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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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何美麗到門口，她就看到何曉雅和譚彥之站在那裡，她還以為是江芷蔓回來了。
“是你們啊。”何美麗有些失落。
江芷蔓沒有回來的話，那就是江芷蔓去找向柏軒了。
何美麗無奈，怎麼攔都攔不住。
“對啊，就是我們。”何曉雅道，“姐，你以為是芷蔓啊。可是你說的，讓我早點回來。我吃完飯就回來了，都沒有在外面多待。”
“大姐。”譚彥之看向何美麗，他剛剛才把東西放在門口方便何曉雅拿。
“你先回去。”何曉雅看向譚彥之。
“明天晚點過來。”譚彥之道。
“沒事，你要是忙，沒空過來的話，那就改天。”何曉雅道，“天黑了，早點回去。”
夏天天黑得晚一點，路上倒是還看得清，這邊也有公交回去。
譚彥之沒有那麼著急回去，但是何曉雅都那麼說了，他也不好繼續站在那邊。
在譚彥之走後，何美麗才道，“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
何美麗看到了那些裝衣服的袋子，妹妹這麼做，她都怕別人都說妹妹趁著相親去搜刮別人的錢。
“他帶我去買衣服的。”何曉雅道，“他說去，我總不能說不去吧。”
何曉雅覺得別人送上門的，那她當然就得成全人家，哪裡能不讓人家送。她現在就說不讓別人送，別人以後就更不送。別人還說她婚前就知道節儉了，婚後怎麼還亂花錢，別人就覺得他們受欺騙了。
倒不如一開始就讓別人知道她就是這麼一個人，她就是很會花錢。別人說要給她花錢的時候，她也不可能拒絕。
“姐，你們不也說了麼，說他家裡有錢。”何曉雅道，“他總不會是借錢給我買衣服。他真要是借錢的，我才不可能跟他繼續處物件。”
何曉雅可不想婚前花錢，婚後還錢。
“他家裡確實有錢。”何美麗道，“可你這樣……算了，他要給你買，就買吧。大不了，等到以後，要是不成，再把東西還回去。”
“我穿新衣服去跟他見面，也算在他的身上消費了。要還的話，就看看他要不要把我穿過的衣服送人了。”何曉雅看著地上的袋子，“姐，你不幫我拿一下嗎？”
“這些東西又不重，還要我幫著你拿啊。”何美麗道。
“我嬌氣啊。”何曉雅道，“不行嗎？”
“行，行，行。”何美麗哪裡能說不行，她要是說不行，何曉雅就要說這一場相親是她這個姐姐讓她的去的，“就是……你這樣，別人可能會說你的。”
“說就說唄，嘴巴長在別人的嘴巴上，我又不能阻止別人說。”何曉雅道。
“要是在七零年那一會兒，你……”
“別，別說那個時候的事情了。”何曉雅知道何美麗是經歷過那些苦的人，而何曉雅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只不過何曉雅的年紀小，何父何母讓何美麗嫁給軍官江大海，也盡力保全何美麗。何父何母還曾經帶著何曉雅去過一段時間的戈壁灘，他們要在戈壁灘那邊做研究，在艱苦的環境下做事情。
因著何父何母努力，也有一點成績，他們的日子稍微才好過一點。
等到改革開放之後，原本被收繳上去的房屋等東西又被歸還給他們。
何父何母當時沒有直接把東西都捐出去，要是把東西都捐出去了，那就不可能再收回來。他們要過日子，孩子也要生活，哪裡能都捐贈出去，就是有做多手準備。
“你啊，稍微多說兩句，你就不耐煩，就不願意聽。”何美麗道。
“你跟芷蔓說，她就願意聽了？”何曉雅道，“總說過去那些痛苦的事情，誰愛聽啊。人得活在當下，得看看現在的生活，不能總拿過去的生活跟現在的生活做對比。”
何曉雅把東西拿進屋，她看了看那些驅蚊包，譚彥之買了好幾個驅蚊包。
這些驅蚊包的重量加起來，也有一斤多了。重量不算特別重，但是佔空間。
