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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窮成這樣，秦大橋壓根沒打算現在把他送去，想著再過兩年，小山出來了能幫襯點，再去也不遲。
對上自己妹妹詢問的目光，他躲避視線沒敢吱聲，倒是張桂芳心酸道。
“也不是非讀書不可，過兩年送去認個字就行了，不當文盲就成。”
秦小喬一聽這話立馬就沉了臉。
“那怎麼行？讀書才有出路，到年紀了必須得送去，陽陽的學費你們不用管，我來出。”
她霸氣發言，搞得張桂芳都差點哭出聲。
面對全家人感動得淚水漣漣的注視，秦小喬也有點繃不住，趕緊起身趕人。
“好了好了，別愣著了，快去試試新衣服怎麼樣。”
大傢伙面面相覷，全都美滋滋的抱著新衣服離開。
比起那些一套衣服全家穿的人，他們家每人還有套補丁衣服，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秦小喬又買了新的，眾人的喜悅可想而知。
張桂芳換上臭美半天，拉著秦大橋嘀咕。
“幸好我嫁過來還沒怎麼欺負小姑子，不然今天這衣服可沒我的份兒。”
秦大橋換了身衣服也精神得不行，挺挺胸膛滿臉得意，東看西看的，愛不釋手。
“小喬之前確實有不懂事的地方，當時不是還小麼，我也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刺她幾句也是為了她好。”
張桂芳幸福地靠在他懷裡，低聲嘀咕道。
“看來我之前慫恿她去隨軍，還真對得不能再對。”
秦大橋笑了笑，心裡很自豪。
他這個妹妹，沒有白疼。
穿上這身衣服，比昨天拿了工錢還美。
“對了，還有陽陽的呢，你去把那小子叫回來，試試。”
不得不說，小姑子還真挺聰明，每套衣服都特意買大點。
買小了壓根不能穿，但是買大了，改改就行。
等陽陽滿頭大汗衝進來，面上滿是笑，張嘴一說話，門牙還缺了顆，有點漏風。
“媽，聽說我二姑給我買了衣服？”
張桂芳撩起衣服給他擦擦汗，“可不是麼？那擺著的，你試試。”
陽陽抬眼一看，床上果真擺著套衣服。
嶄新的，熨得倍兒直。
仔細一看，褲子上有兜，衣服面前還有花紋呢！
“！！！”
他眼睛一亮，猛地衝過去，剛要伸手拿，想著自己沒洗手，又急忙縮回去。
立在窗邊就這麼驚喜地盯著，不可置信問。
“媽！真是我二姑給我買的！”
二姑鐵公雞似的，之前連顆糖都不捨得給他吃，現在怎麼還給他買新衣服了？
張桂芳見她這樣哭笑不得，“不是你二姑買的還有誰？你媽我現在窮得快要喝西北風，總不能我給你買的吧？”
陽陽歡呼一聲，高興得又蹦又跳。
“我不穿，我要走親戚才穿。”
“你不穿留著生崽？本來你個頭躥得就快，再放幾天都穿不下了。”
陽陽噘了噘嘴，一聽也是這個道理，退而求其次。
“那我晚上衝個涼再穿。”
張桂芳點頭，“還有你二姑給你買的書包，玩具。”
書包是時下比較流行的斜挎包，軍綠色的，上面印著五角星，看得陽陽眼睛都直了。
他在街上的畫報上看過好幾次，以前都是遠遠痴痴地看著，沒想到自己也有拿到手的那天。
心裡又是激動又是神氣，迫不及待摸了摸，都捨不得背身上。
開啟瞥見裡面裝著的飛機和坦克模型，更是失聲尖叫。
“啊啊啊啊！坦克，飛機！”
哪有孩子不喜歡玩具的？
還是這種小縣城壓根看不著的玩具，陽陽高興得都快哭了。
猛地掏出來抱在懷裡，哭唧唧地大喊。
“謝謝姑姑！”
這嗓門洪亮得，那邊的秦小喬都聽見了。
雙眼發亮，他視若珍寶的摟著自己的玩具，左看看右看看，捨不得眨眼。
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若有所思地嘟囔。
“看來我這麼多年孝敬姑姑沒錯，還是得聽我奶的，奶說了，好吃的都給我姑，她是咱們家的寶貝疙瘩。”
“……”
張桂芳差點沒繃住。
以往每次家裡人說這話她都十分不齒，現如今收了秦小喬的恩惠，可算是啞口無言。
要不是小姑子轉了性，別說你孝敬了，你就是把命給她，她都不一定給你兩口吃的。
不過現在人家已經改過自新，再說這些也沒什麼用，她笑了笑，摸摸陽陽的頭。
“對，以後好好孝敬你姑。”
陽陽點頭如搗蒜，把新衣服新書包都讓張桂芳掛起來，他自己則是挑挑揀揀半天，戀戀不捨地放下飛機，拿了個坦克就往外面衝。
必須給村裡的夥伴們看看，他姑姑都給他買了什麼好東西！
羨慕死他們！
路過秦小喬視窗，他還特意探進去個腦袋，趴在窗臺上嘿嘿一笑。
“二姑，待會兒吃飯我的煎蛋都給你。”
看他缺了顆牙，秦小喬樂得笑出聲。
“家裡的雞下都沒下，哪兒來的蛋？”
陽陽眼珠子一轉，“我去給你掏。”
她嚇了一跳，眼看著小傢伙轉頭就跑，趕緊大聲警告。
“別上竄下跳的，萬一摔著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邊的張桂芳聽到後笑出聲，又把秦大橋拎過來的補品開啟看看。
她認過幾個字，看到上面寫的燕窩，嚇得媽呀一聲。
老天爺！
這玩意兒她也能吃嗎？
這不是那些大戶人家吃的？
她一個貧農，聽過沒見過，現在託小姑子的福，也能吃了？
拍拍狂跳的小心肝，張桂芳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捧出裡面的玻璃瓶，視若珍寶抱在懷裡。
小姑子的良苦用心她都記著呢，這次一定好好調理身體，再給陽陽生個妹妹。
禮物全都發放結束，秦小喬整理了下袋子，看了眼李霞提議。
“這些口袋都是好的，媽你待會兒收起來，看看以後裝糧食。”
李霞點點頭，滿意地盯著秦小喬打量，心說現在自己閨女不僅懂事還乖巧，真是老天開眼。
“行了別忙活了，晚點我來收拾。”
她可捨不得自己閨女累著。
秦小喬收拾好拍了拍手，探頭探腦發現門口沒什麼人，才又從帶來的箱子裡翻出一個信封。
“媽，給你。”
李霞不明所以，下意識接過，手裡捏著厚厚一摞，還以為是什麼信件，開啟一看，裡面裝著滿滿當當的錢。
她嚇了一跳，立馬合上，驚呼一聲。
“老天爺，你這是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