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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灼走後，姜氏是又氣又罵，罵完了也忍不住哭了一通。
她恨老太太欺她，更恨丈夫不理解她。
她做得還不夠好嗎？入門之後，接連生子，前頭兩個都順利，唯獨這個丫頭逆生，她險些就因為這丫頭死了，她就不能怨？
這死丫頭在家的那幾年，她總覺得氣悶悶的，身體也不好，扔了之後沒兩年便漸漸恢復了，後來還生了文晏，這不就是明擺著被蕭雲灼克的嗎？
姜氏生著氣，沒一會兒，惠嬤嬤過來說她哭聲太大，惹得老太太心煩了，讓她晚上回去住。
但照舊還要早來晚走，伺候老太太不能懈怠。
姜氏臉都老了幾分。
晚上，姜氏回去的時候，四周靜悄悄的，秋風襲來，都有些冰冷，她這一日也沒想起姜妧來，但不知為何，到了這夜半三更之時，經過了姜妧的院子，竟忍不住浮現出那孩子的模樣。
她的院子和姜妧的院子，就是一牆之隔，很近。
才從院口走過幾步，隱隱約約間，姜氏聽到了些許聲音，好似是有人在彈琴……
“那死丫頭，又想來嚇唬我！”姜氏黑著臉，當著下人的面道：“你們瞧瞧，世上有這麼不孝順的閨女嗎？傳出去要臭名遠揚的！”
姜氏的丫鬟早就被換了，此刻聽著姜氏的話，卻都低頭不語。
她們只負責接送夫人，不管別的……
而且大小姐對人本就是冷冷淡淡不喜親近的，莫說是對姜氏，就是對老太太，也不是日日都見著親著的。
大小姐今兒一回來，還特地在老太太面前說好話，讓夫人回自己的院子住了，這不就是在表達好意嗎？
反倒是夫人，最近言語不乾淨，一點也沒有主母風範。
姜氏裝作沒聽見，回了自己的住處。
只是這琴音卻一直若有若無地飄過來。
一開始姜氏的確不在意，可過了一會兒，她這心裡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
當初是她請人來教姜妧學琴的，她們姑侄倆還時常一起練，琴聲相和，常彈的曲子就那麼幾首，而姜妧有一處總是彈錯……
而這琴音十分熟悉。
隱隱之間，她好像還聽到了姜妧在吟唱，那聲音縹緲不真實……
“你們聽到了沒有？”姜氏開始發慌。
“聽到什麼？”丫鬟們搖了搖頭，“最近天開始冷了，蛐蛐兒也不怎麼叫了，不過倒是有些風聲。”
“琴音啊！你們沒聽到琴音？”姜氏立即又問。
“沒有啊？夫人，大晚上怎會有人彈琴呢？是您想多了吧？”丫鬟一臉疑惑地問。
姜氏懷疑地看著這些丫鬟。
肯定是她們商量好的！
姜氏咬了咬牙，裝作聽不見姜妧的聲音，強行休息，只是一閉上眼睛，彷彿有人在她耳邊不停地叫著“姑母……”
姜氏接連嚇醒。
此刻，姜妧便飄在姜氏床前，時不時發出一點怪聲，她的聲音別人聽不見，姑母卻可以，那是因為白日蕭雲灼見姑母的時候，做了些手腳。
不過蕭雲灼並沒有借她陰氣，所以雖然姑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但卻並不明顯。
她知道，蕭雲灼這是沒打算讓姜氏立即去死。
否則以她的本事，大可以藉著她這個鬼帶姑母走……
她現在也不敢問，靈魂被蕭雲灼控制著，哪裡還有可以選擇的機會？
她心中的怨氣就沒消失過，看著姑母，更是恨不得讓姑母和她落得一樣的下場，可偏偏她的能力有限，只能輕飄飄地嚇唬姑母而已，以至於她的怨恨根本發洩不出！
那種看著仇人而又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痛苦極了！
姜氏更是崩潰，一早便大叫著要找大夫。
老太太雖然會磋磨她，但不會虧待讓她的吃穿用度，叫大夫也隨著她去。
只是大夫看了看之後，卻只說她休息不好，沒別的問題……
她明明都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了，這就是被老太太逼得精神不濟，怎就沒問題了？！
只可惜，她說的話沒有任何作用，這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有了姜妧的加入，老太太都輕鬆多了，每日要做惡婆婆的次數都明顯減少，不僅如此，為了噁心姜妧，老太太還叫人去外頭捐善款、做善事兒，美其名曰，為生病的兒媳婦兒祈福！
做了善事之後，還會將結果告訴姜氏。
這都是姜氏過去所為。
從前老太太能忍，心寬，可姜氏不行，她一想到死老太太藉著她的名義的收攬名聲，便氣得寢食難安，甚至想要告訴所有人，老太太每天都虐待她！
只可惜，無人關心姜氏的心思。
姜氏在長公主府告狀的事兒，如今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了。
只因為長公主府，遭禍了。
聽聞這幾日，陸老將軍突然得了閒空，去了京中大營考校下屬，京中五軍十二營分得清楚，有些負責捍衛皇城和整個京師，還有些適合做援軍作戰……
陸老將軍年紀大了，他曾經的手下，如今官職也都不低，甚至還有的已經退了下來。
老將軍乃是活著的軍魂，一出現，那便是振奮人心用的。
但他懶，退下來之後，便不怎麼摻和軍中事了，可卻突然心血來潮，說是要考驗考驗新一代的小將們。
他不僅開口了，還從眾多小將中隨機挑選了二十人，讓他們比拼一把。
本以為是年輕武將的崛起，誰知道卻在陸老將軍面前丟人現眼了。
陸老將軍選的都是這幾年升調的小將，一個個如菜瓜一般脆弱，一番比試下來，有真本事的，竟然不到一半！
當場臉都黑了。
仔細一查，其中竟然有不少作假之處！
軍法一上，結論便有了。
這些小將多出身富貴，有些是京中官員子孫，有些則是家中有錢，入了軍營就是奔著做官去的，本事也有，但最多做個伍長什長罷了，不論是資歷還是能力，都不足以往上升。
但他們買通了武選司郎中、長公主的嫡長子紀大人。
竟出現了冒功之事。
別人的功勞強加下去，那官職更是長得飛快！
對這種沒實力的人，武選司郎中也沒敢做得太明顯，太大的官他不敢動，就在那些小將上頭挪來挪去，可幾年下來，也安排了不少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