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以命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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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邊關要打仗了，知道他這個皇帝多缺錢嗎？！

通州華家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每年給他送來那麼多稅錢不說，還能聯絡到不少糧商，籌糧草的時候，可以省下許多時間！

邊關急報，許多人不知，可他這個帝王心裡卻急，他的親兒子不知關心國事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容易地走進了別人的算計中，這讓他怎麼能不失望？

貴妃的心也在往下沉，最終道：“他犯了錯，陛下儘管處置，臣妾的父母……陛下已經庇護多次了，此生是臣妾對不住陛下、拖累了陛下……”

“你父母兄弟慫恿皇子用藥，朕確實不能不罰，而且……朕也是為了縭兒著想，如今縭兒已經被帶壞了，若以後還留著管氏一族，他們還不知要在背後攛掇著什麼，到時候，遲早要犯下更大的錯……”乾和帝還是心疼貴妃的。

“臣妾明白，臣妾……無怨的。”管貴妃忍不住落淚。

她的孃家人，以後只怕是……沒了。

乾和帝給貴妃掖了被子，隨後便起身離開了。

過了些日子之後，查出了丁點真相。

此香非常稀罕，許多年前被人發現，用作給牲畜配種之用，用了此香，牲畜懷孕的機會增加，一胎數量也會略多些，只是用了兩年，卻發現產下的小崽子很難成活，心器有所缺失，甚至還有的會出現多手多腳的情況，故而很快便沒人用了，因為過去了很多年，所以這玩意兒，很少有人能知道。

這還是蒐羅了各地縣誌，好不容易翻查出來的。

這犖犖香與一種花粉相沖，接觸了這兩者，人便容易失智，會對犖犖香味兒更為敏感，煩躁易怒、淪為猛獸一般。

華倚風做事小心，在管府接觸的東西並不多，而且還小心翼翼的混淆了位置，按理說是很難中招的。

管家將華倚風接觸的東西都毀了，如今更是找不到證據。

負責督查此案的官員推測了一番，懷疑是在宴會進行後，有人透過上菜的空隙，撒下了些許花粉，因那花粉味道與脂粉略有相似甚至味道更淡許多，所以不太能惹人注意，每次丫鬟上菜都要經過華倚風的侍女身邊，所以這侍女吸入的花粉也不少。

那花粉只算是一種藥引，只有與犖犖香混在一起才會傷人，確實很難查出來。

而那負責給華倚風那個位置端菜的丫鬟已經死了。

拼命刺殺華倚風的侍衛也死了。

乾和帝如今也知道陸老將軍等人對凌西王的猜測，只是凌西王封地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無憑無據，他派人去震懾？這是給凌西王造反送理由呢！

乾和帝氣得厲害。

“夕照郡主……病重，不宜見人，今日起命太醫……日日請脈，多派些人，前往照顧——”皇帝怒氣衝衝，正要下令。

這時，外頭太監急忙來報。

“陛下！”

乾和帝心中一沉。

太監進來之後，立即跪著道：“不好了陛下！夕照郡主受傷了！”

“怎麼回事！？”乾和帝直接站了起來，“是什麼原因！？”

“是四王爺——”大太監一臉緊張，“夕照郡主今日出行，偶遇四王爺，四王爺正陪著未來四王妃買東西，見到郡主，便邀請郡主同行，可不知為何，四王爺突然發狂，不顧一切向夕照郡主衝了過去，不僅撕扯郡主衣裳，還重傷了郡主，郡主身邊隨行之人，死兩個傷兩個……如今人已經被抬回郡主府了……”

乾和帝臉色鐵青。

“許多人都瞧見了，如今外頭百姓皆在議論此事……”太監又補了一句。

乾和帝咬牙切齒，憤怒不已。

他給蕭雲灼派了薛鏡之後，蕭雲灼便耿直進言，說自己與夕照郡主八字不合，不宜碰面，後也曾說夕照不吉，此番來了京城、必死無疑。

此乃死局，改不了。

凌西王贈珍寶無數，他不能立即就將夕照郡主關起來不見人，也不能立馬將人趕出京城，更不能直接要了夕照郡主的命！

確實是死局，他也憋悶，只能儘可能地做好表面功夫，還派了些人在夕照郡主身邊看守。

卻沒想到這夕照郡主的能耐竟是不小，老二身邊有她的人，就連老四都有！

“對外便言，夕照郡主錯用香料致此禍事，若有百姓胡言亂語、暗中煽動輿論，直接拿下！”乾和帝冷聲說道，“令太醫前往郡主府，為其診治！”

——

郡主府。

夕照郡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看上去格外可憐。

身邊神醫照料，吊其性命，這神醫一臉忐忑，嘆了口氣：“老夫已為你做了不少事兒，滿身罪孽只怕都洗不乾淨了……如今郡主赴死之期已到，可願意告知老夫，我那孫兒的下落？”

夕照聽著聲音，面上卻並無半點波動。

她很早之前便知道自己一定會死在京城，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只是想起害她一雙眼睛再也無法正常視物的蕭雲灼還好好的活著，她便不甘心！

若不是蕭雲灼當年逃了出去，她怎會受這麼多年苦楚？

都是因為蕭雲灼，她的同胞兄弟死了，她父王因反噬重病，險些沒了性命，多年來，古神醫用盡法子為父王換血換命，家中年年掛白。

她還活著，卻只能等著死。

“蕭家二郎體弱多病，蕭雲灼的琴師也是個壽數不久之人，古神醫，蕭雲灼很需要你。”夕照郡主笑著，“我本可以直接死在四皇子手中，可我不甘心……若不是我沒有足夠的時間，蕭雲灼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今我要死了，你……去見她，只要你動了手，她死後，你的孫兒便得自由。”

對二皇子和華倚風動手之後，她的時間就不多了。

皇帝盯她越發嚴了。

她原本想讓蕭雲灼殺死她，讓蕭雲灼承受著凌西叛亂之罪，但她太過精明，整日龜縮在司天臺不出，這人又善算命，兇吉掌於手中，躲她是一躲一個準。

無奈之下，她只能選個皇子下手。

乾和帝不會捨得殺皇子為她賠命，那她父王便有了起兵的理由！

她的使命已經達成了，而蕭雲灼……

只要她重情，只要她……想保蕭文越和縈絮的命，那就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