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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靈夢猶豫不決,“母親……大哥他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雲氏頷首,淡淡笑了聲,安撫裴靈夢迴去休息。

待裴靈夢離開後,雲氏臉上的笑意才徹底消去,她看向還站在屋內杵著的裴扶墨,內心萬般憂愁,想了想還是招招手讓江絮清過來說話。

江絮清將雲氏扶起身靠在引枕上,問道:“母親身子可覺得舒適些了?”

雲氏點頭,“好多了,你們也別擔心我,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江絮清還是道:“方才芷芹已經去煎藥了,一會兒藥煎好,母親喝了後再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便會大好的。”

雲氏拍了拍江絮清的手背,嘆了嘆氣。

聽著外邊的雨聲愈發的大,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停了,雲氏的映春院離寒凌居有一盞茶的距離,再耽擱下去怕是下雨天的夜路不方便走,雲氏只好佯裝生氣開始趕人,“你們快回去,莫要打擾我休息。”

江絮清嫣然一笑,便也沒再強行留下,說了幾句話後,拉著裴扶墨便離開了。

二人才剛走出房門,就聽雲氏小聲問起侍女有沒有找到裴幽的下落。

江絮清就著屋簷下的燭光看向裴扶墨。

他堅毅冷漠的側臉仍舊沒有一絲動容,不由心裡默嘆了口氣。

行至遊廊盡頭,安夏取了一柄傘遞給周嚴,示意他給世子撐傘,她負責給世子夫人撐傘。

周嚴沒接,跟看傻子似的看她。

還沒等安夏說什麼,裴扶墨直接側身從她手中取過一柄紙傘,撐開後單臂擁著江絮清進入雨幕之中了。

夜裡雨水淅淅瀝瀝,像是清越的音符在彈奏。

雙重腳步聲漫步在夜色中,近日天氣愈發的涼爽起來,加上夜裡又下了雨,此時略有寒意,江絮清穿著單薄,已然冷得嘴唇有些發白。

耳畔這時響起低沉的嗓音,裴扶墨問:“冷麼?”

她搖了搖頭,正想說不冷,抬眸對上他冷漠的眼神,忽然鬼使神差地道:“冷的。”

裴扶墨緩緩笑了,擁著她肩膀的手更加收緊,江絮清整個人便直接窩在他的懷裡,他的衣袍都纏在她的身上,不僅半點雨水都未曾沾溼,就連雨夜中的涼意都感受不到。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覺得,裴扶墨的心定是極冷的。被自己的母親含淚指責冷血,此刻他定然心裡不好受。

她低著頭,乖順的伏在他的懷裡,任由他這樣霸道地將她圈在身前。

好似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好了許多。

回了寒凌居後,裴扶墨的衣袍半邊都溼了個透,湛藍的布料因沾了溼水顏色愈發的深沉,江絮清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往裡間走去。

他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沒多久,江絮清從黃花梨木櫃裡取了套乾淨的長衫出來,態度自然地道:“你快換上,當心著涼了。”

裴扶墨眉梢一動,看著她上手直接扒開他的衣袍,他好笑似的捉住她纖細的手腕,“這才剛回屋,你便要輕薄夫君了?”

江絮清蹙眉看他一眼,心裡頓時有些生氣。

這是他自己的身子,萬一著涼後引起發熱之類的疾症要如何是好,他竟是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

她嗔怒道:“裴小九,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還這樣不正經!”

見他態度仍不當一回事,江絮清氣得直接撒手,讓他自己換,轉身走了。

她轉身離去後,裴扶墨面色浮起的笑意霎時間消去,垂眸望著手中那套長衫,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後,江絮清坐在梳妝檯後自己拆卸簪發,聽腳步聲靠近,便知是裴扶墨過來了,透過銅鏡看到他換上了乾淨的長衫,她這才心情有所好轉。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她身後停下,望著銅鏡內姣美的人,不緊不慢地問:“嬌嬌怎麼不問我,兄長如何了?”

