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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個是滴水成冰啊,這番天氣,林沖一家是病的病,倒的倒,城門眼下也已經落鎖,便是想插翅飛出去也不能夠,他門口又有開封府的公人看守,我等何不尋處酒店,弄些熱酒熱菜吃,抵抵飢寒也好。”

“哥哥說的是,有道是皇帝也不差餓兵,我等自去吃好喝好,只有身上有了力氣,也才好為衙內效力不是?”

這夥幫閒卻是閒散慣了的性子,你一言我一語,便嘻嘻哈哈的,互相勾肩搭背出了巷子,自去吃酒吃肉找快活去了。

他們前腳剛走,那夥衙役也各自撒腿跑了個乾淨,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此時,幾道黑影便從巷子裡的一處後門內閃身出來。

“我說甚麼來著?兩夥狗東西,我一連看了幾天,他們沒一次站過戌時的,擔心他們作甚!”

過街鼠張三見自己的言語得了應驗,不無得意地回過頭朝鄒潤和李四道。

卻不妨話音剛落,頭上就吃了李四好大一記爆慄。

“你這廝,得意甚麼!豈不知他們愈懶散不濟事,愈才方便我等下手,自在這裡討打!”

張三吃痛,差點叫出聲來,李四說完在那捂著嘴,噗嗤噗嗤地低笑,鄒潤趕忙喝住。這番前來,由於魯智深的身形外貌實在太容易辨認,鄒潤好說歹說才沒有帶他來,只是帶上了熟悉東京城每一條大街小巷的張三李四。

不過到底相處日短,這二人混混習性未脫,行事有些散漫,鄒潤多少有些無奈和頭疼,只好再度拉著他倆低聲告誡了一番,這二人才堪堪收斂住。

一陣悉悉索索後,三人換上了鄒潤親自設計的宋版夜行衣,站在黑暗裡,正好藏身。

鄒潤眼見看守的一幫人散走,於是吩咐張三李四仍在暗處放風,如若來人便以貓叫三聲為暗號。他則用後背貼著巷子,踮起腳尖,快速繞到林沖家後院,瞅準高度,一個發力便利索的翻了進去。

林沖家是東京土著,他父親和魯達之前都做過提轄官(注1)。但是一個是禁軍提轄,一個是西軍提轄,兩者都是提轄,卻不可同日而語。

眾所周知,禁軍是大宋待遇最好的部隊,但是東京禁軍的待遇又是所有禁軍中待遇最好的,大部分西軍雖然也是禁軍序列,但是作為駐邊禁軍那待遇差的就不止一點半點了。所以即便都是提轄,但是後者只能在渭州城自己個租房子住,而前者卻能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城置下一間不小的宅院,其中差距,可見一般。

廂房內,林娘子雙目無神,顏色憔悴,家中老父自打上次一遭事故,臥病在床,須得女使錦兒時時看護,大多數時間裡,她只得獨自一人枯坐閨房。

孤獨、懊悔、思念……種種深入骨髓的厲害情緒,每時每刻都在侵蝕著這位賢妻良人。

此時正值華燈初上,元旦前夕的東京城大部分街巷沒了宵禁,官家特旨,要與民同樂,官府在御街兩側和熱鬧街區,紛紛紮起鰲山綵棚,靠近內城的地方,甚至有禁軍開始燃放起少見但色彩絢麗的煙花爆竹,專供那些貴人們看景。

雖是戌時時分,但是街上行人卻不見少,反而愈發增多。

聞得窗外歡聲笑語,喧譁一片,林娘子心中一動,她支撐起柔弱的身軀,緩緩起身。推開窗欞,只見外邊街巷熱鬧繁華,行人各著綵衣,攜老扶幼,更有那青年男女,互相依偎,執手而行,人們不是手裡提著屠蘇酒,就是肋下夾著新買的桃符,滿眼新年氣象。

面對如此盛景,滾燙的淚珠不覺劃落憔悴的面龐,順著消瘦露骨的下頷,接連墜落在地。唯恐被樓下親人聽聞,林娘子用袖口捂住口鼻,悶聲痛哭。

遙想前些年,她和林沖也曾是這類人群中的一員。一起相伴行走在東京城的大街上,趁著四周無人注意,這對小夫妻還會在寬大袖袍的籠罩掩護下,偷偷將手牽在一起,紅著面龐,穿街過市,渾如少不更事的青梅竹馬一般,既甜蜜恩愛,又怡然自樂。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林娘子一字一句,念起了這首唐代李商隱的抒情短章,她不由想著,李商隱的夫人王氏即便和丈夫遠隔萬里,卻也知曉他的行蹤地址,還能以書信寄託愁思,傾訴衷腸。可自己呢?