譚彥之上午的時候也不知道讓她先把驅蚊包先拿進屋，而是一直帶著。他是不是覺得他把驅蚊包帶著，就能少幾隻蚊子靠近他們？他傻嗎？
“姐，你們要驅蚊包嗎？”何曉雅問，“他還送挺多包的，是不是怕你們跟我搶，怕我沒得用啊。”
“誰搶你的驅蚊包。”何美麗幫著把何曉雅把裝著衣服的袋子提進來，她又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驅蚊包。
這些驅蚊包帶有一股淡淡青草香，氣味不是特別濃重，確實很適合放在房間裡。這種香氣也不會太過突兀，反而讓人感覺很舒心。
“他要是真這麼大方，能一直這樣，你跟他處處也好。”何美麗道，“他們家有錢有房的，你真要是不想去工作，都沒有人說你。”
“我也不是不工作啊，我就是想先讀研。”何曉雅拿起一個驅蚊包，巴掌大小的驅蚊包，也方便拿著，“讀研後，要是能讀博就讀吧。多讀幾年書，多知道一些知識，也不容易被人隨隨便便就哄騙了。”
何美麗懷疑何曉雅在內涵江芷蔓，可是妹妹又沒有提到江芷蔓的名字，自己倒是不好多說。
“今天上午，我們在服裝店碰到了芷蔓，芷蔓買的衣服髒了，店家不給她換。她要找我借錢，我拒絕了。”為了避免江芷蔓到何美麗添油加醋的說那些話，何曉雅提前說，“她還想叫我的相親物件借錢，我都沒讓。那是相親物件，都沒有定下，我自己花他的錢也就罷了，哪裡有道理讓他借錢給芷蔓，芷蔓借錢，要不要還的啊。”
“是不能借給她。”何美麗震驚。
那是何曉雅的相親物件，又不是江芷蔓的相親物件。不管是誰的相親物件，都不能隨隨便便就叫人借錢的啊。
何美麗想自己都已經給江芷蔓不少錢了，除了每個月要給的零花錢以外，因著是暑假，她還多給錢了。暑假的時候，親朋好友就喜歡一起玩，就好比何美麗的兒子去親戚家那邊玩，還要在那邊住一陣子。她還給了兒子一些錢，免得兒子沒有錢就只能花親戚的。
“你們怎麼碰到一起的？”何美麗疑惑。
“我哪知道啊。”何曉雅道，“這也許就是上天說的緣分啊。”
“……”何美麗嘴角微扯，這哪裡是緣分不緣分的。她也不能說是何曉雅故意碰過去的，江芷蔓先出去，何曉雅後出門，何曉雅也不知道江芷蔓去了哪裡。
“這些衣服好看吧？”何曉雅拿出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劃兩下，“不過我的衣服，你們不能穿，身材不一樣，不然，我還能送你一件穿穿。”
“你自己穿。”何美麗黑線，“你相親物件給你買的，你再送給別人，像話嗎？”
“沒送啊，我就是說說而已。”何曉雅道，“你們又穿不了。你們要是能穿，我就不說了，我趕緊把衣服藏起來。”
何美麗被何曉雅的話給逗笑了，妹妹真是調皮，“在我面前說說就好，別在芷蔓的面前說。”
“不在她的面前說。”何曉雅道，“我現在就不說了，也許她很快就回來。”
“確實。”何美麗對江芷蔓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養女心思敏感，不管她對養女多好，養女都能從她的一些細節動作裡覺得她不喜歡她瞧不起她。
因著他們不是江芷蔓的親生父母，所以養女就覺得她得小心翼翼的，她是寄人籬下的。
何曉雅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那是因為這一處的房子原本就是何家的。還有就是何美麗是何曉雅的親姐姐，有血緣關係就不一樣。
“你這些衣服都得拿去洗？”何美麗問，“要不要我幫你洗？”
“我自己洗。”何曉雅道，她不是怕何美麗藏起她的新衣服，而是衣服這種東西，還是別讓姐姐洗了，“姐，你吃飯了嗎？”
“吃了，你們不回來，我也得吃飯。”何美麗就是吃了一個饅頭，再吃了半盤青菜。
這些人沒有回來，何美麗都沒有多炒兩個菜，一個人隨便吃吃就行了。
何美麗又看向大門，她也不知道江芷蔓什麼時候能回來。
江芷蔓跟向柏軒吃完飯之後，兩個人又去學校操場走一走，等江芷蔓回來，時間就晚了。