今日傍晚時分,位於城東雲錦山的護國寺驟然坍塌。

在此三個月前,三皇子李煜奉聖上口諭親自監工重築這座長達三十來年的護國寺,因此次任務艱鉅,當時朝堂還散發出不少流言,晉安帝對三皇子予以重任,若是這次能順利完成,聖上將會大大重賞他。

三個月過去後,眼看護國寺在近日完工,今日白天,三皇子還沒來得及邀功。

哪想天公不作美,傍晚時忽然間狂風暴雨襲來,雷雨交加下,一道巨雷直接將剛修葺完成的寺廟劈跨,整座廟直接在山頂坍塌,事發突然,在場不少人沒能倖免。

而此前三皇子因事先回了府邸,便僥倖躲過一劫。

至於裴幽,此事本與他無關。

可偏不巧,下午時,他隨著文官同僚前往護國寺,一同為新築成的護國寺所述文章。

事發時,裴幽正在場。

護國寺所建的位置,山下正有一條極其長的河流,下午落了大暴雨,引發河水湍急,若是因此不幸掉落河中,多半凶多吉少。

晉安帝得知此事後,龍顏大怒,連夜便將三皇子昭進皇宮狠狠訓斥了一番,細細調查後,得知此事坍塌是因幾名工人為了減少成本從中謀利,以陳舊且黴爛的木材混入其中,導致寺廟建築並不牢固引起。

此事自然還是這次全權負責的三皇子要獨攬罪責,晉安帝震怒之下,命三皇子在府邸閉門思過,禁足多久並沒有時限,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放不出來了。

事發後,晉安帝派人尋了一晚上,除了找到一些被壓在廢墟之下的人,剩餘零星幾個皆下落不明,其中便包含裴幽在內。

江絮清得知了這些,心情有些微妙。

但因前世護國寺的確也發生了坍塌,彼時太子因廣寒樓事件遭禁閉半年,三皇子即便鑄下大錯,但那時他已有不少功績傍身,許多朝臣紛紛為他求情。

看在太子禁閉,若是也將三皇子同樣關了起來,那整個朝堂都將會徹底亂了,是以,前世的三皇子只被責罰戴罪立功,去看守一個月的皇陵便回了,此事也就此揭過。

而上輩子,裴幽也並沒有出現在護國寺。

江絮清望著銅鏡內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昏黃的鏡面將他面上的神情照的十分清晰,可他掩飾的極其完美,她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何想法。

她輕嘆一聲,抬手順了順垂落下來的烏髮,“天降災難,的確很是惋惜,陛下既已經派了許多人去找,有訊息的話怕是早就傳回了侯府,我若再問一句,不是挺多餘麼?”

裴扶墨瞳仁微顫,細細打量她面色每一個神情,唯獨沒有看到緊張擔憂的情緒。

這不應該,裴幽生死不明,她難道不該跟母親一樣急得六神無主,方寸大亂?

她若見他態度這般冷淡,應該像昨晚一般,指責他冷血無情才對。

江絮清轉過身來,揚起臉看向裴扶墨,柔聲道:“母親今晚說的話,你不要放心上去,她不過是太擔心兄長了,一時說重了話罷了。”

她竟還有心情來安慰他。

裴扶墨怔神須臾,很快反應過來,擰了擰她的鼻尖,說道:“母親說我冷血無情,沒想到你也是一樣。”

裴幽出事,整個侯府上下都緊張得無法歇腳,就連還尚在養病的裴靈萱都派丫鬟來玉榮堂問過幾遍裴幽的訊息,反而寒凌居還如往常一般,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江絮清的鼻尖被他一捏,一下呼吸不過來,哼唧了一聲便將他推開。

她側過臉照了照銅鏡,看著自己已然通紅的鼻尖,氣得撲上去咬他,“你下手怎這麼重,疼死我了!”

屋外的雨水仍在嘩啦作響,水滴拍打雕花窗,懷裡的人還在哼哼地撒嬌。

裴扶墨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裡拱來拱去,氣得揪著他的衣服撒氣,覺得不夠,手探到衣襟來,去掐他的腰。

裴扶墨呼吸紊亂,一把捉住她調皮的爪子,“做什麼?”

