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惡魔初現（12）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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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寒側著身子，費賀沒有注意到他身上的血。
但是多年做刑警的直覺告訴他，剛剛一閃而過的那個男人不大對勁。
恰在這時，費賀的手機簡訊提示音響了。
王建平發來的！
永安墓地案發現場的炸彈拆除了，三起命案的真兇找到了，下面附贈了一張兇手照片。
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直挺挺躺在地上，胸口被人捅了一刀，全身上下，除了一條內褲，連個毛都不剩！
費賀腦子裡忽然一閃而過，一個模糊的畫面！等他再去回想時，卻發現下面一行字！
等等！這是！！！
媽的，黃局出事了？？
費賀整個人都不好了！
然而，電梯門已經關上，並且直達38樓頂層！
費賀心急如焚，他連忙回了王建平，讓王建平趕緊找到那輛指揮車，自己會盡快趕回去。
出了電梯，一行人腳步匆匆來到了38樓。
然而，令眾人終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金屬電梯門，剛一開啟。
一股濃郁至極，令人作嘔的氣味混合著各種化學氣體的味道，撲面而來，燻得幾人幾欲作嘔。
費賀等五名刑警隊員，瞬間臉色大變。
多年辦案經驗告訴他們，這是屍臭味！！！
一旁的付秘書差點吐得上氣不接下氣，臉白的跟鬼似的。
不遠處，一串串帶著點褐色泥土的大腳印，赤裸裸印在費賀幾人眼前的大理石地板上。
一眼望去，腳印遍佈整個38樓，最後通向了其中一部客梯！
費賀剎那間想到了什麼！
特麼的，剛才一樓大廳看到的那個男人！！！
他正是從這部客梯下去的。
費賀一個大跨步來到窗邊，伸頭往下一掃，人早跑了，連個鬼影也沒看到。
他氣悶地猛拍了一下窗臺，轉身朝幾人吩咐道。
“馮進寶叫支援，讓一大隊，二大隊的人火速趕往案發現場！！！”費賀看了臉色煞白的付秘書一眼，亮出工作證件，冷聲提醒道：“破壞案發現場，付秘書，再有一次，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付夢超一臉茫然，人都傻了。
“媽的,你是...條子？”等他反應過來，這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把幾個警察給放進來了。
只是自己剛剛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費賀的臉色果然一黑，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他後面幾個隊員，也都虎視眈眈，直勾勾盯著付夢超！
付夢超暗道不妙，轉身想跑！
宋耀輝眼疾手快，頗得師父之風，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呵，條子？
就憑這倆字，要說這小子身上沒案子，他們都不信！
“將人銬上，看來他會告訴我們不少有用的東西！！！”
費賀說罷，帶著眾人進入了案發現場。
這裡是康迪製藥集團董事長，孫家林的私人空間。
整個38樓，包括了董事長孫家林的辦公室，娛樂區，休息區，會客室，以及研究室。
據付夢超供述，這裡平時除了貼身秘書和孫家林本人，以及孫家林親自邀請的客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準踏足。
尤其是研究室，更是38樓的禁地，除了孫家林本人能夠開啟之外，就連他的妻子和貼身秘書都不能靠近，更別說進入其中了！
然而，此刻整個38樓，所有房門全部大開，尤其是那個所謂的娛樂區，猩紅血液更是從門口直接流了出來！
費賀等幾人避開血跡，來到房內，所有人頓時臉色鐵青，倒抽一口冷氣！
床上，兩具年輕女學生的屍體，此刻已經沒了一絲生機。
地上，還躺著一具赤身裸體的無頭男屍！
一道長長的，像是什麼東西滾動的血跡，直接延伸到沙發下面。
費賀蹲下身子，往裡面一看。
心神頓時一顫。
裡面有個人頭。
人頭面部猙獰而恐怖，一雙眼球因為恐懼而變得突出，這會兒正一臉驚恐，死死瞪著費賀。
“臥槽，這孫子在這兒藏著嚇人呢！！！一會兒法醫來了，趕緊讓人把這晦氣的玩意兒弄走！”費賀見過的死人無數，他顯然沒被孫家林的頭嚇到，就是覺得十分晦氣。
他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後幾人說了一聲。
隨後起身，踱步來到付夢超跟前站定，抬了抬下巴，揚眉道：“付秘書，說說吧。”
付夢超被銬上後，人已經老實多了。
他一看到房間內這副場景，就想起來妹妹死前被凌辱的模樣，於是一咬牙，含恨道出了實情。
“地上這個死了的，就是王八蛋孫家林，這個老色魔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他昨天晚上才得了兩個六中的學生，今天就把人給玩死了！像這種虐殺學生的事情常有發生！孫家林說這些漂亮的男孩女孩就是供他玩弄的，只有這樣，他才能獲得那種不一樣的快樂！他在五年前弄死了我妹妹！我潛伏在他身邊，就是為了給妹妹討回一個公道！”
付夢超雙目噴火，雙拳緊握，趁著宋耀輝不備，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無頭男屍就是一陣狂踹。
“這個畜生！！！死得好，死得好啊！”他踹了幾腳，就蹲下開始大哭起來：“我妹妹她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啊，嗚嗚嗚..........”
