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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風,暗竹翠葉,蟋蟀鳥鳴,這個小小的庭院卻一應俱全。
顧北斗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還沒自己腿大的少年,沉聲責問道:“你是誰?為何無緣無故私闖我家?若是求財沒有,求物也沒有。”
董清秋置入罔聞,眯著眼像看獵物般,玩味道:“哦!顧老先生這是在責怪我私闖民宅了?顧老先生還真是好大的氣性,千萬給注意身體,別裝糊塗真糊塗了。”
上一世,由於自己的粗心大意,閱歷太淺和對截祖骨的運用不熟練,加上沒有和真正的修行之人交過手,所以那次險些死在了顧北斗手下。
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曾經的迷茫稚嫩,早已蕩然無存。
絲毫不去管一旁的顧北斗,而是自顧自得坐到石凳上,倒了一杯茶品嚐起來。
“哪裡來的小畜生……”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婦人,突然伸手拉住就要發怒的顧北斗,然後向董清秋施了一個萬福。
端起桌上的大青白鹿壺,往沒有見底的茶杯裡斟茶。
顧北斗滿臉怒意的看著自家夫人不知所以?
董清秋則是握著茶杯,斜瞥了一眼不懷好意的婦人,便不再在意。
“小老爺哪裡來啊?大駕咱們顧府有何貴幹?”
見婦人那雙如月牙的眼睛,迷成一條縫,手半掩著口鼻,笑如春風的看著自己。
感覺眼眸裡全是殺意,如初春的微風一般。
董清秋笑著說道:“沒什麼大事,就一件小事。”
“哦?不知小老爺所說何事。”婦人也一樣笑問道。
“哈哈哈,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要夫人你們的命……還望夫人,老爺割愛。”董清秋輕輕轉動著茶杯,乾脆閉起眼不去看婦人扭曲的笑容。
突然“啪”的一聲打破了沉寂的氛圍。婦人抓起石桌上大青白鹿壺的碎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向董清秋脖頸刺去。
董清秋則是一把死死抓住婦人手腕,一抹鮮血從脖頸流出。
顧北斗見狀也緊接著一拳向少年的胸口打去。拳罡如風,竟打的呼呼作響。
董清秋將婦人手腕一擰,趕忙一腳踢翻石桌,勉強擋住了顧北斗強烈的一擊。
顧北斗一拳打碎石桌,一個箭步上前瞬間來到婦人身後,一把摟住了將要跌倒的婦人。
董清秋趁著這個間隙,迅速拉開距離。伸手摸了摸脖子,一個如拇指大小的血洞不住的流血。
董清秋摸著脖子,不免發笑感慨:“真乃成大事者也!”
“女子又如泥塘,累贅,危險。”
察覺到女子的心狠手辣和雷凌風行,擁有七百年閱歷的董清秋也不敢在掉以輕心。
畢竟要不是顧北斗選擇去救他的夫人,而不是緊接著再一拳打向自己,怕不是這次又要在對方手裡栽一個跟頭了。
董清秋神情一冷,拿下掛在腰間的截祖骨,消失在了原地。
一陣清風吹拂過竹梢,董清秋出現在顧北斗身後,整張猙獰的臉龐扭曲在一起,將截祖骨舉過頭頂,狠狠砸向夫妻倆人。
察覺到後背的異樣,顧北斗渾身一驚,冷汗直冒。
一把拽出懷裡的夫人,擋在自己面前,一個轉身兩人就互換了位置。
“遲了。”
董清秋猙獰笑著:“生死存亡也敢分心?死!!!”
砰的一聲巨響,董清秋手中的截祖骨砸碎了婦人的腦袋,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婦人的身體轟然爆裂,將兩人震飛出去。
顧北斗整個身體向後飛滾出去,撞碎了身後的假山,撞折了數十棵纖細翠竹,轟倒了一堵牆,
而董清秋則是雙腳摩擦地面,劃出兩道血印,腳掌被地面磨的血肉模糊,半個身子鑲嵌進了牆面。
鑽心剜骨的疼痛讓董清秋整個人扭曲在一起,張牙舞爪,緊閉著眼睛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董清秋雙手向後一撐,鑲嵌進牆面的身子,如老漢拔蔥般跳到鵝卵石鋪的小路上。
剛接觸到地面,那股鑽心剜骨的疼痛又猛然襲來。
“啊!”