江絮清揚起鬧得通紅的臉頰,杏眸水潤潤般靈動,她狡黠一笑:“一報還一報!”

裴扶墨尚未明白,緊接著感到另一邊的腰驟然一疼,她竟是用了另一隻手探進衣衫內掐他的腰。

他不由覺得好笑,低笑出聲:“做的次數多了,嬌嬌倒是懂了我的敏.感處在哪兒?”

江絮清身子驀然僵硬起來,腦瓜子疑惑地動了下,輕抿紅唇:“你在說什麼呀……”

她對上他危險幽深的眼神,忽然覺得指.尖都燙得不行,轉而思緒一轉,垂眸朝他身下看去,這才反應過來已鑄下大錯。

江絮清後怕地嚥了咽口水,後知後覺地想起好幾次夜裡,她的小腿不慎摩擦到他的腰側,他整個人便更亢奮了些。

所以,他的腰側肌膚是不能碰的麼?

江絮清連忙抽出自己的左手,轉身便想逃,只是人還沒從凳子上落地,便感覺自己騰空而起。

裴扶墨將她打橫抱起,直接朝淨室內行去。

夜很深,也極其長,屋內暖意瀰漫,院外雨夜朦朧。

**

三皇子府。

小太監冒著大雨進來回話,“殿下,禁軍侍衛已經將整個府邸都包圍了……”

李煜額頭的筋抽動幾下,擺擺手讓小太監退下去了。

“看來父皇這次是動真格了。”李煜翹著二郎腿,倚靠在榻邊,神色陰冷。

屋內站著的宦官餘公公見狀出主意,問道:“殿下可是需要派人給沈貴妃傳話,讓她在陛下面前為您求情……”

李煜不耐煩打斷,“我這皇子府,別說能不能進來了,現如今是一隻蟲子都飛不出去。”

餘公公賠笑道:“殿下不必如此自暴自棄,沈貴妃她那麼聽您的話,當初為了您都能殺了跟她有私情的四皇子,若是她在後宮得知您被陛下禁足,即便咱們不用傳訊息給她,想必沈貴妃也會幫忙的。”

李煜微抬眼眸,眼底盡是涼薄,並沒有被這段話取悅到的開心,“最好是這樣。”

倘若那女人知曉他一直想除掉她腹中的孽種,還會站在他這邊麼?

“罷了,不提這個,暫時在府裡躲避風頭也好,那護國寺坍塌這回死了十幾人,我若這時候出去,反而還深陷險境。”

李煜笑了笑,面容寒涼。

“裴幽可有下落了?”

餘公公回話道:“奴婢方才正想同殿下說這事呢,裴公子至今下落不明,廢墟那邊都找不到他的屍身,如今生死不知。”

李煜坐直了身子,濃眉緊蹙,“生死不知,究竟是何意?他活下來的可能性大嗎?”

餘公公一臉為難,“裴公子是運氣不好,不知怎麼的,偏巧傍晚與同僚一道去了護國寺,寺廟坍塌時裴公子就在場,如今找不到屍身,不少人猜測下落不明的人,應該是掉到山下那河流去了,從山上掉落到河裡,還不知會被衝到何處去……”

李煜臉色愈發難看,那裴幽可是一張好牌,他擁有一手獨門的奇詭醫術,且心性狠辣陰險,又有把柄在他手中,沒人比裴幽更適合為他所用了,偏是這般運氣不好。

“吩咐下去,暗中去尋找裴幽,不見屍身不罷休。”

餘公公應道,轉身便出了房門。

李煜沉沉地望著敞開的大門,心中憂慮更盛,自從中秋那日得知沈玉秋懷了身孕後,他便覺得自己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就連裴幽如今都生死不明,好似幕後隱隱有推手一直在算計他。

他的眼神朝皇宮的方向看去。

皇兄,你果然不是像表面那般的庸才,是嗎?

——————

夜色漫漫,不知不覺雨漸漸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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