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州縱橫 第九十六章 不知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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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綠髮老者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眾人雖然說不是拼了命的死戰，但一身實力也呈現的差不多了。這綠髮老者除了剛剛被眾人合擊失了面子外，現在打他們每個人都是一招。
這怎麼打？
或許是因為綠髮老者不想欺負小姑娘，安吉麗娜和莫紫凌還好端端地站在那。
不過無論是安吉麗娜再次凝聚出來的冰錐，還是莫紫凌的紫霧攻擊，都被綠髮老者大袖一揮，拍散了。二人也是被攻擊的後退了幾步，但綠髮老者並沒有把她們像其他人一樣全部擊飛出去，還是給小姑娘們留了些面子的。
這對七人來說，毫無疑問是當頭一棒。
因為就在眾人剛剛以為攻擊有成效的時候，綠髮老者卻突然變強了好多。或者說，他本來就是這麼強，只是剛才一直沒有用全力罷了。
只能，全力以赴了。
龍影蕭深吸口氣，就站在牆壁前，目光與綠髮老者對接，左手橫放在前，右手下垂，食指與中指伸出，其他三指緊扣。
聖流空劫。
這是目前龍影蕭已經施展過的最強的單體攻擊招式了，上一次攻擊邪劍的時候，龍影蕭留手，使用了無名指與小指。而這一次，則是最強的中指和食指。
龍影蕭的頭頂上一陣白色霧氣升騰，正是不完全的天靈升白澤異象。招式已經凝結完畢，一道金色流光像是要貫穿天地般，飛了出去。
這一次，全力以赴的聖流空劫，能否對綠髮老者造成傷害呢？
綠髮老者對著這道金色流光，又是狠狠地一拳轟出。
一閃而過。
龍影蕭出現在了綠髮老者身後，二人的戰鬥似乎才剛剛打響一般。龍影蕭身影現出後，九連戒又一次變化成為七星九連劍，寬厚的劍身直接拍向綠髮老者頭頂。
綠髮老者擰身，又是一拳轟出，將龍影蕭連帶著七星九連劍再次轟飛了出去。此時眾人才看到，綠髮老者剛才和龍影蕭對擊的右手上，一道長達三寸的傷口赫然出現。滴滴鮮血自傷口上流出，綠髮老者皺了皺眉頭，左手上一抹綠色光芒拂過，傷口頓時消失不見。
而龍影蕭在穩住身形後，再次欺身而上，接連八劍斬向綠髮老者，卻都被綠髮老者一手就擋住了。
綠髮老者剛才被龍影蕭一擊聖流空劫傷到，雖然只是流了一點血，不過對於幾十年沒有受過一點傷的他來說，這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讓他下殺手了。
這八劍與其說是斬到了綠髮老者，其實就是斬在了綠髮老者手上的護體真氣上，每一擊都沒能突破他的護體真氣。
第九劍，驚霄。
九連劍法第一式中的最強之劍，這一劍龍影蕭乃是從中直接劈下，綠髮老者雙手合十，雙手夾住了九連劍寬大的劍身。又是一腳踢出，龍影蕭再一次連人帶劍飛了出去。
綠髮老者顯然是不想再多和龍影蕭糾纏了，在將龍影蕭擊飛後，他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等著龍影蕭再次發起進攻，他的雙手中出現了兩團綠色的光球。
光球凝結的速度很快，龍影蕭才剛剛穩住身形，兩顆光球就已經到了他面前。
抬手一劍將兩顆綠色光球輕鬆斬破，正當龍影蕭以為綠髮老者是不是在逗他玩的時候。身上卻驟然被一股寒氣籠罩，突如其來的極寒讓他差點摔倒在地，龍影蕭將九連劍插入地面，撐住了身體。
“小子，兩顆你就擋不住了，那這些，你要怎麼擋？”
綠髮老者說話的間隙，他的身後就已經凝聚出了成百上千的綠色光球，每一顆都和剛才的兩顆，毫無差別。
龍影蕭此刻剛剛祛除完身體裡的寒氣，眼看這麼多綠色光球出現，他也是眉頭緊皺。
隔絕寒氣，擊破光球，還要防備綠髮老者的其他攻擊。不過此刻的龍影蕭也沒時間思考這麼多了，因為數不盡的綠色光球已經到了他面前。
此刻的龍影蕭雙眸突然清澈無比，彷彿面前不是一顆又一顆致命的綠色光球，而是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帶著泥土的清香撲面而來。
“何往？”
龍影蕭輕嘆一聲，手中九連劍似乎是聽到了龍影蕭的呼喊，劍身不斷震動，像是在回應他。
在眾人的目光中，龍影蕭突然有些不一樣了。
同樣的一人一劍，此刻龍影蕭的氣質卻突然變得飄逸出塵。之前的龍影蕭給人的感覺一向是自信滿滿，果敢堅定，而“何往”兩字吐出後，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龍影蕭本人氣質陡變，七星九連劍也不同了，七星九連劍作為一柄巨劍，每次龍影蕭使用的時候也都是以力見長，但現在的九連劍給人的感覺卻也是那般的飄逸空靈。
