是不一樣的,他當上了大隊會計,受到了大家的好評,不像那個又臭又硬的李書記,人不人,鬼不鬼的。”
“人家書記又沒有得罪我們,怎麼能這樣說呢?奶奶,您不要人云亦云,鬧得自己氣自己。”
“上次修我們隊裡田邊的那條路,上面支助的錢下來了,全部用來買水泥都能把那條路鋪好,你看他怎麼弄的?請車拉了幾車沙,下面鋪了一點稻草竹杆,下雨天那路爛得挪不開腳,收糧食的季節,別提有多困難,我都在那條路上跌倒過,差點把胳膊弄成骨折,你說哪個不氣?人在做,天在看。”說到這裡,奶奶已經氣喘吁吁。
“奶奶,您別生氣,我們靜下心來,想辦法把我們的日子過好,就已經很好了。”圓圓安慰奶奶說,“歇歇吧?”
奶奶胳膊一揮,說:“走!我沒事。”奶奶大聲地說。
圓圓心裡感到奶奶真是豪氣雲天,讓她無比欣慰。
火紅的夕陽下,炊煙裊裊升起,瀰漫開來,隨著晚風,一縷縷好聞的氣息沁人心脾。
三頭小豬仔放進沖刷乾淨的豬圈裡,“哼哼唧唧”變成了尖利刺耳的嚎叫,奶奶去菜園裡掐一些新鮮的紅薯葉來喂這幾隻寶貝疙瘩。圓圓連忙洗手做飯,見鹽罐裡面沒有鹽了,她解下剛繫好的圍裙,小跑到小橋那邊的一間代銷店裡買了兩袋鹽。
圓圓拿著兩袋鹽急衝衝地走出代銷店的大門,見滿身穀殼糠的楊大明,騎車剛從街上回來。“圓圓,買鹽?”楊大明問。
“嗯,你這麼晚了,才回來?”
“是哈,今天活多點,幹完了才收工的。”
“楊大明,你能不能幫忙問一下,糧站賣不賣粗殼,我想買點粗殼來粉了餵豬。”
“那粗殼沒啥營養的。”
“餵豬,飽飽肚子總可以吧?”圓圓說。
“好,我明天幫你問一問。”
“去學校補課還得等幾天,你那裡有沒有活,適合我去幹的?”今天買小豬仔,奶奶說家裡的一點錢被擠乾淨了,她要想法掙錢。問完這話,圓圓心虛得臉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