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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群臣啞然。
邱仁德，張啟光，以及昨日徐江所參之人一個個雙腿發顫，他秦雲怎麼敢啊？
這可是大理寺衙門，是三司會審的地方，毫不客氣地說在這兒殺人，形同打三公九卿的臉。
但此刻在場的三公九卿卻無一人為李成順的死指責秦雲，或許是他們忘了，又或許是他們懼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刻，秦雲註定要載入大夏史冊。
秦徵擦掉臉上的血，躬身撿回李成順死瞑目的頭顱安放在軀幹上。
他冷眼看向秦雲：“九弟殺性之重，今日本王算是見到了！你說得對，李成順該殺，因為他犯了大夏律法。”
“法不容情，倒是皇兄我唐突了，我給你賠不是！”
秦徵向秦雲拱了拱手，又向隆慶王拱手。
“王叔，李成順的案子算是結了，不如先把餘下的案子放一放，審一審這關於秦雲的案子！”
隆慶王有些猶豫，他知道，秦徵要向秦雲發難了。
可皇兄讓他親近一下秦雲，隆慶王看向自己這侄兒。
“秦雲，你怎麼看？”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秦雲卻欣然答應。
“好，那就審另一個案子吧！”
秦徵冷哼一聲，張啟光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不然以秦雲的雷霆手段，他要是不能搬倒他，那下一刻死的必是自己。
張啟光沉聲道：“隆慶王，下官參秦雲不守倫理綱常，勾引皇嫂，勾結海盜屠殺潮州百姓。”
隆慶王：“人證物證何在？”
張啟光使了個眼色，不多時一名青衣小廝，一名軍士上了大堂，一名凶神惡煞的草莽上殿。
“草民韓小魚見過諸位大人！”
“卑職程九見過諸位大人！”
“草民王德洪見過諸位大人！”
隆慶王道：“說吧，一個一個地來！”
韓小魚：“草民乃是韓家家生子，跟著潮州王妃出海的水手之一，今年八月中旬，潮州王妃駕駛韓家大船例行出海經商，中途去瓊州港接了梁王一行人。”
“梁王見潮州王妃美貌，便起了霸佔之心，後來在船艙中與潮州王妃苟且，此事不只我一個水手聽見，大人明察。”
隆慶王冷哼一聲：“秦雲，可有此事！”
秦雲笑了笑：“王叔不妨聽完。”
隆慶王看向程九：“你，接著說！”
程九拱手道：“小人潮州城守軍，數月前，梁王成到達過潮州與潮州王起衝突，是潮州王妃出面化解衝突，我家王爺十分氣憤，但卻拿梁王無可奈何。”
“後來，一支大軍潛入城中，其軍隊乃是東郡七國的制式武器，他們勾結海寇屠戮百姓。”
隆慶王眉頭一皺：“這和梁王有個關係？”
張啟光開口道：“王爺，眾所周知秦雲與越國女王不清不楚，很有可能那東郡制式軍隊便是越國軍士，秦雲，你一個大夏皇子，居然帶著外國軍士屠戮我大夏百姓，你該當何罪？”
秦雲輕笑一聲：“你接著說！本王倒要聽聽，你們怎麼編。”
張啟光冷哼一聲他示意那海盜開口。
海盜頓了頓，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陳金，但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諸位大人，這位便是叱吒千里海域的獨眼聯盟大當家，陳金，如今諸位也看到了，他便更在梁王身邊。當日，確實是梁王夥同大當家屠滅了潮州百姓。”
“放你媽的狗屁！”
陳金勃然大怒，卻被秦雲擺手打斷。
隆慶王眉頭一皺：“秦雲，這你怎麼解釋？”
秦雲笑道：“沒錯，這位陳金確實是獨眼聯盟的大當家，而且還是本王的結拜大哥！”
“王爺你……”
陳金沒想到秦雲會在這種場合挑明身份，這對秦雲很不利啊！
秦雲笑了笑：“無礙！”
但張啟光卻好似抓到了把柄：“諸位，你們看秦雲他都承認了勾結海盜屠滅潮州，按大夏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秦雲通敵叛國，當誅！”
隆慶王面色一沉：“秦雲可有此事？”
秦雲笑道：“與陳大哥結拜是真，但屠滅潮州純屬無稽之談！”
秦徵冷笑道：“秦雲，敢做為何不敢當？你放心，我會向父皇請求饒你一命，頂多流放邊疆而已。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秦雲目光一冷：“皇兄，話別說得那麼滿。潮州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王叔，本王早已捉到了真正屠滅潮州之人，請王叔准許其上堂！”
秦徵眉頭一皺。
隆慶王擺了擺手：“好，准許上堂！”
秦雲道：“帶上來！”
不多時，只見一名頭戴麻布口袋之人被押到了堂上。
秦雲上前一把解開其口袋，眾人爆發一陣驚呼。
“潮州王秦山！”
秦山環顧四周，卻是露出一聲苦笑。
他看向秦徵：“屠滅潮州，是本王所為，但此事卻是有人指使本王做的。”
