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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問題了？”路知行的好奇心被徹底吸引了起來。
不得不說，何教授講故事、講八卦的時候，比他講課有意思多了。
何程教授喝了口茶水：“這個嘛。
“李石給李如山起名字的時候，本意當然是希望他能夠在他父親李成巖的基礎上更進一步，讓富暉資本能夠穩如泰山，繼續發展壯大。
“只不過這個名字似乎起到了一些反作用，反而更像是……‘不動如山’。”
路知行愣了一下：“不動如山？”
何程教授：“對，這個李如山，他不喜歡動。”
路知行啞然失笑：“這算什麼問題？無非就是個不愛出門的宅男嘛。”
何程教授微微搖頭：“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個李如山可不僅僅是不願意動、想當宅男的問題，他對於接管富暉資本、讓富暉資本進一步發展壯大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任何的興趣。
“他覺得，都已經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錢了，為什麼還要辛辛苦苦地去工作？
“所以，他不想接班，只想讓父親把富暉資本交給專業經理人打理，自己做個無憂無慮的富三代，快快樂樂地度過一生。”
路知行沉默片刻：“這倒也不能說出問題。這位李如山有這種覺悟，總比那些雄心勃勃然後把家裡企業全搞砸了的二代們強多了。
“不是有句話嘛，不怕二代吃喝玩樂，就怕他們想搞點自己的事業。”
何程教授給自己倒上茶水：“呵呵，這麼說倒是也沒錯。但問題在於，李如山是李成巖的獨子嘛，就這一個兒子，李成巖怎麼可能甘心讓他年紀輕輕就這麼荒廢了？
“所以，爺倆僵持不下。最後，據說是李石李老爺子給劃了一條道。
“先給李如山一個億，讓他自己隨便拿出去投資。”
路知行精神一振：“哦？這個故事我好像聽過。是不是隻要李如山能用這一個億賺到錢，就允許他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如果賠光了就必須回富暉資本上班？”
何程教授沉默片刻：“不，你猜錯了。
“李老爺子的說法是，如果李如山把這一個億賠光了，就允許他不接班富暉資本，自己去幹自己想幹的事，吃喝玩樂也好，每天宅在別墅裡打遊戲也好，都隨他。
“但如果李如山花不完這一個億，那就得接富暉資本的班。”
路知行表情逐漸呆滯：“那結果還用想嗎？肯定是光速把這一個億賠光了啊！李老爺子連這都想不到？”
何程教授呵呵一笑：“當然想到了。
“李如山很高興，拿到一個億之後立刻到處亂花，投資各種不靠譜的專案。包括這個築夢遊戲大賽，也是他為了花錢搞出來的，一下子就幫他消耗掉了一千萬。
“一個億花完了，他樂得屁顛屁顛地去找他爺爺。
“結果沒想到，李石轉手又給了他五個億，還是一樣的規則，讓他把這五個億全花光了，就可以不接手富暉資本。”
路知行愣了一下：“啊？這老爺子說話不算數啊？”
何程教授哈哈大笑：“是啊，當時李如山也是這麼說的。但李石就告訴他，孩子，這就是投資第一課，兵不厭詐！商業上的事情，得落到紙面上才算數，口頭的承諾沒有任何意義。
“於是，爺倆真簽了個協議，李如山又拿著這五億去投資了。
“不過相較於上次，這次李石提出的規則就多了一些。他給李如山安排了個助理。這個助理叫張啟，之前一直跟著李石，在投資界也是小有名氣了。
“李石讓張啟跟著，一方面是給李如山處理各種瑣事，比如籤合同、看合同、實地考察之類的，另一方面則是進行一個簡單的把關，那些一眼就看出是在騙錢的專案，直接否掉，不能投。
“如此一來，如果李如山還能賠光這五億，那李石就允許他不再接班富暉資本，一輩子吃喝玩樂，想幹嘛幹嘛。”
路知行不由得感慨：“這位李老爺子……不愧是一代人傑，處理問題的方式竟然如此的……與眾不同。
“那我明白為什麼李如山要搞這個‘築夢遊戲設計大賽’了，與其說是在給遊戲設計師築夢，倒不如說是為了給自己找到一個穩定賠一千萬的辦法。”
何程教授呵呵一笑：“是啊。不過呢，關於李石、李成巖和李如山這爺孫三代的故事，也就只是坊間傳聞，沒有什麼實錘證據。
“雖然我說得繪聲繪色的，但你也別全都信，畢竟這爺孫倆籤協議的時候我也不在現場。
“這些都是小道訊息。
“也有很多人說啊，這不過是資本的一種炒作方式。一個資本大佬的孫子，怎麼可能是個無慾無求的宅男？怎麼可能不想接手這麼大的家業？哪有人不想當老闆、只想做個普通人的？
“所以，李如山的那些傳聞根本就是假的，富暉資本放出這些假訊息無非是想搞搞營銷，為拿錢出來歷練的李如山鋪路。
“雖說給他立的是個人傻錢多的富三代人設，但商界的東西嘛，真真假假的，有時候壞名聲也比沒名聲強。”
路知行點頭：“嗯，我明白。”
何程教授給自己分享的也只是小道訊息，具體可不可信，還得自己想辦法甄別。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這個‘築夢遊戲設計大賽’，確實獎金很高，能獲得很多投資人的青睞。而且，評選時非常注重設計的新奇程度。
“你是我見過年輕人一代裡最有想法，腦子也最靈活的，所以我才推薦你去試試。”
路知行點頭：“好的何教授，我會記得報名參加的。”
何程教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後放在桌邊，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過了片刻，他突然發現路知行還沒走。
似乎在看桌邊的杯子。
“嗯？還有什麼事嗎？”何程教授有些疑惑地看著路知行。
“咳咳，沒什麼，我走了何教授。”路知行趕忙咳嗽兩聲緩解尷尬。
剛才，他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何教授辦公桌上的水杯，內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渴望。
他很想伸過手去，把水杯輕輕地、慢慢地推下桌……
強忍住內心的衝動，快步離開。
……
……
11月2號，週四。
京海熙悅酒店豪華套房中。
“張叔！你去吃飯就行了，不用管我，我不餓。回頭我點個外賣對付對付就行。拜拜！”
被打發走的張啟在門外默默地搖頭，嘆了口氣。
他想不通，李總英明一世，怎麼生了這麼個孫子呢？
但也沒辦法，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基本摸透了李如山的脾氣。
但凡李如山說是不想出門，那就是真的不想出門，不是在客套。在這位看來，不管是手機、電腦還是VR頭盔，那個虛擬的遊戲世界比現實世界要有趣多了。
別的富三代，要麼是縱情聲色，開著遊輪去搞什麼海天盛筵；要麼就是一門心思幹事業，遲早要把家裡的產業給霍霍黃了才滿意。
但李如山不一樣，他就想當個無憂無慮的宅男，整天宅在自己的房間裡打遊戲。
甚至因為公務來到其他的城市裡，李如山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儼然有一種把酒店當成家的氣魄。
張啟也只好搖了搖頭，隨他去了。
房間中，李如山迫不及待地取出VR遊戲頭盔，再次進入《平凡人生》的虛擬世界。
這是一款近幾天才剛發售的遊戲，李如山第一次玩，就徹底愛上了。
怎麼會有這麼好玩的遊戲？
本來看到這名字的時候，李如山還覺得有點沒意思，現實中他就是個宅男，不想出門，到遊戲裡去打工？那有什麼勁。
是看到這遊戲實在太火，網上總是能刷到影片，所以他才決定試試。
沒想到這一試，徹底沉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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