董清秋如一灘爛泥一般癱軟倒地,不停的捶打地面,又努力的抬起如麵糊般血流不止的小腳。
“顧老先生,你要是剛剛那一拳打死我,我也就用不著受這罪了。”董清秋忍著直擊心靈的疼痛,眼睛一眨一眨的保持著視線。
見灰塵四起的廢墟里沒有任何回應,也不在理會。
要不是這名為截祖骨的骨頭護身,這全力一擊自己不死也殘廢了。
將整個身體的重心放在屁股上,蜷縮著身子,不敢讓雙腳落地。
刺啦一聲,扯掉一條袖子,咬著牙齒,包在了腳上,用來止血。
半個身子被埋藏在廢墟中的顧北斗昏迷不醒。
月光下的塵土飄揚,猶如鬼魅現身,再加上嬰兒的啼哭顯得更加淒涼。
董清秋忍著疼,每走出一步都疼的齜牙咧嘴。
斜眼看了眼一旁啼哭不止的孩童,煩躁的揮揮手,緩緩向廢墟中昏迷不醒的顧北斗走去。
董清秋一把揪起顧北斗的頭髮,微弱的鼻息,模糊的意識,讓董清秋感到些許興奮。趴在耳邊,手指指向前方,輕輕打趣,惋惜道:“嘬嘬嘬,你瞧瞧,你瞧瞧。顧老先生這院子裡可到處都是你的夫人,你媳婦炸開了。哈哈哈哈哈!!!”喪心病狂的大笑起來。
“顧老狗,身體真不錯啊。六十歲的人了,居然將二十多歲的女子被你摧殘的如三十的老花,真夠牛的!”
“你這樣無休止,怪不得一擊就死。”
“瞧見了沒,令郎?”手指又緩緩指向一旁嚎啕大哭的嬰兒。
顧北斗強撐著最後的氣息艱難的睜開眼:“你這個畜牲,為什麼?為什麼說話不算話?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們?”
董清秋感慨交集的站起身,雙手負後,看向西北方的月亮:“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誰讓你家有我所需的東西了?你家的黃泉紫金液,我會好好享用的。至於那個老東西,到時候和他們一起弄死就好。”
“對了。我不是靈冥宗的,我是長歌門的。”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一步登天的七道仙修為,想想就讓人心動。”
董清秋望著天空中明亮的月亮,如光陰流水般,快速的幻想著,自己即將開始的嶄新生活,至於曾經的那些白眼就拿命償還吧。
前世的董清秋,只是一個山澤野修,靠著到處縫縫補補修行,艱難度日。
後來在一次圍殺一個七道仙的魔道道仙時,躲在暗處的董清秋被下破了膽,跪下地方求祖師保佑。
等到大戰結束,還趴在地上,其餘人這才發現還有一個“不怕死”的三道仙也敢來湊熱鬧。
於是將就一本普通道仙都看不起的推演卦書,送給了董清秋。
靠著衍算卜卦推斷生死,董清秋每次都偷偷跟在別人後面撿一些別的道仙看不上的東西,視如珍寶,雖然每次不準,但也心安。
隨著撿垃圾的次數增多,人們知道了還有董清秋這一號“人物”。
那些山上生活無趣的道仙,最開始只是拿董清秋取笑,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董清秋的退讓,讓山上的各路神仙都開始變本加厲,有恃無恐的欺負起來,最後甚至演變了性質,但也只能默默忍受。
就這樣董清秋靠著撿垃圾,修為也開始從最開始的三道仙停滯不前,忍辱負重幾百年好不容易達到六道仙修為,以為會改變這種現狀,獲得他們的尊重,卻讓他沒想到,自己只是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修行炮灰,變成了一個著名的跳樑小醜罷了,每天還是被使喚來使喚去。
或許在那些天之驕子面前,根本就沒有吧自己當人。
而現在道界的一切都要改變了,自己已經佔得先機。
七百年後,自己或許將與道祖同坐,世間也再無人在是十道仙。
——
顧家的黃泉紫金液血脈相傳,可以煉化與自身實力相差距巨大的道源體,並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可以完美融合各種體質。
