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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坐在寢室的床上想了很長時間。
經過權衡之後，他和二班的三名同學取得了聯絡。
在聯絡中，江川充分強調了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卻在功績獎勵方面說的輕描淡寫。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三個人竟然都沒有拒絕，全都同意了參與任務。
“竟然都同意了……”
他其實有些希望他們拒絕。
雖然自己只是代課，但是肩上也一樣是沉甸甸的。
尤其是兩位曹老師在臨走之前，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兩隻大手，似乎無時不刻都在提醒著他“責任”二字。
他不想自己帶過去的同學死在任務之中。
可正如同陳隊所說的那樣，他們總是要參與到任務裡的，總是要遇到危險的。
既然如此，總不能一直逃避。
所以江川給了他們選項，讓他們自己做出決定。
不過現在重新想想這件事，江川就皺了皺眉頭。
“這選人的事情，應該由曹志強老師來做吧？”
“怎麼交給我了？”
“……”
“希望情況不會太糟糕。”
既然陳隊要求自己帶著同學一起執行任務，那說明陳隊的心裡應該也有底，更何況此次行動還有曹志剛和曹志強在，這兩位老師的水準深不見底，從來沒有展現過真正的實力。
既然如此，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致死危險。
江川有些慨嘆，慨嘆於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夠。
如果能像是兩位曹老師那麼可靠就好了。
“這麼想想，應該也不會太糟糕。”
“青山墓的事情，都沒有讓我們參與，至少在安全性上是會有所保證的。”
“可能會有危險，但應該不會死。”
“……”
“算了。”
“想這麼多也沒用。”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於腦後。
既然已經決定執行任務，那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完成任務。
想到陳隊曾說能力種類越多越好，江川也覺得自己做出的人員選擇沒什麼問題。
【鍾花花，精神力。】
【陸鳴，竊賊。】
【程書，針灸藥理。】
再回想了一遍二班名錄，確認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後，江川在手機上飛快敲字，資訊很快編輯好，點選傳送。
陳星楊也很快給出了回覆：OK。
看到回覆，江川就熄滅了手機螢幕。但是他仍然沒有其他動作，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手機上窗外月色的反光，皺著眉頭，思緒不定。
他在想，要不要給沈靖打電話問問這次的卦象？
“好像打了也沒什麼用。”
畢竟，不管是不是血光之災，自己都要決定去執行這次任務。
如果不是血光之災，那自不必說。
但如果是卦象真是血光之災……那自己就算是頂著危險，也是必須要去的。
而且這次不是突發事件，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那來自於卦象的預警，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雖然的確沒用……但還有一件事沒搞清。”
“有關我命格的想法，到底是真是假？”
上次因果奪取事件中，許琳琳死前曾說自己命格怪異。
按照之前的推論，這種說法的來由，正是因為自己可以打破因果。
如果自己的推斷是真的……
如果自己真的可以打破因果，擊碎命數……
那這卦象，它還有用嗎？
江川很少這麼糾結，但事關個人命運，事關自己的“命格”。
這讓他不得不慎重。
不過他還是做出決定，要撥打這通電話。
“雖說這次九成九會遇到危險，但這樣確認危機的機會可不多。”
“自從被趙田宇遮蓋了卦象之後，卦象的真實性就始終沒辦法確定。”
“正好藉著這次機會確認一下。”
這麼想著，江川按下了撥通鍵。
但電話只“嘟”了一聲就被連忙結束通話了。
緊接著，江川手機的微信彈出了一個訊息提示框。
沈靖：【你幹嘛啊川哥，這麼晚這麼突然？】
江川：【沈半仙，起卦了。】
沈靖：【你忘了上次我手機咋沒收的了？這電話打過來嚇我一哆嗦。】
【等著！】
江川有些焦慮的等待著答案。
十幾分鍾後，沈靖發回來了訊息：
【卦象顯示一切如常，接下來幾天都會相當平靜，安穩無比。】
