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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妖除魔。”

李長安聲色平淡,但言語內容卻凜凜如劍鋒。

和尚卻是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笑著就這麼盤腿坐下,雨水自他身上淌下來,卻不曾打溼衣物。

“道長瞧得小僧是魔麼?”

這和尚身上氣息透徹空明,若不是尚存一絲淡到極點的鬼味兒,李長安還以為這又是一尊山神。但他還是搖搖頭。

“和尚魂雖然不是,但軀體……”

人死之後,魂魄投胎,留下屍體屍變為禍一方也是常有的事。

“道長何不自己看。”

說罷,他指著李長安身後。

此時,李長安身後倚著一面泥石牆,但那不過是幻象而已,他伸過手,便徑直穿了過去,用劍鞘扒拉一陣,最終取出一個發黃的骷髏。

“這是你?”

“正是小僧皮囊。”

李長安搖搖頭,也沒太失落,取出那串佛珠與這骷髏一併物歸原主。

和尚道了聲謝,捧在懷裡,藉著雨水用袖口差掉骷髏上的泥汙。

“當時一死,便見他一日日朽了。中間,蟲兒也咬,草兒也長,末了牆塌下來掩住,也算作一了百了。”

“只是偶爾懷想,下雨的時候便回來看看。”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幾枚果子遞來。

“山中青果,聊以奉客。”

李長安接來,果子沾上雨水,顯得青蔥可愛,咬在嘴裡,理所當然的酸澀。

李長安放下果子與其交談,發現這僧鬼言語豁達,不羈於物,詞句裡妙語連珠。於是,一人一鬼,一僧一道,一在雨中一在簷下,倒也相談甚歡。

說了一陣,李長安瞧這空衍心胸開闊,於是翻出黃殼書,指給他看。

“大師可曾見過這妖魔?”

空衍隔著雨簾瞧來,但見書頁上繪著個三頭六臂的人像,勾勒生動,色彩淺舊。其人坐蓮臺,披袈裟,戴毗盧,卻又面容猙獰,口吐獠牙。

如此圖畫,其他和尚看了怕是要罵娘,空衍卻只是笑到。

“小僧可沒見過這等佛陀。”

李長安拱手告罪,空衍擺擺手,問到。

“所以,道長入深山,訪古寺,問老鬼……”他指了指自己,“便是要尋這魔物麼?”

“正是。”

“如此道長自去尋便是,斬了這孽障,也算為我佛門除去一惡,只是……”

空衍指著東方。

“……切莫再往那邊去了。”

“為何?”

李長安卻是奇怪。

空衍鄭重說道。

“這些日子,從東方來的雨雲中,凶氣揚揚,腥氣沖沖,正是兵災之相。”

說罷,他頓了頓,瞧了眼李長安膝上長劍。

“道長豪膽,隻身仗劍入深山尋魔,想必一身好本事,可這兵戰兇危,捲入其中,無異於片舟捲入海濤,頃刻便有覆身之禍……”

空衍正苦心告誡,忽的風來挪走雨雲,雨勢頓時便稀疏了。李長安往上瞧了瞧,連簷下的“簾子”都不成串了。

此時,空衍站起身來。

“這番雨也要停了,小僧也該告辭了,道長一路珍重。”

說罷,一轉身竟就融入細雨中,隨即,雲歇雨收。再看庭中,不過殘磚廢瓦,枯樹一枝罷了。

李長安也站起身來,該見的也見了,雖說結果不如預料,但見到這麼一人,也算不虛此行。他活動活動筋骨,把劍負在背上,提起行禮,轉身便往東方去了。

不是李長安不把空衍的話當回事兒。

斬了幾次黃殼書上的妖魔,他也算總結出了點經驗。這書頁上的妖魔圖,開始時都不過是簡單線條勾勒,但離得妖魔愈近,這線條就愈生動,顏色也就愈鮮豔。

此番,他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轉過一圈,唯獨往這東方,這畫上顏色才顯出一點。

說到底,不是拂人好意,而是不得不往這個方向啊。

………………………………

辭別餘雲寺,一路向東。

戰亂尚未見著,只是一山連著一山。

轉過一個晨昏,終於在山間尋到一條茅草瘋長的小道。

踏上這道路,他是多多少少鬆了口氣,既然有道路,那順著道路就一定有人煙,那麼就可以正兒八經吃點兒東西,尋個住宿。

他正高興時,忽的神色一變。

路旁,灌木林裡。

一點寒芒帶著厲風呼嘯而來。

劍在背上倉促難以取用,李長安後撤一步,抬手就抓住此物,隨後身隨力轉,卸掉力道,定眼一看,三尺長的黑漆短杆,梭狀槍頭,卻是一把梭槍。

這把梭槍只是一個開頭,接著,接二連三的呼嘯聲自空中響起,數根梭槍破空而來。

李長安仍不拔劍,只是仗著眼疾手快,膀上氣力,將幾根梭槍一一挑飛。

轉瞬間,他的周邊就散落著十來根梭槍,自身卻毫髮無傷,而林中也彷彿為他身手所懾,一時之間,竟是全沒了動靜。

李長安衝著那處灌木林子,冷聲道:“出來。”

林子裡沒有回應,只是聽得細微的悉索,貌似這幫人正在悄悄撤走。

“呵!哪兒來這麼容易?”

李長安聽著灌木林中動靜,舉起標槍,朝著聲音來處揮手擲去。

立刻,林中響起一聲悶哼。

卻轉瞬即止,似乎中槍之人在開口後,便立刻被人捂住嘴,而林中細微的動靜也同時停了下來。

李長安冷笑一聲,放聲說道:

“哼,現在不動有什麼用,剛才聲音的方位貧道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說吧,他用腳尖挑起地上一根梭槍,舉在手裡,對著灌木方向,作勢欲投。

“且慢!”

忽的,灌木叢裡枝葉搖動,跳出一條獸皮裹身的大漢來。

這人一出來,便連忙向李長安討饒。

“道長且慢動手,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

李長安放下梭槍,打量了這大漢幾眼,又指著灌木林。

“既然是誤會,何必藏頭露尾?”

這大漢聞言拱了拱手。

“卻是我等的不是。”然後對著林子招手。“出來吧。”

說完,林木裡又是一陣悉索,相繼又鑽出來五條漢子,其中一個精瘦的,瞧著李長安神色憤憤,走路捂著屁股,一瘸一拐。正是中了李長安一槍,發出悶哼那位。看來,那一記梭槍被枝葉所隔,倒是沒造成太大的傷害。

當頭出來的大漢拱手說道。

“我叫孫仲,和我這幾個兄弟都是山中的獵戶,先前聽著這方有大動靜,以為是野豬,一時魯莽……”

這人說得真誠,只是李長安顛了顛手裡的梭槍,與其他梭槍略一比較,杆子都用黑漆刷上,形制、長度相差無幾。

獵戶?

李長安笑了笑,並不言語。

“衝撞了道長,我等也是抱歉得很,不如這樣吧。”

這孫仲又是一拱手,做足了禮數。

“這山路崎嶇偏僻,道長不如在我們哪兒歇息一宿,順道,也好讓我備上些吃食,給道長賠罪。”

李長安本要拒絕,可忽的,他發現這幾人雖然長得都不一樣,但卻有一些共同特點,俱是眉毛稀少零落,額上經脈鼓起發黑,眼仁裡微微泛著血色,嘴巴開合間,牙齒稀疏。

他沉吟片刻,忽的把手中梭槍拋還給孫仲,答了一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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