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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亮給了那個憨憨的大男孩一筆錢。
他以為自己一定能夠救了那個大男孩的母親。
可是，秦浩臨走前說的話，讓曹明亮忽然想起自己在楊寧那的價值。
三十三個善緣。
他急忙把自己曾經救過的所有人都算了一遍。
前段時間在彩雲省幫助遭遇山洪的村民轉移，曹明亮第六感臨時覺醒，知道那些人不轉移一定會死。
所以，這筆賬並不難算。
結果就是，如果加上那個傻不拉幾的大男孩的母親，曹明亮發現自己一共救下了三十四個人。
但自己只值三十三個善緣。
所以，要麼是楊寧那算錯了，要麼就是自己這第三十四個人沒能救下來。
曹明亮勇是勇，並不傻，他知道這兩種可能哪個可能性更大一點。
用特管局內網查了一下相關資訊，第二天一早，曹明亮直奔中大一附院。
那個傻不拉幾的大男孩叫王磊，曹明亮在住院部見到了王磊的母親，但沒見到王磊本人。
而且該交的費用也沒有交。
剎那間，曹明亮腦海裡回溯起昨天的記憶，想起那個腦子似乎有點不正常的大男孩......
“啪！”
曹明亮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巴掌，轉身跑了出去。
雲都路上，新開的靈娃店前。
王磊還是昨天那副傻里傻氣的扮相，只不過，今天他揹著的破破爛爛的書包明顯沉了許多。
新店開業，店裡的營業員都在熱情地招攬顧客。
雖然沒有人對衣著樸素的王磊表現出出看不起的樣子，但也沒有人上來搭理他。
直到一個非常漂亮的營業員，送走一對沒有在店裡進行任何消費的中年夫妻後，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秉著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的態度隨口問了一句：“您好，要進去看看麼？”
“買不買都沒關係的、不是，結不結緣分都沒有關係的。”
王磊盯著這漂亮的營業員看了看，憨憨問了一嘴：“真的，能給人保平安麼？”
這新開的靈娃店裡的營業員都是經過話術培訓的，對於這樣的問題，她們已經把標準答案背得滾瓜爛熟。
“這個您放心，我們這裡的靈娃都是經過大師開光的，不會騙人的！”
王磊聽得一臉迷糊，他又問：“我是問，真的能保平安麼？”
漂亮的營業員笑道：“都說了啊，開過光的啊，您還不信嗎？你看，這麼多人都來我們店裡，你看那個大爺，一下請了好幾個！”
“那大爺是傻子嗎？如果不靈驗，他會一下請好幾個嗎？”
王磊轉頭看過去，發現確實有一個大爺提著好幾個靈娃出了店門，正在和營業員合照留念，並一臉開心地大聲說著“感謝”“仙靈保佑”“今天誰買誰發財”之類的話。
憨憨傻傻的王磊一下就心動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這營業月的胸牌，猶豫道：“你、你也姓王？我們同一個姓氏啊......”
營業月見好像有戲，雙眼一亮，對眼前這傻傻的大男孩撩起髮梢，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說：“對啊，我叫王婕，帥哥你呢？”
“我、我叫王磊......”
