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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濤環顧這個小廠子的內部，這是一個紙箱廠，這個年代的工業品原本就不是很多，而且企業效益普遍不是很好，而作為一個製造業的配套企業境況可想而知，再加上企業內部管理混亂，領導中飽私囊，所以，成為今天的狀況一點也不奇怪。
這家廠子，佔地大約一千平米左右，主要有一棟臨街的五層樓房，其餘的就是一個空蕩的大棚，機器早已不在了，工人停產也快一年了，早已各自、自找門路去了，畢竟是一個街道、集體企業，破產了就是失業了。
“小陳，這位是？”周局長指著江濤看向陳湘芸道。
“哦，不好意思，剛剛被這個張廠長給氣暈了，忘記給您介紹了，這位就是江濤同志、我們公司的合夥人兼總經理。”
“哦，你好、你好！”周局長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江濤伸出手來。
“周局長，您好，您太客氣了。”江濤也跟上來輕輕地握了一下手。
“早就從李秘書那聽到你的大名了，今天見到你竟是這麼年輕，真是太讓人意外啊！上次在市政府開會，專門討論你的那份報告，我是非常的震驚，心想不愧是專家級的大學者，今日一見，更是驚訝不已啊！”
“周局長，誇獎了，純粹是一些個人的見解，希望能起到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沒有什麼的。”
“不、不，那份報告在對企業實行改制的關鍵節點上，介紹得非常詳細，特別是那幾點建議和措施，讓我們醍醐灌頂啊，這不，剛剛組建的專業資產評估機構，就是根據你的建議成立的，這裡是他們的第一個案子！”周局長說完哈哈大笑。
“評估機構要實事求是的推動工作，阻力肯定不小，很多事情，看起來很簡單，可是每一個細節都決定著成敗，是你們抗住了來自多方面的壓力，要說敬佩，也應該敬佩你們這些工作在一線的同志們啊！”
二人相互吹捧著，江濤有點不太自在，就想談點實際的。
“周局長，目前參加企業改制的企業有多少家？”
“哎！整體來說，大約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企業申報改制，這些企業基本上都是確實經營不下去了，大多數企業還在幻想著政府能夠給予救助。”
江濤點頭道：“那麼，如果在評估、審計過程中，發現某些企業存在著違法、亂紀的問題時，政府有沒有明確的態度呢？”
“重大的問題肯定要嚴肅處理，至於一些危害不大的、還可以彌補的企業和個人我看政府可能會網開一面的。”
江濤搖了搖頭說道：“國有資產流失的背後是腐敗，腐敗問題是企業陷入困境的一個主要原因，如果讓這些傢伙輕易過關，再度掌握企業，後果可想而知。”
周局長嚴肅地點了點頭，江濤又說道：“企業改制剛剛開始，過程中一定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政府必須有一個標準和原則，不能簡單地抓大放小，對於腐敗要零容忍，而且還要堅決打擊。”
陳湘芸和潘美馨也走了過來，潘美馨說道：“周局長，如果說腐敗可能會導致一家企業破產，可是，我要說：一個破產的企業背後一定有腐敗！就拿剛剛這位張廠長，明目張膽地索取好處，還意圖對我們心懷不軌。那個囂張的樣子，您剛剛是沒有見到。我敢打賭，這個張廠長肯定會出問題的！”
周局長有點尷尬，還是勉強笑道：“姑娘，說話可要有證據的，不能憑空想象的哦。”
“資產清算，一定會查出工廠破產倒閉的原因，是經營不善還是貪汙腐敗，等審計結果出來就知道了。至於其他的，那不是我們所能干預的了的。周局長，如果您今天稍微的再來晚一點就知道了，我們今天就是來看看現場情況的，還沒有決定是否一定就會買的，我們還有事，就不再打擾您了。”陳湘芸平靜地說道。
