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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為密林鋪上一層金色的外衣。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田伯光忽然想起,地球上每逢農曆八月十五,便是月亮最圓的時刻,也是親人團聚的佳節妙日—每逢佳節倍思親。
儀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田伯光,幾日不見,眼前這個人似乎發生了變化,似是更加成熟了。
田伯光收回思緒,微微一笑:“怎麼,我的臉上有花嗎?”
儀影瞬間紅了臉龐,卻沒有反駁,低頭不語。
田伯光也沒有說話,難得享受如此寧靜的時光,倒也愜意,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似乎從來都是在死亡邊緣掙扎,九死一生,這一刻,有收穫了。
“這幾日,一定很兇險吧!”儀影親眼見過大蛇的厲害,更見識過血蟻過處,寸草不生的恐怖,自然也能體會到田伯光這幾天所遭遇境地的危險,絲毫不亞於驢頭狼的攻擊。想起這次死於驢頭狼攻擊之下的弟子們,儀影瞬間紅了眼眶,那些可都是平日裡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好友同門,此刻卻都已經天人永隔!
田伯光暗自嘆息,知道儀影想到慘死的那些弟子,將儀影輕輕擁入懷中,拍打著儀影的背部,開口道:“修玄本來就是一件殘酷的事情,不止他們,或許你我未來也會身死,這就是天道。”
壓抑了很多天的儀影,此刻躲在田伯光懷中,放聲哭泣,“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了!”
“放心吧,我永遠會陪伴在你身邊。”田伯光暗歎一聲。
儀影哭泣了很久,許是這段時間的勞累與擔心,在這一刻終於放鬆了下來,竟然靠著田伯光的胸膛睡著了。
田伯光啞然,又有點心疼,這個小妮子,最近所見到的事情,怕是這些年從沒有經歷過吧。
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危險?不管何種危險,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身邊這個小妮子。
一陣睏意襲來,田伯光打了個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一條白蛇從田伯光的衣襟裡探出腦袋,感覺到危機,瞬間縮了回去,退回田伯光的衣服之內。
原來那條大蛇,竟然是變幻了身影,藏在了田伯光的衣服之內,田伯光竟然毫無察覺。
瞬間,田伯光驚醒了過來,儀影還在沉睡之中,定睛看去,漆黑的夜幕下,竟然出現了一絲光亮,由遠及近,慢慢地,田伯光看清楚了,是一盞燈的模樣,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伴隨著燈盞,一起出現在田伯光眼前。
挑燈人出現!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田伯光眼前!
這個老頭是何方神聖?
警惕地盯著老頭,將熟睡的儀影輕輕放在草地之上,剛想運轉體內玄力,赫然發現,此刻體內的玄力竟然一絲也無法催動!田伯光大驚!這是為何?難道是因為眼前這個挑燈老者?
“閣下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處?”老者走近,藉著燈光,田伯光看清了來者樣貌,衣衫襤褸,宛如一堆破爛胡亂套在身上,腳下竟然沒有穿著鞋子,就這樣赤腳走在地上,乍一看,就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一般,渾身散發著腐爛的氣息。
相較於身體上衣服所體現出來的寒酸,老人的滿頭白髮竟然一絲不苟,一頂墨玉色的簪子穿插其中,長髮披在身後,彷彿一匹白練,鬍鬚也似經常打理,一絲不苟。
老人佈滿皺紋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意,但是白皙的面板在燈光的對映下,竟然有一絲慘淡的氣息,連那慈祥的笑意,此刻也顯得分外可怖。
最特別的,是老者的左手,一盞青銅古燈燈火朦朧,四頭奔跑的麒麟利於古燈燈罩之上,燈火映照下,彷彿活的異獸,可以離燈隨時奔走一般。而在燈盞的手柄處,一條條綠色的藤蔓纏繞到老者的左臂之上,似是擔心燈盞會逃跑一般,搭配這老者一身的裝扮,詭異萬分。
田伯光有點心虛,此刻這個老者的形象,實在有點嚇人,若不是已經見識過田伯光本尊的殘魂,此刻怕是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了。
就是這樣一個老人,出現在自己眼前,偏偏自己的玄力此刻也無法動用。
“閣下到底是何人?”田伯光穩定心神,再次發問。
“人死如燈滅!老頭子我只是一個將死之人,世人都叫我們挑燈人。”老人終於開口了。
“不知閣下到此為何?”田伯光警惕地看著老頭,自己也不是毫無保命手段,要知道,自己最厲害的,並非玄氣,而是這具身體。
“盞燈之下,俱是黑夜!老夫來此,專為尋找可以點亮這黑夜之人。”
老人的話玄而又玄,田伯光半句都沒有聽懂,茫然地看著眼前老者。卻見老人已然跨過自己,來到眾人休息之地,直奔寂寞和尚而去。
“長夜漫漫,啟明星現!此子根骨俱佳,並且心性淳樸堅定,果真是適合做挑燈人!五百年守候,沒有白費。”老人臉上笑意更甚,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奇怪的是,周圍眾人俱像是熟睡了一般,毫無察覺,即便老人放聲大笑,也沒有一人清醒過來。
田伯光察覺到異常,見老人右手伸向寂寞,頓時大驚,身形變幻,鬼步施展,殘影略過眾人,直奔老人而去。
老人詫異地看向田伯光,此子竟然還可攻擊,實屬意外!左手執燈不變,右手變掌,輕輕一擋,便化解了田伯光的攻勢。
田伯光並不意外,這個老頭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了,能讓這麼多人昏睡不醒,其實力可見一斑,攻勢不變,一百倍疊瀑拳使出,原本平平無奇的掌力,綿綿不斷地擊向挑燈人。
老人神色訝異,瞬間轉為平靜,身形並未變動,便連掌勢都未曾收回,便化解了田伯光的百倍疊瀑拳。
這下輪到田伯光吃驚了,這一掌,即便對上無花,他也有自信可以一拼,不曾想被這老頭如此輕易化解,料想到老頭很強,不曾想這老頭如此之強。
一掌之威,對老頭絲毫無礙,田伯光索性直接使出目前自己的最強手段,玄技——弒神通天,生怕這一招又對老者無用,一掌轟出,吸星大法同時使出,口中大喝:“吸星大法,萬物可吸!”