“我想給我媽媽請一個保平安的東西，可、可以嗎？”
王婕看了一眼王磊揹著的破破爛爛的書包，她看到了裡邊的CT照片。
當場，這位女店員的眼神先是一暗，但隨即又變得凌厲起來，可她語氣卻非常溫柔地說道：“弟弟，我們這保平安的娃娃啊，那可太多了！”
“都是大師開過光的，貨真價實！你跟我來！”
說著，王婕主動去牽起面前這傻里傻氣、揹著破爛書包、看上去寒酸不已的大男孩的手。
王磊渾身一個激靈，緊張不已。
神不知、鬼不覺就跟著往靈娃店裡邊去了。
一邊的其他店員看著，嘴上沒說什麼，但一個個都悄悄對王婕比了一個大拇指。
十分鐘後。
王磊從靈娃店裡出來了。
他的書包輕了許多。
一群店員一個個全都滿眼震驚地看著他，還有那美女店員王婕。
小說裡的情節發生了！
一個其貌不揚、看上去滿身寒酸樣的，被其他店員完全忽視的大男孩，居然一下就在店裡消費了二十萬！
請了兩個靈娃，一個保平安，一個聚財。
開業第一天，老闆特批，提成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就這一單王婕提成十萬塊！
頓時，不知道是誰先鼓的掌，引起所有店員的鼓掌，然後，旁邊的“顧客”們也跟著鼓掌。
王婕滿臉笑意恭送王磊離開，而傻乎乎的王磊小心呵護著自己剛剛請來的兩個靈娃，低著頭往前走——
砰！
他撞到了一個人。
曹明亮一把拉住王磊，冷眼看著那美女店員王婕，問：“小子，我給你錢，讓你去救你母親，你、你就這麼花了？”
王磊傻傻說道：“她說、能保平安！還能聚財！”
“如果送到、醫院，只能平安，不能聚財！”
曹明亮微微點頭，他盯著王婕，冷聲問：“這小子腦子有問題，你們看不出來？”
“這種錢你們也掙？良心不會痛麼？”
王婕眼神有些閃躲，旁邊一個穿西服的男人站出來說：“你好，我是這裡的店長。”
他看著曹明亮，冷冰冰地說：“首先我們沒有發現這位客人存在您說的問題。”
“其次我們的靈娃都是經大師的手開過光的，全都有開光證明書，而且我們的價格也還算公道，如果你覺得我們的價格貴，你可以去這條街另一頭，打聽一下那一家的靈娃價格。”
曹明亮聲音有些顫抖，“你們，跟那一家比？”
“哼？”
西服男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地冷笑，“我們就跟他比，怎麼了？”
“都是開店賣靈娃的，誰比誰高貴啊？”
“呵，在我看來，那一家的靈娃連個開光證明都沒有，指不定是個什麼來路，弄不好啊，可能是鬼娃！”
聽著西服男的話，曹明亮渾身忽然一冷，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發現，面前西服男身邊的氣溫在急速降低！
同樣的，那王婕身邊的氣溫也在降低！
曹明亮忽然無比驚恐地看向四周，慌亂說道：“不、不！不要！”
“他們不該死、不該死啊！”
砰、砰——
忽然間，兩聲炸響傳來。
曹明亮眼前一片血紅。
他感覺自己被濺了滿身溫熱的血，同時，他聽聲擬形，發現，那美女店員王婕，還有那西服男店長，兩個人的脖子上少了點東西。
“啊——”
尖銳的驚叫聲響起，撕裂了夜晚的寧靜。
曹明亮猛地從桌子上抬起頭，大聲驚呼：“他們不該死！”
喊完了話，他忽然發現自己還在月烏咖啡館二樓。
這一夜還沒過去。
曹明亮立刻意識到，剛剛發生的那些，居然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做夢了？”
“好、好，幸好......”
“我特麼去盯著那傻小子去！”
曹明亮剛剛鬆了一口氣。
可是......
“啊——”
馬路對面，靈娃店裡的尖叫聲還在繼續。
曹明亮轉頭看過去，他看到，靈娃店裡多了兩具無頭屍體。
一男，一女。
......
千里之外，飛機上。
楊寧氣定神閒坐在航空公司給自己升級的頭等艙裡，閉目養神。
忽然，他自言自語道：“有兩個人，現在不該死，但他們以後做的事會該死。”
“那個叫王磊的傻小子只是第一個，後邊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那，我是現在讓那兩個人死？還是等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再讓他們死呢？”
“還真是糾結呢......”
“算了，我一個隻手遮天的人，為什麼要因為這兩個小小人物的生命這麼糾結？”
楊寧淡然一笑，說：“你倆，還是死吧。”
“動手。”
“善緣記賬。”
說完，楊寧想了想，把瞳瞳抱在手上，說：“好久沒見曹隊了，給曹隊擬個夢境，讓他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好的！”
......
夏國，某座無名深山裡。
一個在破廟裡打坐的道士忽然睜開了眼。
“說好的隨緣而為，可是你終究還是走上了隨意而為的路......”
“這，是你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