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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勤儉節約是美德，浪費糧食最可恥的態度，陸羽硬是將大半鍋清湯寡水的麵條給吞下了肚。
雖然腹中的飢餓感並沒有緩解多少，但正常交流的力氣已然是恢復了七七八八，喝下一口水後，陸羽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了夢境的講述。
做過夢的人都清楚，夢裡發生的事情往往會在醒來後被快速遺忘，只有些許印象深刻的細節會留存在腦海裡。
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那便是夢境的不連貫性。
往往會出現類似你開著一輛車，但一不留神就變成了浴缸的夢中情節。
不過陸羽的夢境似乎沒有這種問題，不光是夢中的所有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就連事件發展的過程中也非常負荷邏輯，並沒有出現奇怪的物理現象或是匪夷所思的故事走向。
只是最後的結尾，那縱身一躍讓陸羽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夢中的白髮老者應該是有求於自己，而自己對待對方的態度則是相當不友好。
可不友好歸不友好，為什麼夢境的結尾要以自己跳樓告終？
難不成是用死亡來威脅對方？
聽完了陸羽的講述，小冉單手拖著肉乎乎的腮幫子，好看的鴛鴦眼一眨一眨，似乎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那個避難所的名字，叫奉賢避難所？”
片刻之後，小冉開口問道。
她口中的奉賢避難所，自然是陸羽在夢中用作威脅的籌碼，當時白髮老者似乎是相對夢中的王欣然做些什麼，而陸羽也立刻搬出了奉賢避難所以作威脅。
揚言若是對方敢碰小冉一下，他便會讓整個奉賢避難所的人陪葬。
“沒錯，是叫奉賢避難所，不過我並不清楚這個地方在哪裡……”
陸羽思考了一下，確認了自己在夢中曾經提到過的避難所。
按他對夢的理解，夢的組成一般都是由平時的生活碎片組成，只有真實發生在現實中的事情，才會被人腦無意識記憶，爾後出現在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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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奉賢避難所這個地方陸羽從未去過，作為一個地理不是很好的青年，他甚至不清楚奉賢這個地方在哪裡。
“要是現在有電子地圖就好了，可以查查這個地方在哪裡……”
陸羽輕嘆一聲，順手取過茶几上的米餅，嘎嘣嘎嘣的啃了起來。
“奉賢……你之前還提到，談話發生的地方，是在天台上？一座摩天大樓的天台上？”
小蘿莉的口中輕聲重複了幾遍，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的眼前一亮，繼續追問道。
“嗯，沒錯，那樓是真的高，我估計起碼六百米，從上面往下望，道路上的廢棄車輛都只有螞蟻大小，真想不通為什麼夢裡的我一言不合就要往樓下跳，這掉下去肯定是摔的連渣都不剩了……”
咀嚼著口中的米餅，陸羽再一次感受到了倪大爺廚藝的精湛之處，有些後悔當初怎麼沒把這個和藹的小老頭給留下來。
雖然體力上幫不了什麼忙，但做個飯慰勞一下五臟廟還是很好的嘛。
“奉賢避難所……六百米高的摩天大樓……這是在S市！S市中心大廈！”
小冉精緻的臉上滿是興奮，點出了陸羽夢境中的建築名稱。
“還真有這麼
一棟大樓？你說它在S市？”
往嘴裡塞米餅的動作微微一停，陸羽好奇開口道。
“結合你提到的奉賢避難所，這棟高度超過六百米的摩天大樓，一定就是S市中心大廈沒跑了！”
小冉說完這句，便登登登的跑回了房間。
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張大大的地圖。
“這是長三角地區的交通路線圖，是上次我從書店裡拿來的。”
茶几上的食物被小蘿莉兩三下挪到了沙發上，嶄新的地圖在陸羽面前展開，不用尋找，小冉便直接點在了地圖上的某處。
“這裡，就是S市中心大廈，你夢裡所在的位置，而奉賢避難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和四明山避難所屬於同一種性質，都是以當地的軍事基地為依託，在災變後建立而成的避難所。”
看著一口氣說出一大段話的小蘿莉，陸羽臉上的驚訝接連不斷，看著地圖上被女孩指出來的位置，有些好奇。
“先不說這些推斷是怎麼來的，你是怎麼一下子就指出S市中心大廈在地圖上的位置的？難不成你之前去過？”
陸羽的好奇也是不無道理，雖然小冉目前的心智已經能夠比肩成人，甚至在邏輯思維能力上要更勝一籌。
但九歲終究是九歲，儘管擁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但要想掌握從沒有學習過的知識或是去往從沒有到達過的地方，還是需要透過實踐的方式。
畢竟在陸羽的認知中，古人所說的足不出戶而通曉天下大小事的神操作，只是經過文化修飾的誇張而已，現實生活中哪有可能真的存在這樣的神人。
“被稱為S市之巔的螺旋形大廈嘛，七歲那年我去過，當時是爺爺帶著我去的……”