宋耀輝趕緊上前將人拉住。
屋子裡氣氛很沉悶，幾個刑警隊員看向地上躺著的男屍，無一不是咬碎了牙。
“你妹妹的死因，我們警方會查清楚的。”費賀一臉陰沉盯著付夢超：“至於你，之後又做了什麼，我們一樣也會查清楚！”
地上的付夢超停止了哭泣，眼神呆滯而空洞。
費賀轉頭看向床上的兩具女屍，神色難看。
雖然兩名女死者身上，不知被誰蓋了毛毯，但是露出來的胳膊上，脖子上，臉上大面積的的淤青紅腫，鞭痕刀痕，看的讓人頭皮發麻，觸目心驚！
她們兩個，是被活活凌虐致死的！
費賀暗罵了一聲，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閉了閉眼，憋著一口氣，指著毛毯道：“一會讓痕檢拿去檢驗，看看能不能在上面提取到有用的指紋。”
話落，他又看了看付夢超，冰冷的語氣中，壓迫感十足：“付秘書，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女孩的名字？”
付夢超眼神躲閃，慌忙點了點頭。“一個叫薛小佳，一個叫宋玉潔，都是附近六中的學生。一個是初一的學生，一個剛上初二，昨天晚上被孫家林屬下的人，誘騙到這裡來的！”
費賀聞言，頓時怒火中燒，眼底化不開的實質寒意，讓付夢超有些膽寒。
費賀煩躁地看向宋耀輝，快速開口道：“等會兒人來了，先帶他去做筆錄！暫時不要聯絡被害者家屬，等我看完那裡面的情況再說。”
他抬手指了指，前面牆壁上開著的一道暗門裡面。
那裡惡臭無比，恐怕藏得就是孫家林最大的秘密。
費賀說話的功夫，樓下的警笛聲已經由遠及近響起。
支援來了！
費賀心情沉重，強忍著心中不適，帶著毛子晟，馮進寶，於連來到了一側牆壁的暗門前停下，這裡是整個38樓惡臭味傳出的源頭所在。
等眾人一腳剛踏進去。
幾乎全部作嘔出聲，瞬間跑了出來！
孫家林的研究室裡，費賀孤零零站在原地，臉色憋得鐵青。
他快要喘不過來氣兒了。
但是，他擔心那些兔崽子們破壞現場，忍不住開口揚聲冷喝：“都給勞資忍住！媽的，嘔，嘔——”
他一開口，劇烈的屍臭味和各種詭異的，刺鼻的，令人噁心的味道，剎那間，鑽入他的口腔和鼻腔，鑽進費賀的腦子裡，讓費賀一瞬間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38樓的電梯門開了。
一大隊，二大隊的隊長楊廣峰，秦墨帶著隊裡法醫，痕檢，現場偵查人員全部趕到現場。
令人窒息作嘔的巨臭味，瞬間讓上來的眾人神色鉅變，幾欲當場作嘔！
“來了就幹活！誰敢破壞現場試試！”研究室裡，費賀紅著雙眼，暴躁的在研究室撓了撓頭，朝外面吼了一嗓子：“蘇主任來了沒？過來一趟，隊長楊廣峰呢，秦墨，都死外面了？？？”
“立刻封鎖現場，請求武警總隊，特勤總隊，附近聯防全部出動，將康迪製藥集團所有員工給我立刻全部控制起來！”
外面所有人一聽費賀這口吻，心中陡然一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是出大案子了！要不然費隊不會這樣！
他這人平時懶洋洋的，連話都懶得多說幾句。
除非有要案大案的時候，簡直活像變了個人！
“哎哎，來了來了！老費我來了！”法醫科蘇主任聽到費賀的怒吼式咆哮，頓時一個激靈，連忙跟著兩個分隊的隊長蹦進了研究室的門！！！
“臥槽！嘔——”
“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
“嘔——”
三人一進去，差點沒被燻吐了。
窒息撲鼻的屍臭，混合著化學品，藥品的味道，和現場鐵架子上琳琅滿目的各種人體器官，讓幾個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幹警，幾乎眼前一黑，差點暈厥！
“媽的，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這是禍害了多少人！”蘇主任捂著鼻子，紅著眼看著室內的場景，滿臉的憤恨。
楊廣峰，秦墨兩人被夾在滿滿當當的各種器官中，臉都要綠了！
等兩人最後來到角落的大桶前，看清裡面的東西時，直接控制不住快要吐了。
二隊長秦墨已經吐出來了，只是怕挨叼，放在嘴裡憋了好久！
“老大，骨頭！好多人的骨頭！”楊廣峰這個隊長也是滿臉駭然，眼中全是驚悚。“還有頭顱，大大小小的頭顱，都有！嘔———老大，我忍不住了！”
兩人來如影，去如風，迅速衝出研究室，在外面的黑色袋子裡吐了個乾淨。
研究室內，蘇主任兩條眉毛都快要擰成麻花了。
他快速拍了拍費賀左肩，示意他倆也趕緊出去戴個防毒面具救命，免得一會兒中毒了。
費賀這才臉色鐵青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從秦墨手中接過防毒面具，對著眾人沉聲道：“先讓人進去拍照，錄影，固定好證據，再把這些人體器官全部帶回去，做DNA比對！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給勞資狠狠的查，這個孫家林手上沾染的鮮血，少說也有幾百條，只會多不會少！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幹活！！！”
他說完頓了頓，目光掃向旁邊已經禿頭的蘇炳望，語氣緩和的有些詭異：“蘇大哥！”
費賀話一出口，蘇主任一個激靈，臉都綠了。
特麼的，只要費賀喊大哥肯定準沒好事！
只見費賀哥倆好似的，摟著他的肩膀，語氣誠懇道：“大哥，您看那二十個溶解Shi體的大桶，你是不是.........”