看到這樣的訊息，江川的臉色變化了幾分。
平靜？
陳隊緊張的表情可不是像是平靜的樣子。
“看來卦象近期是不能信了，至少是在趙田宇造成的擾亂結束之前。”
“至於以後能不能信，那就得等到干擾被解之後，再問問卦象試試。”
“不過這樣來看，還是不能確認我的命格到底如何，無法確認推論到底是否正確……也得等到干擾結束再說了。”
沈靖此時又發來訊息：【川哥，上次卦象展示的好事發生了嗎？】
面對著這個問題，江川覺得自己很難給出答案。
好事？“因果延命術”是好事嗎？江川可不這麼覺得。
他希望自己永遠也用不到這個的能力，他不想讓自己活的像許琳琳那樣痛苦，更不想讓她在地獄裡嘲笑自己終歸和她是一路人。
與其說是“禮物”，不如說是“詛咒”。
可是，江川認為不是好事，那也只是他自己這麼認為罷了。
廣義上來講，這畢竟是獲得了很珍稀的知識，能說不是好事嗎？
其實有些選項……還是沒有更好。
沈靖這次傳來的卦象是“平穩”這個很明顯錯誤來看，那麼上一次的“好事”究竟是否正確，就不能深究了。
在思索片刻之後，為了讓沈靖別擔心，江川還是給出了答案：【發生了發生了。】
沈靖立馬來勁，發來訊息的速度都快了許多：【什麼？發生啥了？】
江川：【中彩票了。】
沈靖還在打字，江川下一句話已經傳送了過去：【刮刮樂中了十塊。】
沈靖刪除了他剛要發出的提問，最終只發了六個點。
他從被窩裡探出頭，自顧自嘀咕道：
“這是準備給我個驚喜？”
“還是我算錯了？”
“不對，應該沒算錯。”
“哦，想起來了，上個月川哥的卦象好像被蓋了……”
“現在還沒解啊？這是得罪誰了？”
沈靖覺得，自己得找個辦法把這遮掩給去了。
雖然最近在卜卦上的進步不小，但是沈靖目前還沒有接觸到能夠遮掩命運體咎的方法。無法做到，也就談不上解。
不過這也算不上個事兒。
沈靖很是樸實無華的想著。
就算是江川的卦總是隱隱感覺有些邪門，但誰能倒黴到月月血光之災啊？
那樣不是早就涼了？
沈靖放下手機，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到了夢鄉。
……
9月13日。
早晨6:24。
江川、鍾花花、陸鳴、程書四人站在了青市機構主辦公樓樓下。
江川昨晚沒有去做還沒完成的《精神力第四講》作業，也沒有聽其他短影片APP上的課，為了今天的行動，他養精蓄銳，冥想了一整晚，此時正是神清氣爽。
九月份青市的清晨終於不那麼酷暑難耐，四人正呼吸著清晨的清新空氣，針對今天的任務展開了討論。
陸鳴掏了根菸出來，一邊點一邊開口說道：“川哥，你說是護送任務，還有危險……”
“這危險到底是啥啊？如果是護送任務還有危險的話，那護送的東西，又是啥啊？”
陸鳴在昨天和江川交了底之後，今天也輕鬆了許多，很明顯的話密了一些。
程書誠懇勸道：“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陸鳴愣了一下：“伱管的還挺寬。”
“川哥都沒管。”
江川也愣了一下：“別抽了。”
陸鳴熄滅香菸的時候，江川開口說道：
“具體護送的東西是什麼，屬於保密，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危險……我們要做的是儘量自保。”
程書點了點頭：“我明白川哥，這件事情你昨天晚上的時候就反覆強調。”
“我也是做好了權衡之後才來的，如果真的遇到危險，請儘量避開致命傷，我會用盡手段把你們救回來的。”
程書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T恤長褲，腰間挎著個不大的小布包。
平日裡江川沒怎麼見過這隻小布包，但很明顯包裡是針灸的針。
這人相當老實，和陸鳴這個百無禁忌的相比完全是南轅北轍的性格，這倆人平時好像沒啥交集。
面對著他誠懇的話，江川笑了笑：“行，我會注意的。”
江川還是覺得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以免造成什麼flag觸發。
聊著聊著，幾分鐘匆匆而過，到了六點半，大樓正門卻是沒看到陳星楊他們的身影。
但有引擎轟鳴聲從底下車庫傳了過來。
一輛看起來樸實無華的商務車停在了四人面前。
車上，曹志剛開車，曹志強坐在副駕駛，倆人的巨大體型幾乎充滿了整個駕駛室。
而陳星楊拉開車窗：“上車！”
江川四人上車，這七座商務車正好做滿。
……
商務車在公路上飛馳。
趁著此時的平靜，陳星楊開口說道：
“再說一遍這次的護送任務。”
“任務計劃很簡單，安全的將東西送到機場。”
“路線是這樣的，從機構先到歷史博物館，接到東西后，直奔機場。”
“到達機場後，確認飛機上成員之後，再確保航班正常起飛……這任務就算是結束了。”
“貨運航班，需要檢查的人數也不多。”
“這應該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江川提問直奔核心：“護送的東西是什麼？”
