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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鄴城
“這黑山賊子當真是可惡，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們這樣幫助他們，結果他們恩將仇報，不僅歸順董天武，還將我們都暴露了出來！”
“現在朝廷召我入京，我該如何行事？”
韓馥本就顯得蒼白的臉上，愈加地失去血色，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慌張。
那百萬黑山軍，就這麼敗了。
他們不僅敗了，還都歸順董天武，讓董天武的實力再度暴增。
如今事情敗露，他不僅被釘在恥辱柱上，為世人所不恥，更有可能面對董天武的迫害。
百萬黑山軍都抵擋不住，更不用說他麾下這些蝦兵蟹將。
一旦董天武大軍來臨，到時候他該如何應對。
“董賊乃是亂臣賊子，我們之所以聯絡黑山軍，便是為了共同討賊。只是這些黑山軍不可救藥，不僅撕毀協定，燒殺劫掠，最後更是歸順董賊，顯然是臭氣相投！”
“或許黑山賊本身就是董天武的人！”
“主公不可前往洛陽，那是自投羅網。”
“為今之計，應當起義軍，清君側，聯合諸侯，共同討賊！”
許攸捏著自己的山羊鬍，神色從容地說道。
他言語之間便已經將所有的髒汙都甩到黑山軍身上，而後又進一步地甩到董天武身上。
藉由這個契機，他們正好反咬一口，興天下義兵，共同討伐董賊。
“不錯，這天下人不會相信賊寇所言，只會覺得賊與賊同流合汙。這董賊既然接納黑山軍，便可以證明其篡逆之心！”
“我軍乃正義之師，天下士人定然都會相助主公的！”
沮授也一併開口道。
他們有天下悠悠之口，而董天武早就臭名昭著。
是黑是白，早就一目瞭然。
“可是，其餘諸侯真的願意共同討伐董天武嗎？他手中握有天子，又有朱儁和蔡邕兩名德高望重之人輔助，且他兵強馬壯，誰又會與他為敵。”
“我冀州先舉反旗，只會遭受迫害啊！”
韓馥臉上的恐懼並沒有消失，許攸和沮授的話，並不能說服他。
他甚至後悔與董天武為敵。
若是不與董天武為敵，他還是冀州牧，何需這樣擔驚受怕。
“大人，我們已經是別無選擇了，莫非大人想要入京接受董賊的迫害嗎？我叔父袁隗，大哥袁基，都已經被董賊下獄，若是大人前往洛陽，也是自尋死路！”
“要麼戰，要麼死，大人選擇哪個？”
袁紹驀地起身，雙眸綻放精光，冷聲看著韓馥。
從袁基被下獄，袁隗被下獄，袁紹此時便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董天武既然對袁家動手，又怎麼會放過他呢。
舉天下義兵，討伐董賊，已經是刻不容緩。
而且，董天武此時佔據輿論上風，他們若是不馬上反擊，天下人只會以為他們是狗急跳牆。
他們必須要在同一時間討伐董賊，不能讓天下人覺得，他們是事情敗露，才討伐董賊。
“我若是向董太師承認錯誤，說不定他便不會來討伐我。他都原諒黑山軍了，應該也不想要再指揮大軍來討伐我們。”
韓馥猶豫不決地說道。
只是他話剛說完，便覺得一股心悸湧動，他抬頭看向袁紹，發現後者的眼中居然閃爍著一縷殺機。
周圍的燭焰都搖擺不定。
他抬頭望去，卻發現其餘謀士也都冷若冰霜，還有些則是低頭不語。
唯有真正忠於他的一些人，他們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是話梗在喉嚨，卻也說不出來。
“我今日有些乏了，或有些話說錯了，是做不得數的。”
“改日再議吧！”
韓馥看著眾人，心中嘆了一口氣，也不想要再聊下去了。
他愈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這個冀州牧，根本沒有什麼權力。
此時的冀州，早就被袁家所把控。
他既然是袁氏門生，就該意識到袁家到底有多麼恐怖。
待到會議結束之後，這邊的謀士們便都回到各自府邸。
可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便都相聚在袁紹的府邸之中。
“韓馥無能，不配為冀州之主，若是靠他統領冀州，那萬事休矣！”
“我袁紹雖不才，也願匡扶漢室，拯救大漢天下，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袁紹見著眾人來齊，立即起身，朝著眾人拜道。
他話語鏗鏘有力，面容堅定，一股王者之氣瀰漫開來。
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適時！
如今董天武勢力強大，蒸蒸日上，又接連挫敗了他們的謀劃，還將袁隗、袁基等人下獄，他心中也感受到一股危機感。
不論是為了自己的野心，還是為了免受董天武的迫害，他都得要行一番大事了。
“拜見主公！”
眾人聞言，只覺得心中振奮，一個個都紛紛拜道。
其實眾人早就已經站位。
那韓馥不僅無能，更是怯弱膽小，行事猶豫不決，此絕非成大事之人。
此乃亂世，若是投靠這樣的主公，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況且，他們胸懷謀略，也想要成就一番大業。
袁紹乃是袁氏雙龍，不僅四世三公，且有王者之氣，行事果決，乃是明主也。
一切皆是水到渠成。
“諸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袁紹見著眾人臣服，先是拜謝眾人，而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韓馥不配為冀州之主，而主公欲成大業，也必須要有自己的基業，而這冀州便是天賜予主公的！”
“主公應當讓韓馥讓位，自己統御冀州！”
“否則也將處處受到掣肘。”
許攸立即起身說道。
眾人聞言，一臉淡然，反倒是袁紹此時，故作遲疑了一下，道：“可韓馥對我有恩，我擅自謀取他的冀州，豈不是恩將仇報，令世人恥笑？”
“主公此言差矣，韓馥無能統御冀州，若是讓其成為冀州之主，則是冀州百姓之禍，也是他自己的災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主公今日不取冀州，冀州他日也會被他人所取，亦或者韓馥直接將冀州交給董賊。”
“那豈不是冀州百姓之禍！”
“所以主公取冀州，乃是上應天道，下合民心，既救了韓馥一命，又救了冀州百姓，主公還有何慮？”
許攸洋洋灑灑，談笑風生地說道。
言語之間，若是袁紹不取冀州，反倒是他的過錯一般。
“既如此，便為天下取冀州！”
袁紹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義正言辭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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