“臥槽費賀，你還是不是人啊！！！整整二十大桶啊，那比我都還高啊！”
蘇主任頭搖得像撥浪鼓，惡狼咆哮一般，衝著費賀怒目圓睜，據理力爭。“我們法醫科都是妹子，抬~不~動!！！”
他絕望了，他很抓狂，媽的，整整二十個大桶！嘔！！！
法醫科這下得臭上大半年了！！！
“蘇哥，我會找人幫你的！”費賀胸中憋悶，長長地嘆了口氣，防毒面具上籠罩了一層朦朧的白色薄霧，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那裡面，可能，埋藏著幾百個孩子的屍骨，蘇哥.......拜託你了！”
費賀自認自己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卻在這時，發現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而且，我不知道，沈攸是否也在那些桶裡！”
費賀話音一落，整個38樓案發現場，一片寂靜。
是了，還有沈攸。
他們還沒有找到沈攸，黃局長就已經失蹤了，這裡又出了驚天大案，捅破天的那種。
所有忙碌的偵查人員都紅著眼，沒有再說話。
蘇主任正要發飆的喉頭哽住了。
他猛地抬頭，側眸盯著費賀的臉，失聲質問道：
“什麼？幾百個孩子？？？還有沈攸？？？”他的手都在抖，卻一下子扯過防毒面具，給自己的戴上後，迅速衝了進去。
緊接著，蘇主任的陣陣咆哮聲，怒罵聲不斷從裡面傳出。
“狗日的孫家林，簡直喪盡天良，畜生不如！”
“這個畜生，惡魔，怎麼下得去手的！王八蛋，沒P眼的狗東西，氣死我了！啊啊啊！！！別讓勞資逮到他！”
“........”
“來人！快來人！幫我一把！”蘇主任罵到最後明顯是累了，嗓子有些沙啞，他朝外面嗷嗷喊了一嗓子，有幾個年輕體壯的刑警，連忙衝進去幫忙了。
這一次，眾人都戴著面具，儘管如此，眼前殘忍至極，令人髮指的一幕，還是讓他們生理性作嘔，一個個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那些藍色膠狀大桶裡，滿滿當當，裝的全部都是粘稠噁心，紅白交織的不明液體，混合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皮囊，毛髮和人體各個部位的骨骸，有頭骨，恥骨，腿骨，肋骨等等！！！
令人不難想象，這裡面裝著的都是什麼！
事態非常嚴重，費賀必須儘快將案子上報。
他掏出手機，正準備給黃局打個電話，等撥通後，這才想到黃局出事了。
費賀連忙結束通話電話，給另外一位副局長趙漢庭打了過去，彙報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趙局長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等他迅速反應過來之後，表示會即刻上報省廳，並且自己也會立刻趕到案發現場。
“費賀，現場怎麼樣，封鎖了沒？武警，特巡警聯絡了沒有?要不要我帶人過去？”
費賀點頭：“嗯，趙局，現場已經封鎖了。他們的人已經趕來了，康迪製藥集團總部所有人已經在我們控制中！孫家林太太目前人在........，”
費賀話還沒說完，卻見手機螢幕忽然亮了一下。
吱吱吱的電流聲，從手機響起。
費賀皺眉。
他以為是訊號問題，拿起手機正準備檢視時。
卻赫然發現——兩封靜悄悄的匿名舉報信，正安靜躺在自己的手機列表提示欄裡。
黑色標題醒目奪人，內容令人髮指！
《孫家林，45年間謀害1086條人命！2013年5月21日，被自己豢養的殺手孫康一刀割喉，死在公司，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現將其所有血色罪證列舉如下。》”
另一封匿名舉報信。
黑色標題依舊吸睛奪目。
〖頭號！！！頭號！！！南安市局局長黃志勇，被孫家林手下豢養頭號殺手——“血狂”控制，目前正搭載“利遠號”貨輪，沿松江沿線將人加急運送出海!
目的地——北海公海·海洋奇蹟號豪華遊輪頂層。
“利遠號”目前所在位置，即將到達松江與北海交匯處碼頭，直線距離60k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