如果是一個根本就不能修行的人,熔鍊了黃泉紫金液,簡直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也不為過,只要尋得的道源強大,成為一方強者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只要道源體強大,可以直接晉升七道仙也不是問題。
只不過黃泉紫金液唯一的缺點就是嫡系而傳,不復再生。
而且成功率極低,但世界上唯一不缺的就是賭徒,尤其是渴望變成強者的賭徒。
對於沒有任何後果的大幅度提升修為,就算是小心翼翼的人也會忍不住去賭那一把,換誰來都一樣。
黃泉紫金液是血脈嫡系相傳,父輩傳給子嗣以後,父輩便沒有了黃泉紫金液,而黃泉紫金液則化作血液就在了子嗣身上。
這也是顧北斗六十多歲還要娶一個美嬌娘的原因。
原本窮困潦倒一生的顧北斗,在某一天遇見了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給了他很多錢,並賜予功法讓其修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將他以後出生的孩子交給他。
只因新的生命蘊含的黃泉紫金液最為純粹。
當時的顧北斗也是絲毫沒有猶豫,滿嘴就答應了下來,這才有了今天碩大的家業。
但沒想到還沒有揮霍幾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沒等來黑衣人,卻等來了董清秋。
而這個孩子的誕生,卻也讓顧北斗出現了猶豫。
自己一大把年紀,好不容易膝下有一子,有愧於別人,也不能有愧於祖宗。
最後選擇拋棄承諾,東躲西藏,並且在逃亡途中卻沒拋棄自己的夫人。
最終躲到了這座小城,想要安穩度日,卻沒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瞧瞧,光顧著打你們了,都忘了我那些故鄉的同僚了。”說完,一腳踩碎了顧北斗的頭顱。
繼續安靜的看著淒涼的明月。
“紅葉村,章鬲。”
董清秋默默閉上眼,額角一根青筋凸起:“萬般疼痛,只有受傷時最痛。”
“話多誤人事。”
聽著孩童悽慘的哭聲,讓董清秋感到心煩意亂。
走下廢墟,那具無頭屍體就這樣看著董清秋的後背,緩緩向在地上拼命哭泣的孩童走去。
董清秋掐住孩童脖子,沒有絲毫憐憫,一口咬了下去。
原本括噪的庭院,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蛐蛐和微風劃過竹葉的細微聲。
“以弱者的無能為邊界,我做不到了。”
將手中幹如枯藕的嬰兒,隨手扔進種滿荷花的池塘。
隨手抹去嘴角流出的鮮血,扒下婦人的鞋子,穿在自己腳上,像猢猻一樣滑稽的揹著手,拖著不合腳的鞋子滿意的踉蹌離去。
剛走出大門,就看見白玉獅子旁,穿著錦衣華服的老人,伸起懶腰看向狼狽的少年。
錦衣老人躺在哪裡,全身散發出強大的威壓感。
這種感覺不是與生俱來的,更像是少年心裡的恐懼。
自己是被老人從紅葉村裡帶出來的,一直和老人相依為命,平時不是打罵,就是羞辱,其中的緣由鮮有人知。
好像董清秋活著就是為了被人羞辱一般?
但對於現在的董清秋來說,以前對老人發自內心的恐懼,此刻早已煙消雲散。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那名叫章鬲的老人,早已和自己簽訂了靈魂契約。
自己可以死,但章鬲卻不會。
而章鬲死也意味著自己死。自己就像是寄生在章鬲身上的蠱蟲。
我死他生,他死我死。
只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等自己煉化了剛剛喝的黃泉紫金液,再將截祖骨煉化,到時候全身血脈煥然一新,那區區的靈魂契約也就自行消失了。
因為七百年前,章鬲就是因為煉化黃泉紫金液失敗,自身血液殘廢被截祖骨撐破了道源,慘死在董清秋面前。
心如死灰的自己,等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死去。
當時心裡充滿了疑惑,每天都在顫顫巍巍的過日子,要不是從別的道仙的先談之中瞭解到情況,怕是自己到死都還在擔驚受怕。
“怎麼這麼久才出來?東西了?”