工業局的周局長心想，這個狗日的張亦山，真是不知死活，膽大妄為，他心裡何嘗不知啊。可是這位姑奶奶惹不起啊，“小陳，這件事我一定查個明白，如果屬實，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周局長，您多慮了，我們也只是一個建議，不過，今天如果不是我來了，他們兩個就要被強行帶走了，您看見沒，那幾個年輕人根本就不是這個廠子的工人，為什麼他們一天到晚地跟在這位張廠長後面，我看您有必要安排幾個安保力量、警察也行，不然評估組出了事，您是不好交代的，我們不要等待事情發生了就晚了。”江濤再一次提醒道。
周局長點頭稱是，幾人道別後，一起走出了大院，江濤發動汽車，兩位美女也一起上了汽車，江濤說道：“這個位置倒是挺好的，就是這個廠子的背後問題很複雜。”
汽車駛向凱悅酒店，“為什麼會很複雜？”陳湘芸不解地問道。
“這個廠子快一年沒發工資了，還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外債，這一下破產了，矛盾會一下全部集中爆發，你再看看就這一棟房子，能值多少錢？頂多值個三、四十萬，那麼缺口從哪裡來？工人工資、補償就是一筆鉅款，眼看著周局長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考量，如果有些人私下煽動工人鬧事，就更麻煩了，你回去可以跟陳書記反應一下，一定要提前預防。”
“還是你自己跟我爸說吧，我說不清楚。”陳湘芸說道。
“行吧，一會我聯絡一下李秘書，看看今天陳書記有空不，我正好有事找他，”江濤說道。
汽車到了凱悅大酒店，江濤停好車，三人一起來到樓上的辦公室，江濤拿起電話，直接打給秘書小李。“喂，李秘書嗎？”
“哦，是江參謀，有什麼事嗎？”
“陳書記上午有空嗎?我有點事想跟他彙報一下。”江濤輕聲地說道。
“你稍等一下，電話不要掛，我去請示一下。”時間不大，電話裡又傳來了李秘書的聲音，“書記說了，你有事就直接過來，不用打電話的。”
“那好的，我現在就過來。”江濤掛了電話，看向陳湘芸又道：“你們去嗎？”
“你自己去吧，我們休息一下，一上午被那個傢伙氣死了，我還以為你要狠狠地教訓他一下呢，結果，人家屁事沒有！氣死我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頓，但是我們不能總是依靠暴力解決問題，不能不考慮後果啊，行吧，等我回來再說吧！”
江濤出了凱悅酒店，開車來到市委大院，警衛依舊例行檢查證件，這次的警衛戰士，一看車牌是軍牌，可是駕駛員穿的是便裝，抬手一個敬禮：“同志你好，請你出示證件。”
江濤掏出自己的軍人證件，遞過去，說道：“同志，辛苦了，這是我的證件，我跟陳書記約好的。”
戰士接過證件看了一番，還回證件，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江濤來到樓上，走廊的長椅上依然還坐著四五個人，江濤知道，這是秘書安排書記上午的接待任務，其餘的下午再來。來到市委書記的辦公室門口，秘書小李看到江濤來了，連忙招呼，
“稍微等一會，等裡面這位出來，就可以了。”
江濤心想，這市委書記也真心的不容易。不大一會，裡面的人出來了，小李示意江濤進去。
“陳書記好！”
“江濤來了？你先坐一下，我抽支菸。”
小李進來，給江濤端來了一杯茶，把上一位的杯子帶了出去，江濤細細一看，比剛才端出去的茶要好上一個等級，連忙說了一聲：“謝謝。”
“部隊對抗演習的情況怎麼樣了？”
“目前藍方表現還不錯，先給紅方一個下馬威，紅方剛剛出營區大門就被炸了兩輛車，指揮部評定兩次攻擊有效。”
“好！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
“這也主要得益於藍方佔住了先機，紅方一直處於被動狀態，一旦形勢逆轉，就很難說了。”
“我們不怕輸，就是要在實戰當中尋找自身的不足，對手越強，我越喜歡。這樣的對抗每年都要搞一次。你現在來我這裡，是不是銀行貸款的事？湘芸怎麼沒來？”
江濤被一下子說中心事有點不好意思，“湘芸正在生悶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