這個問題卻是曹志剛一邊開車一邊做出了回答：“機密！！”
“我們也一無所知！”
“但毫無疑問！那絕對是相當重要的物品！”
這不是廢話嗎？
江川緊隨其後問道：“不是原定計劃七點出發嗎？”
“現在去……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陳星楊搖了搖頭：“我們是故意的。”
“如果你們不是六點半到門口，而是七點到門口，那麼出發時間就會延後。”
“這次行動大機率會遭到攔截。”
“一旦遭到攔截，那就肯定說明他們瞭解我們的計劃細節。”
“所以無論是前進路線，還是出發時間，都必須做到隨機。”
聽到這話，江川突然間想通了一件事。
隨機？
所以曹志強把選人的責任交給了自己？
讓自己來產生變數的意思嗎？
陳星楊繼續說道：“雖然說路徑和時間都隨機，但是這隻能防住一時。”
“保守點說，這隻能確保我們可以從博物館接到任務物品。”
“隨後將物品送往機場的路，就只有一條。”
“對方大機率會在公路上進行攔截，其中還有一條隧道不可避免。”
“所以，如果襲擊會來，那大機率會在這次任務的後半程。”
江川思忖片刻，說道：“如果對方有卦師，這些隨機就都沒用了。”
“前半程也有可能遭到襲擊。”
陳星楊說道：“不管對方有沒有卦師，我們是有卦師的。”
“對方無法確認他們的攔截行動能否成功，我們也無法確認這次護送任務是否有風險。”
“但是無論如何，航班的時間是固定的。”
“我們在兩個半小時之內，一定會透過機場路。”
江川點了點頭，剛準備開口再問些什麼，但是陳星楊卻是再次開口。
他看向江川，又看向其他三人，說道：
“我在明敵在暗。”
“剛剛已經說過了，對方如果來攔截爭奪，那就說明他們已經獲悉了我們的行動計劃。”
“這代表著他們為了確實的成功，就一定會集結超過我們三人戰力的高手。”
江川聽到這話，心裡猛然一驚：“啊？”
“超過你們仨？”
這已經完全打破了江川昨晚心中想到的事情。
陳星楊點了點頭：“不用這麼吃驚，江川，我的實力遠不如你了。”
“這就是疏於鍛鍊的結果。”
“但我還沒有說完。”
“……”
“他們會按照我們提交的計劃書進行反設計。”
“一定會集結超過我們三個的戰力。”
“那麼勝負手，就在你們這四個臨時加入計劃的變數上。”
江川愕然，呼吸都凝滯了一瞬。
鍾花花、陸鳴、程書三人的表情更是驚訝，瞳孔收縮，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
江川皺眉，大腦之中立即結合著陳隊的說法開始分析。
他馬上開口問道：“對方既然知道行動計劃，那為什麼就不會安排更多的人手！？”
“人數碾壓！實力碾壓！只需要多出一個曹老師這樣的實力，我們四個能有什麼用？”
“既然他們敢做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把變數變到最低！？”
“如果這樣，那我們面臨的豈不是必死之局！？”
此時，鍾花花他們也終於聽明白了敵人到底來自於那裡。
能夠獲悉他們的護送任務計劃？那他們要面對的敵人，怎麼可能來自於未知？
而是來自於機構之內！
這個認知讓他們更加震撼，但這種問題根本來不及問。
因為比起這個，他們都更想知道江川口中問題的答案。
此時，曹志強笑了笑：“你是不是有點太看輕你老師了。”
“像是我這樣實力的……隨隨便便就能調來嗎？”
陳星楊也說道：“你們不知道目前各地機構的情況，各地能抽調來的人手太少。”
“尤其是這種突發事件，就更不可能有很多合適的人手調來。”
江川恍然的點了點頭。
這前提他的確是不知道。
所以是因為很難調來足夠實力的人手，陳隊才會說“大機率會被攔截”，而不是“一定會被攔截”……
陳星楊繼續說道：
“所以他們就算是來，整體實力也只會比我們這三個已經確定的人手略強一線。”
“而且，江川。”
“不需要說什麼必死之局。”
“他們畢竟是……”
他頓了一下，覺得說的太直白不合適，但感覺這三個孩子又不傻，他緊接著才又說道：
“畢竟也是機構的人。”
“而且是需要隱藏身份的。”
“所以不會真下殺手。”
“他們一定會速戰速決，一旦陷入持久戰，他們絕對會撤退。”
“在這方面，我們是有些優勢的。”
他說著，皺了皺眉頭：
“但是真正碰上時，具體情況就不好說了。”
“不過，核心點卻沒有變化。”
“勝負手，在你們四個身上。”
“你們……”
陳星楊說到這裡，卻是曹志剛的聲音打斷了：
“陳隊你的說法也太保守了！”
“誰說勝負手在他們四個身上！？”
江川心中一喜，心中壓力略微減緩一些。
還是大曹老師靠譜。
而聽到曹志剛的後半句話，江川的臉上就是一黑。
“那三個孩子實力不夠看！”
“勝負手，只在江川你一個人身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