果然,老者神色瞬間凝重,手掌化拳,一拳對上弒神通天拳,田伯光受這一掌,身體瞬間後退,但吸星大法明顯奏效,老人身體內的玄力鋪天蓋地向田伯光奔湧而去,身體後面大樹的虛影再次浮現,將磅礴的玄氣盡數吸收,樹木虛影肉眼可見地清晰起來。
饒是如此,田伯光也承受不住這磅礴玄氣,身體似乎是撞在了鐵板之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隨著玄氣吸收,老者臉上皺紋更多,手臂一揮,田伯光的身體再次飛了出去,吸星大法被迫中止。
老者神色肅穆,開口道:“你剛剛使用的是弒神通天?”
田伯光體內玄氣翻江倒海,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身體栽倒在地,竟是已沒有力氣說話。
老者也不糾纏,繼續來到寂寞和尚身邊,抓起寂寞和尚的手臂,伸入燈盞之中,寂寞和尚的左手被引燃,快速燃燒起來。
田伯光見此情狀,目眥欲裂,嘶聲吶喊,想要爬起來阻止老頭,奈何掙扎許久,卻沒有爬起身來,眼淚沿著眼角流下,此刻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從寂寞和尚左臂蔓延至全身,吞噬了整個身體。
老者左臂的燈盞,此刻依然黯淡了許多,寂寞和尚身上的火焰愈發熾熱,老者滿意點頭,“果然心性淳樸,經受得住天火考驗,這天火因人而異,如若心性不佳,火不亮則人化為灰燼,心性毅力越佳,天火所發光明將愈發熾熱,這一次,總算沒找錯人。”
田伯光並不知曉這一切,看到寂寞和尚就這樣被大火吞噬,似是再難存貨,不由得悲上心來,對眼前這老者也更加痛恨,直到現在,田伯光也不明白這個老頭為什麼單單隻針對寂寞大和尚。
寂寞和尚身後出現了一尊佛像虛影,在火光的照耀下愈發明顯,佛像緊閉雙眼,梵音四起,四周火光更甚。田伯光對這尊佛像寄予了希望,寂寞和尚總算還有一線生機。
“非我族人,均為異類!”老者的眼神微眯,似是對佛像的出現非常不滿,手臂一揮,一道勁風直擊佛像虛影,佛像原本緊閉雙眼,此刻竟然睜開了眼睛,一道金光,化解了勁風,向著老者擊去。
老者冷哼一聲:“即便你本尊在此,挑燈人也絲毫不懼,此刻投影至此,還敢放肆!”說完一掌推出,寂寞和尚身後的虛影瞬間化為虛無。
“看來,還需要找一個掌燈人!”老者擊退佛像,看向田伯光,對其仇恨的眼光視而不見。緩緩行至田伯光身前,開口道:“你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卻有著這個世界的機緣,雖然並不太適合做掌燈人,不過緣分至此,也是老天註定,無法更改,便給予你成為掌燈人的資格吧,至於是否能成功,看你的造化了。”
老者說完,環繞在左臂上的綠色藤蔓盡數解開,青銅燈盞向著田伯光飛去,印刻在左臂之上,留下一道燈盞的印記,隱隱還可看到四頭麒麟的標誌。
田伯光依舊掙扎著向寂寞和尚爬去,奈何傷勢嚴重,於事無補。
老人不再理睬田伯光,蹣跚的步伐,慢慢向著黑夜走去,夜空中隱隱飄來一道聲音,迴盪在密林之中。
“這一切,都是個陰謀!”
火光依舊,老人已徹底消失在黑夜,只留下田伯光,無力地捶打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