小冉挑了挑眉毛，開口回道。
“呦，看不出來，年紀小小，去過的地方倒是不少，七歲去的，你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陸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揶揄，他這個活了二十七個年頭的大齡男青年，竟然還沒有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去的地方多。
“其實原本也忘的差不多了，但自從身體產生變化後，很多模糊的記憶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小冉一邊說著，一邊從沙發上抓過一塊米餅，眼睛則是一刻都沒有離開眼前的地圖。
看著認真研究地圖的小蘿莉，陸羽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只是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而已，夢中又恰好出現了某個真是存在的地名，雖然看上去玄之又玄，但也沒有必要真的在上面花精力研究吧。
畢竟說到底，這只是一個夢而已，一個存在於腦中虛無縹緲的幻覺而已。
“我說小祖宗，你也沒必要研究的這麼仔細吧，這只是一個夢而已，並不是真的啊……”
在陸羽說話的時候，女孩的手指正沿著地圖上的線路來回畫圈，似乎是想找出某些特殊的關聯。
“你認為，夢沒有任何作用？”
小冉沒有直接回答陸羽的疑問，而是另提了一個新的問題。
“那是自然，都說是夢了，肯定不可能是真的啦……”
吃完了手中的米餅，陸羽還想伸手去抓，但抓了半天，都沒有抓到半塊米餅，扭頭一看才發現，堆在餐盤中的米餅不知何時已經被
吃完，只有小蘿莉手中還剩下小半塊。
“我倒是覺得，夢不再是單純的幻覺，至少在災變之後，每個夢境與現實之間多多少少有些聯絡……”
“夢境和現實之間存在聯絡？額這麼說也對，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眼見沙發上已經沒有了美味的米餅，陸羽也不好意思去搶小冉手中那吃剩的半塊，只得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不是你說的那種簡單的聯絡，如今的夢境，應該更像是一種啟示，一種預言。”
小冉抬起頭來，一藍一黑的同仁中閃爍著認真的光彩，陸羽明白，眼前的小蘿莉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講講，給我這個愚蠢的普通人講講，我偉大的先知，請求你賜予我指引，讓我在無盡的迷途中尋得希望的方向！”
陸羽顯然是沒有相信小冉口中的說辭，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有些像是逗小孩，用著搞怪的腔調陳述著深奧的臺詞。
見陸羽這番不著調的模樣，小冉也沒有生氣，只是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你還記得之前你做的夢嗎？還有許肖肖的夢……”
“記得啊，我被一口悶了，肖肖被穿了個透心涼。”
幾乎不用思索，陸羽便將兩人的夢境脫口說出。
這倒不是他記性好的緣故，主要是這兩個夢境的內容都太奇葩了，很難讓他不留下深刻的印象。
“沒錯，先不說夢中發生的事情，夢的結尾，都是以你們二人身死告終，我說的沒錯吧？”
手中米餅被輕巧的掰下，隨即快速丟到了嘴中，小冉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嗯，沒錯，但這不是很正常嘛，一般夢的驚醒不都是因為在夢裡遇到了意外，要不然也不會醒來啊……”
說到這裡，陸羽突然感覺似乎是有哪裡不對，但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也做夢過。”
小冉的話題忽的跳開，沒有接著陸羽的話頭往下說。
“你也做夢過？什麼時候的事，你也沒和我說過啊……”
陸羽似乎並不介意跳脫的話題，反而是很有耐心的接著小冉的話頭往下說。
“就在我身體出現變化的時候，確切的說，是在我的腦域得到強化的時候。”
“也就是你當初被病毒感染昏迷的那兩天兩夜裡？”
仔細回憶了一下，陸羽並沒有回想起當時有從小蘿莉的口中聽到什麼有關夢境的事情。
“沒錯，就是我昏迷的那兩天兩夜中，只是當時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而已……”
黑藍雙色的眼睛眨了眨，小冉將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
當時由於她剛從昏迷中甦醒，加上與陸羽不是很熟，出於防備的心理或是其他的原因，並沒有將自己身上發生的全部細節都告知陸羽。
但現在可不同了，經過那次陸羽飛身保護的事情後，小冉在心中已經將陸羽當成了能夠依靠的人，而這樣的存在，是不需要她設定任何防備的。
“原來如此，那你是認為這幾個夢中存在著某些必然的聯絡咯？”
青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那又怎樣的表情，攤了攤手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