龍影蕭身如幻影，手中劍如流光，光芒每一次閃過，都有數顆綠色光球破滅於半空中。定睛看去，能夠發現龍影蕭每一次打破光球的時候，手中九連劍都是一種不同的姿態擊出。
橫、擊、抹、刺、掩，
砍、剁、抽、劈、展，
挑、搠、架、閉、攔，
扎、鎖、崩、拿、盤，
抽、截、洗、斷、攢，
……
各種各樣奇特的用劍法門在龍影蕭手中不斷施展而出，無論每一劍是怎麼出手的，但給人的感覺卻只有一個，那就是不知何往。
絕斷虛空劍何往。
龍影蕭如今用出的，正是九連劍法的第六式：何往劍。
何往劍並不是單獨的一招，而是一套完整的劍法，劍招飄逸出塵，風輕雲淡，瀟灑如仙。
其劍逍遙，其意逍遙，其人逍遙。
問劍何往，不知何往。
問人何往，不知何往。
正是此生逍遙意，不知欲何往。
自由、逍遙、自在，無問來路，無問歸途，無悲兮生別離，無樂兮新相知。
此等逍遙自在，或許只有在東坡先生的《赤壁賦》中能夠找到一段類似的感觸：
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憑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飄然如仙，不知何往。
何往劍，正是此意。
不要問此劍從何處來，不要問此劍要到哪裡去，我不知道這一招有什麼作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劍要這麼斬下去，因為它想要這麼做，因為這把劍想這麼做，因為我也想這麼做。
使用何往劍的最大秘訣就在於置身事外。身入輪迴亦不知何往，我只在乎此刻的逍遙與自在，我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我知道我這一刻很快樂。
如果真的在乎那麼多，也就無法用出何往劍了。
只見龍影蕭宛若遊園逛街般瀟灑自在，身形忽暗忽明，似真似假，輾轉挪移間，一邊躲過綠色光球的攻擊，一邊用手中九連劍擊破一個又一個光球。
雖然光球數量眾多，不過人力有時盡，龍影蕭時常一劍斬破數個光球，不一會兒，光球也不剩幾個了。
光球雖然沒了，不過何往劍並沒有施展完，同樣，這綠髮老者也還在。
一劍刺出。
龍影蕭看似輕飄飄地向老者刺了一劍，但綠髮老者的面容卻是嚴肅無比。
自從七人出現以來，他的臉色都沒有這麼難看過。
“吼！”
一聲似龍非龍的叫聲突然從老者口中發出，只見老者身後出現了一隻奇特的動物虛影。
似龍非龍，似龜非龜。頭尾似龍，身似陸龜，巨大的龜背上似乎有山川草木生長，脖頸細長，墨綠色的龍頭高高抬起，和綠髮老者一起，仰天怒吼。
一面黑綠色的角質盾牌突然出現在了綠髮老者手中，擋下了龍影蕭的一劍。
眾人本以為這次和以前一樣，龍影蕭的攻擊並沒有什麼效果，他們還很疑惑這老頭怎麼這麼大陣仗。
而當九連劍劍尖刺到黑綠色盾牌的時候，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劍尖與盾牌接觸的剎那，綠髮老者就好像被空氣炮打中了一般，直接就被震飛了出去，一直撞到牆壁上才停下來。
“嘶……”
眾人忍不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綠髮老者和他們交戰以來，退的最多的一次。之前眾人合擊不過才讓他摔倒罷了。而龍影蕭這一擊可是直接把他從房間中央震到了牆壁上，橫跨百米之遙。
此刻的龍影蕭還保持著一劍刺出的樣子，老者撞到牆壁後，他的身體也直直地向後倒去。
幸好揚·比比揚眼疾手快，快速飛到了龍影蕭身後，架住了他。
林慕平直接站在了眾人身前，防止綠髮老者再次發動攻擊。其他人都沒有再“關心”那綠髮老者，安吉麗娜身上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線，下一瞬它就連線到了龍影蕭的身上。之前的紫色霧氣被莫紫凌全部收回，紫域凌年花慢慢搖晃著，花身每晃動一次，都有一陣金色花粉灑出，金色花粉緩緩飄到了龍影蕭身體上方，也在幫助龍影蕭恢復。
也難怪眾人反應這麼大，要知道，剛剛七人一次合擊才讓綠髮老者後退幾步摔倒，這次龍影蕭一劍就直接將綠髮老者震飛了出去。雖然說是打了綠髮老者一個措手不及，但以綠髮老者的實力，就算是沒有預料到龍影蕭這一劍有這麼大的威力，但也不應該如此狼狽。
那麼，這一劍，龍影蕭又付出了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