自家官人被奸人所害,發配路上幾次險些喪命,到了牢城,又被惡人追去構陷,最終落得個海捕追緝,音信全無。

難道?難道真如那高衙內狗賊所說,自家夫君已經死在了荒山野嶺?

林娘子心窩裡陡然一陣劇疼,她不禁回想起當初高衙內用一紙仿造的書信騙她到城郊,見到她頭一句就惡狠狠的說道:“娘子,你且死了心吧,那林沖早就死在了荒郊野地,屍體都教野狗吃盡了,不然這些時日,如何無一封書信寄來?”

是了,林娘子知道自家夫君的性子,他絕不是拋下自己不管的人,千難萬難,只要他活著,一定會想法設法傳來音信,如今距離他發配已經大半年,除了初到滄州時託人帶過口信,時至今日再無半點音訊。

想到此處,林娘子再難自處,一匹早已備好的白綾,穿過橫樑,被一雙素手打成了死結。這是半年前林娘子就預備下的物什,本是預防著高衙內一旦強來,便懸樑自盡,可眼下,似乎不用等那一天了。

“事因我而起,既然此生再難相逢,我亦追隨官人而去。數些年結髮成親,枉費九十日東君匹配……官人,黃泉路上慢行,貞娘這便來了……”

軟凳傾倒,玉腳凌空,伴隨著一陣緊促地呼吸困難,林娘子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馬上就要離身,飛往那黃泉路上,好去追尋自家相公的背影……

樓下鄒潤恰好表明完身份,正在跟臥病在床的張教頭說明內情,好在他聽力遠超常人,樓上那聲不尋常的悶響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時之間,鄒潤心思如電,暗道一聲,“不好!”

隨即旋風一般轉上樓去,行到房門外,聽到裡邊傳來的掙扎悶哼之聲,即刻奮起渾身巨力,合身一撞,區區一扇棗木門窗,直如紙片一般破裂開來。

“嫂嫂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鄒潤右手朝後腰一抹,取得一柄寒光利刃在手,他屈膝沉跨,吐氣開聲,直在平地裡縱起,手中利刃就勢一揮,上好的白綾應聲而斷,林娘子嬌軀隨即仰後便倒!

“娘子!”

錦兒恰好進來,口裡痛叫一聲。鄒潤眼疾手快,立馬就地一滾,就勢起身扶住。張教頭也扶著樓梯行了上來,見此一幕,駭得亡魂大冒,口不能言。

三人趕忙將林娘子扶上床榻,礙於男女大妨,鄒潤只好在一旁指揮錦兒緊急施救,好在鄒潤髮現的及時,林娘子此時雖然面如金紙,但心跳尚存,只須寬鬆衣帶,捏壓人中,幫其順氣就行。

一行人急得揮汗如雨,張教頭更是團團亂轉,卻絲毫幫不上忙,好在錦兒忙活了一盞茶後,林娘子終於悠悠轉醒。

強支病體的張教頭這才放聲大哭。

“我的兒!如何就尋了短見!直嚇死爹爹了……”

滿頭大汗,幾近虛脫的錦兒也不住落淚,可這一切彷彿都和林娘子無關了,她雙唇雪白,兩眼無神,三魂七魄好像飛到九重天外,只是在嘴裡喃喃的說道:

“官人,貞娘來了……”

饒是張教頭一把年紀如何哭告,錦兒如何呼喊,林娘子就宛如得了失魂症一般,外界的言語難以引起她半分注意,哀大莫過於心死,大抵說的便是這般了吧。

好在鄒潤急中生智,他從懷裡一把掏出一方手絹,在林娘子眼前猛地一晃!

林娘子兩眼猛地一縮,眼中好像產生了焦距,她的呼吸變得粗重,她不顧身體虛弱,一把將那方手絹從鄒潤手裡奪來,翻來覆去,不住地翻看,口裡兀自急聲念道:

“是了!是了!這是我當初在開封府前送給官人那包衣物裡的手帕,卻是我親手縫的,指望路上他用來擦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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