陷入沉思的董清秋被章鬲粗啞的聲音驚醒,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被迅速隱藏,看向老人。
看著身穿金藍色錦袍,腰佩金玉帶,稀疏的頭頂上戴著華麗的玉冠,腳穿牛氣靴子的章鬲,像一隻刻意模仿人類行為舉止的猴子,彆扭無比,滑稽可笑。
而額頭上有一處烙印,刻意用頭髮遮掩著。
章鬲身上穿的一切都是別人的血肉,至於殺了多少人,老人忘記了。
但嘴邊常常掛著一句話:“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
見沒有回答自己,章鬲則是扶著白玉獅子站起身。
面容飽滿,身體卻如油盡燈枯的老樹,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老人慈祥的走向董清秋,伸手拿過少年手裡的截仙骨,又看了眼腳上女人的鞋子,輕輕拍拍肩膀,欣慰的轉過身去。
忽然董清秋急忙伸手護住頭,身體狠狠的撞在白玉獅子像上,摔落在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章鬲一改孱弱的狀態,一下跳到了少年身邊,一腳踢在了肚子上。
董清秋下意識的蜷縮身體,卻被老人抓住機會又一腳踹在臉上,整個人昏死過去,口鼻流血。
章鬲一口腥臭的老痰吐在臉上,破口大罵起來:“小畜生,野狗,雜種。誰給你的膽子?你就是一條狗,老子花錢買來的一條狗……”
隨後又不解氣的又一腳踢在少年頭上,一把抓起少年扔飛出去。
地上的塵土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章鬲拖拉著臉,一步步向渾身塵土,口吐鮮血的董清秋走來。
董清秋艱難撐起身,一口鮮血吐出。一改百年的“高傲”,急忙諂媚道:“老爺,狗兒有要事稟報,那顧老賊在求我饒他一命時說了一件密事。”
章鬲看著艱難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的少年,停下腳步,眼神玩味的看著。
董清秋急忙諂笑道:“老爺,顧老賊死前想用一個秘密,換他一條狗命。”說著雙手恭敬的捧上一個小瓶子:“老爺,這裡面就是黃泉紫金液。”
“說吧,狗兒。”剛剛還陰沉著臉的章鬲,臉上又佈滿了慈祥。
章鬲也只是聽說過黃泉紫金液,至於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對那一小瓶黃泉紫金液並無疑心,更別說什麼都不知道的董清秋了。
章鬲的看著半死不活的少年,心裡想道:這個小畜牲,剛剛進門的時候,怎麼像換了一個人,怎回事?難道是這截祖骨的原因?在吞噬意識嗎?不行,看來要儘快煉化這截祖骨,免得日長夢多。只要成為我的道源,這樣我就是真正的道仙了,長生不死,萬古長存。哈哈哈哈哈。
這時一道厭惡至極的聲音響起。
“老爺,我好痛,好難受。能不能將截~~鬼骨讓我療傷?”董清秋聲音顫抖的哀求著。
“嗯?”
章鬲像防賊一樣,將截祖骨故意說成鬼骨,來麻痺董清秋。也只說過可以讓自己獲得力量,療傷,至於是否還有其他用處就不得而知了。
要不是自己逆流回來,當初還真以為那根神奇的骨頭是鬼骨,而不是道祖當年成聖,脫離肉體遺留下的肉身。
章鬲兇狠的看了少年一眼。
董清秋急忙低下頭,忍著螞蟻鑽心的疼痛,強撐著一口氣說道:“老爺,顧老賊說,黃泉紫金液還需一個叫見天明的仙草輔助,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見章鬲依舊沒有說,少年故意停頓道:“就在北邊的一座小山上。至於是什麼山就不知道了。只不過聽他的描述聽起來好像是紅葉村那個方位。”
“紅葉村?”章鬲一腳踢飛少年,怒罵道:“真當老子是白痴?輕易就相信你這個小畜牲,野狗的狗話?”
“不敢,不敢。狗兒不敢,老爺饒命。狗兒所說的都是真的……”見董清秋氣息微弱,昏倒在地不起,意識裡卻還在喃喃說道。
這讓章鬲眼中的殺氣少了幾分,但也多了一絲懷疑。
看著神色痛苦的少年,章鬲拿起小瓶子迎著月光,仔細端詳起來:“自己打斷一條腿,就起來吧。”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法外開恩。”
看著像狗一樣跪在自己腳邊,祈求活命的少年,老人哈哈大笑,將手中的截祖骨仍給少年轉身離去。
董清秋伸出手,一把捏住截祖骨,長長撥出一口氣,眼神凌厲,笑意陰險:“章鬲,你就跟著他們一起去死吧!”
