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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若有所思舉例道，“就比如我們那吧，附近幾個村，就沒有考上大學的。我們中考那年算上我，考上高中的也才不到五個。”
“雖然我來了市裡的學校，但是聽校長說，升學率也很低，全年級高三好幾個班，考上大學的也只有那麼十幾個。”
秦小喬越聽越傻眼，十幾個？
升學率百分之幾？
一旁的陸封烈板著臉開口作證，“小山說得沒錯，現在的升學率普遍很低，師資力量沒那麼好，教學資源也沒有，所以普遍考個高中就能分配工作。”
秦小喬怔在原地，越聽他們這麼說，她的心情越是複雜。
之前有想過這個年代讀書很困難，但沒想到這麼困難。
也是，這年頭學費就是一大筆開銷，不少人砸鍋賣鐵都湊不出那點錢，以至於能上學的人本來就很少。
再加上陸封烈說的那兩點，可以說能考上大學還真是光宗耀祖。
她整理好思緒，隱隱從中嗅到一點商機。
“行吧，既然買不到資料，那咱們先去給你買點別的。”
一個小小的賺錢計劃在秦小喬腦袋裡展開，但也只是初具雛形，她得抽空和陸封烈好好商量商量。
夫妻倆又領著秦山去附近的市集給他買鞋，現在個體戶如同雨後春筍似的冒出來，人流量多的街邊全是擺攤的。
一個接一個應接不暇，賣什麼的都有。
見到秦小喬已經來到路邊自來熟的和老闆聊起來，秦山見鬼似的看了眼陸封烈。
“姐夫，我姐平時在大院裡也這樣麼？”
陸封烈眯了眯眼也有些意外，他知道這個秦小喬向來落落大方，但沒想到她社交能力居然這麼出眾。
這才過來不到幾分鐘，她已經和地攤老闆聊得火熱。
二人愣神間，秦小喬扭頭朝他們招了招手。
“快過來啊，你們站那兒幹什麼呢？”
秦山這才害羞地走過去，還沒站穩，秦小喬已經挑了兩雙鞋遞給他。
“去那邊凳子上坐下穿著試試。”
秦山臉都白了，嚇得急忙擺手。
“姐，我感覺這個不太適合我，要不咱們還是……”
“哎呀，快去，穿上合腳咱們就買，不買就看看別的，這有什麼？”
她一把將手足無措的秦山推過去，轉頭又和老闆聊起來。
聊了半天，見到秦山拿著那隻鞋還杵在原地，老闆也被逗得笑出聲。
“小夥子，你快試試吧，不喜歡也沒關係，買鞋就是買個時髦合腳。”
秦山尷尬地點點頭，這才硬著頭皮坐下。
見他都已經穿上了，陸封烈冷不丁來到秦小喬身邊，開口問了句。
“怎麼在這裡買？”
秦小喬狐疑地看他一眼，“不然去哪兒？”
陸封烈看了眼對面的百貨大樓，他還是比較相信那些正規的地方。
現在上頭的政策還沒有完全確定，個體戶在他們看來還是有投機倒把的嫌疑，他為人正直剛正，打心底不想光顧他們生意。
地攤老闆原本還想解釋兩句，抬眼對上他身上的迷彩服，多餘的話全都又重新咽回了肚子裡，顯然忌憚他的身份。
秦小喬關鍵時刻解釋了句，“人家這裡賣的和百貨大樓裡一樣的，沒有店面租金，價格還更公道，又能講價，多好。”
反正現在家裡的大小事都是媳婦說了算，陸封烈沒有反駁的餘地。
點點頭不再開口，轉而將目光挪到秦山身上。
“穿著怎麼樣？”
秦山穿好一隻，耳根紅透了，看了他一眼點頭。
“挺好的。”
秦小喬找出另一隻遞上去，“你都穿上，站起身動一動，要是喜歡就拿一雙。”
萬事開頭難，試了第一雙，秦山膽子大了不少，又接連試了好幾雙，動作也越來越放鬆，點點頭都說不錯。
秦小喬捨得花錢，乾脆給他買三雙，付了錢讓他自己拎上。
“姐，買這麼多我能穿得了嗎？”
“怎麼穿不了？那雙比較厚的你等天氣涼了再穿，這兩雙薄的正好這段時間換著穿。”
秦小喬叮囑完，又低頭看了眼他腳上那雙布鞋，灰撲撲的，前面都磨損得不成樣子，估計再穿幾天腳趾頭都得出來曬太陽。
“你腳上這雙回去扔了就是。”
秦山也跟著低頭看了眼，搖搖頭滿臉不捨。
“這是咱媽給我做的，我回去洗乾淨補補還能穿。”
見他這麼懂事，秦小喬挺欣慰。
“行，反正你自己的鞋，怎麼處置你看著辦。”
三人逛了一會兒，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夫妻倆把秦山送到校門口就打算撤。
互相道個別，秦山轉身欲走，陸封烈趕緊提醒秦小喬。
“小山都沒伙食費了，你不給他點？”
秦小喬完全忘了這茬，趕緊叫住他。
“小山，回來！”
秦山倒回去，“姐，還有什麼事兒嗎？”
秦小喬把事先準備好的錢塞他手裡，“這是我給你的伙食費，半大的小夥子，平時吃飯別太省，讀書雖然重要，但是身體也重要。”
秦山嚇了一跳，趕緊揮手躲開。
“姐，我不能要，今天你和姐夫來看我已經很破費了，我怎麼能再要你們的錢？”
他也知道秦小喬嫁給陸封烈是高攀，這次過來的開銷還都是姐夫花錢，他沒怎麼算，但肯定花了不少。
現在要是再收下姐夫的錢，成什麼樣子了？姐夫的津貼每個月就那麼些，不僅還要照顧一大家子，還要分給他？
姐夫為他著想，是姐夫人好，他可不能蹬鼻子上臉。
“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我也得回宿舍……”
他話還沒說完就想開溜，鐵了心的不要錢。
秦小喬有所察覺，一把拽住他，擰眉把錢全都塞他褲兜裡。
“你跑什麼跑？這錢是我給你的，和你姐夫沒關係。”
秦山愣在原地，沒太懂她的意思。
陸封烈板著臉解釋道，“這是你姐自己的工資，不是我的津貼，飯都吃不上了沒必要計較那些，把錢收著，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拉拉扯扯做什麼。”
他今天一直都沉默寡言，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
本身氣勢凜冽，一段話跟命令似的不容置喙，嚇得秦山拒絕的話硬是不敢說出口。
乖乖站著等秦小喬把錢放好，才紅著眼痠澀地問，“姐，你都有工作了？”
肯定又是姐夫安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