天上的星星都出來了，他們站在窗前都能看到。
江芷蔓在向柏軒的面前又不敢吃太多，主要是向柏軒所在食堂的飯菜味道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為她沒有點好的菜，是點了不好吃的菜。
可為了怕向柏軒不大高興，江芷蔓還努力多吃了幾口，她就說自己吃不了那麼多，讓向柏軒幫著吃一些。
向柏軒當然沒有跟江芷蔓客氣，與其讓那些菜剩下，倒不如他吃了。向柏軒沒有管飯菜的味道好不好，他在叔叔嬸嬸家的時候，他吃飯都得多注意，多吃了兩塊肉，他嬸嬸就要陰陽怪氣地說難聽的話，嬸嬸會讓堂弟跟他多學著一點，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
而向柏軒的叔叔讓嬸嬸別說，嬸嬸還是要說，嬸嬸會說又不是叔叔買菜做飯，叔叔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向柏軒每每想到那些日子，他就心酸。
江芷蔓回到家裡，她覺得有些餓了，就去廚房。鍋裡沒有吃的了，就是一些水。江芷蔓揉揉肚子，她走出廚房。
“餓了？”何美麗問，“晚上沒有吃飯？”
“吃了一點。”江芷蔓道，“沒吃飽，沒有吃的嗎？”
“有，哪裡會沒有吃的。”何美麗道，“給你煮麵條吧。”
“嗯。”江芷蔓不是很想吃麵條，太晚回來，就只能吃麵條，吃的次數多了，就有些膩味。可她就只是養女，有的吃就算不錯了，哪裡還能嫌棄吃的是什麼東西，“媽，我明天要出去打工。”
“打工？”何美麗震驚，“怎麼好端端的跑去打工？”
“暑假嘛，又沒有事情做，天天待在家裡，也悶，倒不如去打工，還能賺點零花錢。”江芷蔓要給向柏軒買東西，她總不能每一次都叫養母給她錢。她還得為她和向柏軒以後的生活努力，得早點攢點錢。
江芷蔓想著男女結婚，女方這邊還要彩禮。她怕養父母過分刁難向柏軒，他們要是獅子大開口，怕是向柏軒拿不出那麼多彩禮。
當然，江芷蔓也可以自己做主不要彩禮，她鬧著不要彩禮，養父母多半會妥協。養父母妥協之後，她和向柏軒結婚後吃住都要錢，這些東西都得早早準備起來，不能等著畢業的時候再準備。
“你去打暑假工，又能賺幾個錢？”何美麗道，“你小姨準備讀研，你呢？要不要也考慮起來？”
“我下學期才大二，小姨是要大四了，她才想著要讀研。”江芷蔓道，“我還早著呢。”
“不早，你要是不能被保研，就得考慮考研。”何美麗道，“考一個比現在更好的學校，現在這個學校到底是差了一點。”
“不算差的。”江芷蔓認為自己讀大專，跟向柏軒的學校差不多，這才算是門當戶對的文憑了吧。要是自己讀的學校更好，養父母他們又得說向柏軒的學校太差，向柏軒配不上她，“讀研就算了，哪裡要一直讀研的，都要讀傻了。出去打打工，也能鍛鍊一下。”
“真不想讀？”何美麗再一次問。
“不讀。”江芷蔓搖頭，“我這個專業，也沒有必要讀研的。畢業之後直接去工作就好了。小姨是讀中文系，跟我不一樣。我們大家都會說普通話，也都認識字。小姨的專業沒有特色，也就是去當老師。她去做別的，別人也能做，可替代性太強了。”
對，像自己的專業比較實用，她就沒有必要考慮要不要讀研。
“小姨讀研也不錯的。”江芷蔓道，“我們學校的同學都說中文專業沒什麼好學的，您當年都不知道讓她去別的專業”
何美麗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去煮麵條的好，再說下去，又變成自己的錯。她真不想讓江芷蔓去打暑假工，別人要是知道了，又該說她對自己的親妹妹更好。她對江芷蔓真的不差了，奈何養女根本就不聽她的話。
“我自己讀書，自己學的專業，自己做主啊。”何曉雅開啟門，她靠著門，“就像你，你自己的戀愛，你自己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