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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無光的黑暗之地。
正在蓄養魔氣的柳寒嫣猛然睜開了明亮的血色之眸！
她看著某處虛空，騰的一下站起身。
自暴露真身以來便一直平靜如水深不可測的她目露奇光，終現了不敢置信之色，心中動盪！
“是你！？”
虛空震盪。
“自然是我了。”
林澤玩味的聲音傳來，“大嫂，你可讓我好找啊！”
隨著林澤的聲音迭蕩黑暗虛空。
他的身影也在一層層的虛空波浪中浮現。
柳寒嫣眼前。
揹著無始聖兵劍匣的林澤跨越萬重界障而來，直達這處只有她自己才知曉的絕密藏身之所。
“……你……”
“……怎會知曉此處？”
柳寒嫣心中沉沉，只覺得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掌控，甚至超出了棋盤的界限！
她想過林澤會探尋天機，查詢一切與自己有關的線索，最終查到萬物天辰宗頭上，提前她的佈局。
但她從未想過，林澤能夠找到這裡來！找到這片絕對的虛無之間！
要知道，此處是她當年降臨魔胎時以無相真身探得的天機混淆之地，其中蘊含了她真身賜下的一絲偉力，乃是獨屬於她的絕對庇護所。
根本不可能為外人所知！
可偏偏林澤就是找到了這兒！
跨過萬物天辰宗這個後手，直接找到了她最終的老巢！
這種手段……
“……”
柳寒嫣現在是徹底看不懂林澤了。
他的每一步都走在柳寒嫣的預料之外，每一次進步也都在她無法預估的位置！
此人……太過邪性！
面對柳寒嫣的意外和戒備，林澤卻表現得相當輕鬆。
有天命仙體和徹底覺醒的八荒血在身，再加上這一身的極致修為與各種功法，任憑柳寒嫣手段再多，她也絕對逃不出林澤的手掌心！
如今的林澤完全可以說得上是青域無敵！
在這沒有聖級的青域之地能讓你跑了，那他林澤這兩個字都可以倒過來寫了。
他輕笑道，“辦法總比困難多，不是嗎？”
他的笑一如以往，自信而燦爛，帶著些惹人注目的神秘。
柳寒嫣靜默無言。
兩人遙遙對視。
就像是回到了林家。
回到了當初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回到了那輛馬車上。
只不過這一次，沒了馬車上的旖旎盪漾。
有的只是洶湧的暗流在激盪！
許久。
許久……
柳寒嫣才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長嘆，傳徹黑暗虛空。
也不知究竟在嘆些什麼。
林澤近身到了柳寒嫣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
“聊聊？”
“……”
柳寒嫣瞥了林澤一眼，“我若是說個不字，你現在就會動手殺了我吧？”
林澤笑了笑，“瞧大嫂這話說的，你是我嫂子，林澤哪兒能對你下手？”
“你以前可從沒叫過我一聲嫂子。”
“今時不同往日了嘛。”
“……你問吧。”
“好，第一個問題……”
林澤眯了眯眼，他問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魔教教主的？”
魔教教主自然一直是魔教教主，林澤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柳寒嫣明白林澤話中的意思。
為了讓佈局趨近完美，不讓局中人察覺異常，在曾經的那段時間裡，她以‘柳寒嫣’的人格存活著，而非魔教教主！
在那段時間裡，她的的確確只是一個單純的柳家小姐，以普通人的姿態按照特定的人生軌跡生活著！
她有‘柳寒嫣’的情感，也有‘柳寒嫣’未來的故事！
但可惜……
她看了林澤一眼，血紅的眸子中，一縷複雜的光芒一閃即逝。
她是‘柳寒嫣’，但也終究不是‘柳寒嫣’。
“……從你第一次破局開始有所覺醒。”
“蠱蟲之亂，這比我設計安排的來得太早了些。我的淺層意識便開始復甦，引導‘柳寒嫣’帶你去柳家，嘗試讓亂局回到正軌。”
“但誰知你幾天時間便堪破了真火聖魔訣最高境界，以先天真體氣血如龍境技驚天下，徹底喚醒了真正的我。”
“如此速度，比我的魔功還像魔功！”
“林家的那個庸人林澤，非血非體，絕不可能有如此能耐。”
柳寒嫣話鋒一轉。
她又反問林澤，眼中的魔光前所未有的強烈，宛如一顆明星般閃耀！
“所以，你又到底是誰！？”
“這盤棋到這裡，我便已經是出局了。”
“臨走了，能否讓我輸個明白？”
“我究竟是輸給了其他無相棋手，還是輸給了至聖青蒼！”
聞言，林澤直接說道，“我就是林澤！除此之外，我誰也不是。”
“……”
柳寒嫣眸中魔氣愈加昌盛。
在她的眸光對映下。
林澤身後，一尊魔影正悄然接近！
她接著說道。
“不可能！”
“林澤不該是你這樣的。”
“你若不想說便罷了。”
林澤笑了，“不該是我這樣的？那應該是哪樣？任你們拿捏的模樣？”
“你們又怎能確定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
“另外……”
林澤嘴角一咧，“大嫂，你這可不像是坦然出局應有的態度啊！”
話落。
林澤隨手向身後抓去。
一團純淨的森森魔焰被林澤抓在了手中。
這團魔焰，林澤並不陌生。
它正是聖魔真火！
不過比起林澤曾經的聖魔真火，柳寒嫣的這一團真火顯然更純粹，也更邪惡，充斥著吞食天下，無匹無對的暴虐之氣！
它對林澤曾經的聖魔真火有著絕對的控制權與吞噬偉力！
其赫然是最上位的聖魔真火，位於整個魔功系列的最頂端！
柳寒嫣以此魔焰暗下殺招，打的是什麼主意，不言而喻。
她正是想以真火聖魔訣的特性來直接將林澤這個下位魔功修行者整個吞噬！
從而控制住林澤！
這個主意的確不錯。
只可惜。
林澤並非純粹的魔功修行者。
柳寒嫣的魔功早就被林澤萬化融合，成為了八荒血三脈合一的一份子！
她想以魔功來控制林澤，那是異想天開！
砰！
柳寒嫣的聖魔真火被捏爆，發出強烈的嗡鳴之聲！
眼見偷襲失敗，柳寒嫣也不氣餒。
她只是嘆道，“變數不愧是變數。”
“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
“……是我太短視了。”
“也許早在九極大軍來犯那一次，我便應將魔功道果交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