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周清風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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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蛆。”
“老奴在！”
“與我一起催動宙字。”
“是！主上！”
有了崑崙蛆的加入，宙字震動的頻率越來越高，更多的時間之力被方休所撬動，原本沉寂的萬里龍城竟在此刻城皮脫落，產生大量裂縫，無數的碎石磚瓦在時間偉力的作用下化成粉末，遠遠看去，就彷彿萬里龍城要崩塌一般。
可在那些裂縫之中，一抹璀璨至極的金色光芒緩緩綻放。
那是象徵著希望曙光的金芒，是代表著夏國幾千年來黎民信仰的光澤，是那般的深邃璀璨。
“這......這是！”周清風震驚的看著逐漸發生變化的萬里龍城，心中震撼到無以復加，他沒想到方休居然真的做到了！
雖說尚未成功，但至少讓萬里龍城有了孕靈成功的可能，希望的曙光已經露出苗頭。
然而，黎明到來之前的黑夜永遠是最黑暗的，場中不斷響起淒厲的慘叫聲，越來越多計程車兵和御靈師被屠殺，夏國國民的傷亡也在增多。
更令人絕望的是，萬里龍城露出絲絲縷縷的金光之後，便再無動作，金光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增長著，誰也不能確定，它最後是否真的能完成蛻變。
整個過程就好比懷孕，萬里龍城將萬民信仰孕育上千年，今日方休就是產科醫生，為這位難產大出血的產婦催生、輸血，孩子遲遲沒有出生，甚至生出來之後能否存活也尚未可知。
萬里龍城的體量實在是太大了，從古至今也從未有過如此先例。
方休目光沉靜的注視著蛻變緩慢的萬里龍城。
“不夠，還是不夠。”
下一刻，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心靈空間之中，崑崙蛆失聲驚呼。
“主上！不可！！”
方休的意識毅然決然的扎入宙字之中，宙字是時間法則的體現，是宇宙中的至高規則，是神明都無法觸碰的領域。
方休此舉，無異於自殺，但為了撬動更多時間偉力，他不得不這麼做。
轟！
他彷彿進入到了時間長河的河底，無數洶湧的暗流將他包裹，要將他拖拽於萬劫不復之地。
“主上！你會沉淪在時間長河之中的！”崑崙蛆嚇得渾身顫抖，太瘋狂了！
即便是他，從來也只敢依靠崑崙鏡的保護，立於時間長河之上，而之前的方休雖然在時間長河遊過泳，但那也僅僅是在河面上，從古至今，他也沒聽說過有誰敢深入河裡，時間的亂流哪怕是仙神也無法承受，只會永遠沉淪。
下一刻，萬里龍城之上的金光驟然暴漲，時間顯然已經被加速到了極致！
但取而代之的是，方休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他的存在似乎快要被時間所抹去。
感受到這一幕的周清風瞬間駭然：“方休！快停下來，一旦你的意識沉淪於時間長河，那死亡回檔也救不了你！”
他沒想到方休居然如此瘋狂，這簡直是將自己置於死地，想要尋求後生，但這樣的方式與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以前無數次死亡試錯有死亡回檔兜底，可這一次，但凡出現一絲錯誤，方休便真的死去了。
最關鍵的是，一旦方休死去，那這方世界便再也沒有了重來的機會，世界也會跟著毀滅，到時候所謂的全民詭異化，也徹底淪為一紙空談。
“沒有必要如此，放棄你的堅持吧！只要你我聯手，一起走全民詭異化的路子，千百年後，人類的榮光一定會重現！到時候你同樣可以成神，去報仇！而且你沒有發現嗎？萬里龍城雖然正在飛速孕靈，但它崩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這意味著，還未徹底孕靈成功，萬里龍城就會崩潰，這就是命運啊！命中註定它是無法孕靈成功的！方休，放棄吧！”周清風的神色越發焦急，再也沒了往日那盡在掌握的平靜。
面對周清風的慌亂，此時氣息縹緲不定的方休卻笑了。
“放棄？”
他的笑容十分猙獰且扭曲：“難道我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遭受苦難，不斷的被詭異殺害，最後再幫詭異滅絕人類？那我特麼到底算什麼？！我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又算什麼！？我寧願永世沉淪，萬劫不復，也不願向詭異低頭，哪怕一下！”
“你.......”
周清風僵在原地，他看著神色猙獰的方休久久無語。
這一刻，他的手緩緩抬起又緩緩放下，其實他很想幫助方休，於萬千失敗的命運線中，尋找出一條成功的命運，幫助萬里龍城逆天改命，但如此大規模的逆天改運，可即便拼著意識體崩潰，也不見得能夠做到。
而意識體崩潰的代價，便是迷失在命運長河的本體失去了在現世唯一的錨點，最終導致永遠沉淪。
“唉。”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重重的嘆息。
“瘋了，都瘋了......但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周清風目光復雜，眼中出現一抹追憶之色，他想起自己的曾經，曾幾何時，自己也如方休一般，嫉詭如仇，多少次與詭異搏命，捨去一切放手一搏，可後來，他變了，徹底變了。
永遠的藏於幕後，永遠的謀而後定，習慣了算計好一切再出手，永遠在權衡利弊，當感覺事不可為，命運不可更改之後，絕不會去嘗試逆天改命，只會選擇另闢蹊徑。
現在想來，這何嘗不是另一種逃避呢？
“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周清風喃喃自語，像是在問詢曾經的自己。
“是被詭神分食之後？還是踏入命運長河，見識到了自身的渺小？亦或是察覺到了隱藏在命運背後的那兩位存在？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不，我沒錯，人力終歸不敵天數，仙神尚且如此，更何況我這一介凡人。
對！就是這樣！我選擇的道路沒有錯，只有全民詭異化才能拯救世界！
只是.......心裡為什麼如此不甘？”
是啊，真的.......真的......我真的不甘心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