隆慶王一驚：“是何人？”
秦山沉吟道：“說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隆慶王：“說吧！”
秦山：“我要見母后，我要見父皇！”
隆慶王：“這我做不了主，不過，不王可以給您請示。來人，稟報陛下！”
“諾！”
少頃，宮中傳來訊息。
“回諸位大人，陛下不想見七殿下，支援袁妃她……”
秦山一驚：“她怎麼了？”
那回話太監：“就在剛剛，袁妃她失足跌落御花園的水池，溺亡了！”
秦山一頓，隨即癱倒在地。
“母妃，兒臣糊塗，是兒臣害了你啊！”
隆慶王冷哼一聲：“秦山，說，是誰屠了潮州？”
秦山抬起頭，目光怨恨地掃向秦雲，但隨即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畏懼和落寞，他走到今天和秦雲有關，但歸根結底是心中的貪念作祟，怪不得別人。
他又看向秦徵，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是他的誘導，是他佈局，是他牽線才讓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
秦山深吸一口氣：“指使我屠戮潮州百姓之人乃是秦……秦……”
然而話音未落，秦山卻突然瞪大了眼睛，隨即口吐鮮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眾人一片譁然，秦徵目光一凝。
秦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張啟光卻大叫道：“快攔住秦雲，他要滅口！”
秦雲反身看向人群，發現在官員中有人正閃身而去。
定睛一看，秦山眉心處有一個頭髮絲一般細小的細針。
袁妃死了，秦山被滅口了！
秦雲笑了笑：“好手段，好手段！”
張啟光跳出來說道：“秦雲，你別裝了，人就是殺的，潮州城也是你屠的！隆慶王，快下令吧！”
隆慶王看向秦雲：“主犯已死，證人已亡，此案暫時不作討論！今日，就暫且作罷吧！”
張啟光還想開口，秦徵卻搖了搖頭，他果斷縮了回去。
秦云為死不瞑目的秦山抹下眼皮，他抱起秦山轉身走出大堂。
群臣疑惑不解，紛紛跟在身後，卻發現秦雲向皇宮方向走去。
皇城外。
“什麼人？站住！”
皇城司守軍大呵一聲。
秦雲目光一橫，那守軍下意識退了一步，劉謹帶入出皇城。
“殿下，不能入內！”
“殿下，求您了，你這是擅闖皇宮，死謀逆的死罪。”
“殿下……”
“滾！”
一眾御林軍聚集在前，但無人敢向秦雲動手。
皇城內，夏皇站在漢白玉階梯上。
“站住！”
秦雲腳步一頓，看了一眼懷裡的秦山。
“秦山你是大夏的罪人，但我答應過你，讓你見你母后最後一面的！”
隨即又向上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夏皇目光一凝：“朕讓你站住！”
秦雲抬頭看向夏皇，都說天家無情，殺死秦山在的是誰？殺死其母的又是誰？
秦雲如鯁在喉：“他，只是想見你一面，見他母后一面！為什麼？為什麼，這一點兒小小要求都不能讓他實現？”
夏皇眼神一暗，他站在階梯之上，居高臨下看著數十丈外的兩個兒子，又看了看宮門處聚集的滿朝文武，還有他要擬定的太子秦徵。
為了大夏，為了江山！
夏皇不得不做出選擇，他語氣冰冷地說道：“朕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秦雲：“你派人殺了他！”
夏皇：“是你殺了他，你再這麼胡鬧下去，也會殺你自己！走吧，別回來了，去瓊州！朕，不想再見到你！”
夏皇聲音微顫，眼神複雜。
此時劉謹拿著聖旨高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秦雲擅闖皇宮，大逆不道，視同謀逆，但念在其功勳卓著的份兒上，特赦其死罪，罷黜所有爵位，貶為海州侯，無有詔永世不得回京，欽此！”
“秦雲，還不接旨！”
夏皇目光冷冽，御林軍弓滿如月對準秦雲。
這一刻，群臣長舒一口氣，那殺胚的政治生涯完了，那殺胚永世不可能再踏入大夏中樞。
這一刻，秦徵心中狂喜，父皇最終還是選擇了他！
這一刻，秦辰心中不免有些難受，他看向秦雲，看了看這熟悉又陌生的皇宮，他也要離開了啊！
“七弟，你糊塗啊！九弟，唉……”
秦昊卻心中冷笑，活該！
皇城上，聽雨樓主看著這一幕，他知道這一幕是做給他看的，也是做給天下世家看的。
可是，他會讓秦雲這個威脅活著出京嗎？
此時此刻，秦雲徹底放棄了所有幻想，當然他不恨夏皇，畢竟他從不屬於這兒，他在京城本就沒有家！
秦雲毫不懷疑，他再向前一步，那萬千弓箭手會向他射箭。
秦雲哈哈大笑，他放下秦山，冷眼看向夏皇。
“兒臣要是不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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