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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封的腦子氣的嗡嗡的。
他已經忘了自己多少年沒這麼憤怒過了。
他本以為，除了關於長青的事情以外，沒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感到生氣了。
他錯了。
“大魔崇囂？魔帝崇囂？我好像聽葬天魔帝提起過。”
“我也聽過。”
“廢話，我們在一個寶座裡，誰沒聽過？”
一百大帝骨頭彼此交流起來，他們終於知道了這個行事古怪，性情詭異，渾身衝突的傢伙是誰了。
魔界最年輕的魔帝，自風雲起時便傲氣凌霄，沒怎麼在魔界三千古域征戰過，直接便殺入了大道戰場。
這是一顆一飛沖天的新星，曇花一現，剎那芳華，用來形容崇囂，太貼切了。
崇囂是魔界的傳奇，各個方面的傳奇，包括崛起與隕落的速度。
這過程之快，導致魔界還沒認清崇囂是誰，也讓很多魔族根本沒來得及記住崇囂。
很多魔帝，包括葬天魔帝，都還沒來得及重視崇囂、忌憚崇囂，崇囂就沒了。
這並不是一個笑話，一百大帝都知道，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崇囂這麼瞧不起他們。
初生牛犢本就不怕虎，如此曠世之才，能把他們這些淪落至此的老古董放在眼裡，那才叫奇怪。
魔族魔帝，各個都渾身是膽。
但凡有頭有臉的魔帝，去大道戰場的時候，是一個比一個“鋌而走險”。
葬天魔帝敢在通天大道四處“掘墳”，蒼隕魔帝能將嚇走多寶仙帝的碎裂的獵道者令牌帶回來，這魔帝崇囂也不是善茬。
聽說其獲得了聖人道器，還安然逃離。
很多魔帝在提起崇囂的時候，都隱隱透著一股擔心。
因為沒人知道，崇囂將會以何種面目重現世間。
但，絕對也沒人能想到，會以現在蕭封的面目。
“八次手下敗將？長青這小子，果真了不得。”祝無劍感慨說著。
其他一百大帝也紛紛贊成。
以低階修士的處境，能戰勝崇囂，從他們對崇囂的判斷來看，更是彰顯出了長青的強大。
“兩次！”蕭封怒視寶座，他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寶座扔進地宮的池子裡餵魚。
“夫君，他還嘴硬！”
豪華車輦上，蕭婉兒有些生氣。
娘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何卿冷冷的看著蕭封，道：“大人不殺你，是大人仁慈。你若還敢攔路，硬要找死，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蕭封腮幫子鼓動著，氣的牙根癢癢。
何卿接著說道：“大人不殺你，你就當自己是大人的朋友了？就算是，大人的朋友，可不是我們的朋友！”
話剛說完，蕭婉兒便在一旁拽著何卿的袖子，“誒~夫君此言差矣，大人的朋友，怎麼能不是我們的朋友？”
“這……也對，可他是大魔崇囂啊！”
“這……”蕭婉兒也有些為難。
蕭封快要被氣的頭頂冒煙了。
一百大帝的寶座中，傳出了譏笑聲：“剛才還神氣轟轟的，我還以為咋地了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蕭封當即怒道：“就你也配是帝境？眼珠子爛掉了，神念也腐朽了？這兩個東西是怎麼回事，你看不出來嗎？”
被罵的帝境剛要還嘴，祝無劍卻驚疑說道：“奇怪，這兩個東西……是從哪冒出來的？”
有人族劍道魁首發話，其他一百大帝也都打量起百萬屍骨大軍擁護的車輦上的那兩道身影。
他們的神念釋放不出，可他們只從這畫面也能看出不太對勁。
有靈智的屍骨會加入這大軍之中，這不算什麼。
或許是那些屍骨自己的主意。
可那些沒有靈智的屍骨，也能聽其號令？
如果是尋常屍骨就罷了，可明顯超出了這兩人境界的屍骨，這兩人是如何約束的？
沒有約束？
那是如何驅使的？
沒有驅使？
那是如何能讓那些屍骨跟著一起進軍的？
“玄女，他們看不懂，不知道，但你應該清楚。”蕭封開口道。
寶座扶手上的女帝頭骨，一直在盯著何卿、蕭婉兒，她聞言之後，撇過了頭。
心中只有酸楚、羨慕。
“以情入道？簡直荒謬，這絕對不是。”一名大帝屍骨說道。
“是執念。”蕭封解釋。
“再深的執念，也會被大道消磨，這種深入大道的執念能活到現在，難不成還真證道了？他們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另一名大帝屍骨想不明白。
“流雲大陸，凡界大陸。那裡天地法則薄弱，給了他們一絲存活的生機。”
蕭封面色也很複雜，他到現在都不太能接受，這世間還能有這兩個“東西”存在。
這比接受池中魚、籠中鳥都是八序天災還難！
“長青令有情人終成眷屬，令他們的執念沒能在離殤中消亡，他們的執念蛻變昇華之後，又有了新的執念。”
“什麼新的執念？”
“長青。”
蕭封說出了兩個字，一百大帝全都沉默了。
“我調查過流雲大陸的詳細情報，何卿本是一個落魄書生，本來就要走凡人的官場仕途。那長青是以提刑官的身份遇到的書生、白骨夫人，後來又成了通天王。所以，從一開始，這兩個東西就是長青的子民。他們聽長青的話，本就‘合情合理還合法’，再加上長青為他們伸冤報仇，鴛鴦雙飛……”
“再後來，他們倆攀登雲海石碑山到了天界，最後飛昇到冥界……”
“這兩個東西確實不該存在，可他們跟著長青，走到現在之後，也抹殺不掉了。”
“在凡界，他們倆的不死不滅，只可用屍骨無存來消除。”
“但在這天外天，法則之力開始精進掌握後，消滅他們，除非滅掉與他們對應的大道本源。”
一百大帝再次沉默。
想要做到這一步，準聖都有難度！
“這兩個東西，是隻屬於長青的底牌，但卻也是長青從來都沒打算用的底牌。”
蕭封唏噓長嘆，一百大帝也都各自心驚。
長青那小子，不用的底牌都這麼逆天？
可看著眼前這百萬屍骨大軍，一百大帝的心情也五味雜陳。
長青不用，可不代表他們沒用……
“有這底牌，長青勝過誰都理所當然。可長青不用這底牌，那麼問題來了，長青拿什麼勝你八次的？”一名大帝屍骨問道。
這個勝過“誰”，令蕭封感覺到自己被針對了。
聽到最後，蕭封再一次被氣沒了風度，低吼道：“兩次！兩次！兩次！”
“兩次就兩次，這的確是很光榮的事情，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多敗一次的。”何卿在遠處神念揚聲。
蕭封聽了，拳頭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