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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用擔心這件事了!這件事只要不影響我姐的名聲,剩下的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幾人聽了這話,表情各異,有的點頭,有的著急……
但嚴青竹都不準備理會,他也不準備去找嚴青梔。
陸澗過來尋他不可能沒有目的,事情早晚都會找到他的頭上,他又何必自己湊上去呢!
何況,他要是帶著一群人去了,到底是幫自家老姐,還是幫陸澗,可就說不好了……
他總不能放任嚴青梔在大庭廣眾之下活生生的把陸澗打死吧!?
所以,他把‘大庭廣眾’帶走,這樣,嚴青梔想要打死陸澗的話,就沒有人知道了!
陸澗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他拉著張臉,在一個宿舍院外的雜貨鋪子外延的雨棚底下等了一會兒,便有長車緩緩駛來。
蹬車的車把式曬的黝黑,一到雜貨鋪便開始搖鈴。
哐啷啷的銅鈴聲引得周圍不少學生回望,有的未結完帳的人連忙開始數銅子,用的人則高高興興的衝出了雜貨鋪,趕緊往長車上擠。
陸澗看這場面,也是臉色難看,但還是將書包往腋下一夾,幾步蹬上了長車。
這長車有些類似於後世的觀光車,人力蹬的,一車只能拉六七人,分坐兩邊。
因著沒有橡膠,車輪都是純木質的,對路面的要求便高了許多。
如此,這種長車便很難在書院之外的地方普及。
陸澗一路去了工院那頭,這裡與文院的熱鬧完全比不了。
一路上除了打理書院衛生的雜工,根本見不到穿著書院長袍的學生。
如今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工院的學生大多躲在通風寬敞的室內,很少有人會頂著大太陽忙活。
陸澗不知道嚴青梔的宿舍在什麼地方,只能一路打聽過去。
最後,在倉庫旁邊最大的一個房間中,找到了正在給師弟師妹們講術數的嚴青梔。
畢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嚴青梔的數學可比不少先生厲害多了,別說還有嚴青竹這個數學系的小天才從旁指點。
雖然現在還不是跳出大趙數學體系框架的時候,但畢竟層次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同。
反正當了許多年學酥的嚴青梔,還挺膨脹的。
倒是懂得會的更多的嚴青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過只看到了數學的冰山一角。
大概這就是越學習,越知道自己的渺小吧!
不是謙虛,而是發自真心的敬畏。
嚴青梔紅光滿面,前兩天的孤獨寂寞已經消散與無形,熱火朝天的給這群老老實實坐在那的學弟學妹們講題。
她這幾天開課以後,人都精神多了。
就在她想著今天的課需不需要多講一點的時候,一臉陰鷙的陸澗便出現在了門口,還敲響了房門。
裡面圍坐一圈的工院學生們轉頭看去,臉上頓時全被憤怒堆滿。
這個世道能進入白祁書院的,除了少數純粹為了鍍金的人外,絕大多數人,都是真的樂於學習的。
而打斷他們學習知識的這種人都是異端!
別說,嚴青梔作為工甲班的大師姐,工院自然是她擁躉聚集的核心地帶。
而陸澗這個有事沒事就想要踩著嚴青梔上位的人,不用多說,便已經是整個工院的公敵!
嚴青梔放下了她前天自己做的粉筆,視線轉向了陸澗那邊。
“原來是陸公子呀!突然造訪我們工院,不知有何貴幹?”
工院的學生平日裡大都是不穿書院制式長袍的,無他,不過是有些活忙起來不方便罷了!
嚴青梔自然也延續了這一傳統,眼下正穿著一套香色罩衫,內裡是一件墨色的中衣,漆黑的腰帶上繡了兩團香色的茶花。
這樣換在旁的小姑娘身上肯定會顯得老氣的打扮,放在嚴青梔身上卻使她看起來英姿颯爽之餘,還帶上了一種歲月沉澱後的沉靜與包容。
和這群沒張開的小蘿蔔頭一比,顏值氣度再上一個臺階。
說來,陸澗認識嚴青梔兩年多了,平日裡見到的都是她暴戾的一面,還真是罕見她如此耐心的與學弟學妹們講學的場景。
因此,當夕陽透過窗戶,籠罩在嚴青梔高束的馬尾之上,平日裡只是明豔的五官,這一刻清麗又柔和。
那一雙杏眸中滿是細碎的光芒,只遙遙的向著陸澗看來,便讓陸澗突然間心神盪漾。
哪個男人心中還沒個對姐姐的幻想呢!
尤其是容貌脫俗,氣度非凡,名聲在外的姐姐……
見陸澗不知怎麼還露出了痴漢嘴臉,嚴青梔簡直無語。
而這時候,坐在後面的工院學生,當即便小聲說起了話來。
“陸澗來幹什麼?”
“上次騎射比賽的時候,他還針對大師姐呢,肯定是來找茬的!”
“說的也是……”
一群人嚓嚓嚓的聲音終於喚回了陸澗的思緒,讓他突然一個激靈,眼神瞬間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嚴青梔,有人拖我交給你一封信!”
說著從書包裡翻出了一個薄薄的信封。
不過,他信封倒是拿出來了,嚴青梔卻根本沒有接過來的打算。
“如此便謝過陸公子了,勞煩您把信放門口吧!我一會兒走的時候拿著!”
聽了這話,看熱鬧的人頓時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嚴青梔這般說放在平時自然是不知禮的,可眼下卻是沒問題的。
她畢竟再給學弟學妹們上課,不願因此被人打斷,乃是正常。
說她本人方方正正,極重規矩也沒毛病。
甚至旁人聽說這樣的事情,可能還要稱讚一聲嚴青梔的仁義,在這個時代,不顧其它願意將自己所學知識傾囊相授,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陸澗聽了這話,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立馬就變得更難看了!
“嚴青梔,你知道這是誰給你的信嗎?你這般糟踐,就不怕收到信的時候後悔?”
他堵在門口咋咋呼呼,但教室裡卻已經開始重新講起了課來。
這一下,直接把他掛在了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陸澗在那晃盪了兩下,有心想把信踹走不給嚴青梔算了,可不禁又想到了來之前與友人的賭注,如此走了似乎不妥。
可不走的話,又好像太過尷尬。
他站在那,眼中有掙扎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