董清秋的家鄉在道界的西北方的一個小村莊——紅葉村。
十歲時,家裡的茅草房被大雪壓塌。父母凍死在了那個夜晚,卻用最後的溫暖,讓董清秋堅持到第二天被人發現。
那年他十歲。
村裡人救出了他,但因為自己一家是饑荒逃難而來的外鄉人,所以沒有人願意讓出一塊地,給他用來安葬父母。
由於是逃難而來,沒有錢財購買土地,也沒有人願意將土地賣給一個外來人,所以只能透過打獵來養活一家。
鎮上的李老爺有次來村裡收租,發現了外來的董清秋一家。
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就一直盯著董清秋的母親一直看,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下一塊肉。
董清秋的母親和鄉下的潑婦一比,簡直就是鶴立雞群中的仙鶴。
揉揉弱弱,溫柔無比,笑容甜美,典型的相夫教子的模樣。
李老爺表示,只要董清秋父親將妻子賣給自己,就可以換來五畝土地,但卻被董清秋父親拒絕了。
李老爺因為頂著秀才的名頭,只能就此作罷,沒有為難這一家人。
但有些心懷不軌的村民,卻打起了歪主意,打算將婦人綁走,來換五畝土地。
幸好被村上一戶性孫的鐵匠,放話威脅說:誰要是在找那戶外來人的麻煩,以後的種田的農具就請高明吧。
還好方圓數里就孫家一戶會打鐵,那幫人才就此作罷。
紅葉村人對自己一家好不好,自己全記在心裡,這次誘騙章鬲去往紅葉村就是為了將雙方都弄死。
儘管自己的話漏洞百出,至於自己的話章鬲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自己就是要在章鬲心中種下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又不得不讓他去。
至於那些紅葉村的村民,他們也只是一個早死晚死的問題了。
弄不死那些大人物,天之驕子。弄死幾個普通人還不是隨隨便便,易如反掌?
昧著良心哭過很多次的董清秋,忽然揉了揉眼睛,默默的唸叨:“娘!你說話不算話。”
那年冬天因為捕捉野豬的繩索鬆動,被野豬咬斷了腿,滾下山坡才撿來一條命,等一個人硬撐到家,被人發現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因為平時的收穫只能夠一家人餬口,沒有多餘的錢財請來大夫。
董清秋的母親就癱軟在簡陋的木床前,哭模糊了雙眼。最後用沙啞的聲音,摸著被嚇傻了的董清秋:“秋兒乖,在家乖乖等娘,娘出門去給爹請大夫,秋兒一定要照顧好爹,明白嗎?”
已經十歲大的董清秋,猛吸一口鼻涕,用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娘點點頭,問道:
“娘,你要走了嗎?”
剛走到門口的婦人,忍不住哭出來了聲:“娘不走,娘和爹不管到哪裡都會帶著秋兒的。”
那一夜,董清秋一個人縮在昏迷不醒的父親身邊,將頭埋在父親的懷裡,好不容易睡去。
後來聽人說,母親第二天想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的從李府跑了出來,為父親請來了郎中。
老天爺好像是在可憐父親,懲罰母親。
最終大雪壓倒了脆弱不堪的小屋,留下了董清秋一人。
由於父母死了,欠李府的錢沒辦法還了。
最後李府的乾脆將董清秋綁去,買給了一個願意花錢,買下他的老乞丐。
但他卻沒能再見父母最後一眼。
離開村子的那天,有一個揹著籮筐,手拿小鐮刀的小姑娘追來,求著老乞丐好久,才和自己說上話。
小姑娘流著眼淚,想要拉住董清秋的手,不讓董清秋走,還哭著告訴了自己一個秘密。
由於沒有人願意,讓出一塊土地安葬董清秋的父母,所以被李老爺派人丟進了大江裡,不見了身影。
小姑娘哭著向董清秋道著歉“對不起小啞巴,我爹孃不願意讓出一塊地來。對不起。”
董清秋聽完小姑娘的話,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跟著老乞丐離開了。
只留下手裡拿著小鐮刀的小姑娘一遍遍哭著,喊著自己的名字,直到再也聽不見。
董清秋心裡知道,其實小姑娘家的地也不夠一家人餬口,要不然自己的爹也不會打鐵,讓小姑娘揹著碩大的籮筐,在村子裡到處打豬草。
從離開村子的那天起,自己就不在是人,而是那個老乞丐的私人物品。
老乞丐為了不讓歲數還小的董清秋逃跑,就用血液簽訂了靈魂契約,恐嚇說:只要逃跑就會死。
有一次董清秋實在餓的不行,就逃跑了,但是卻被老乞丐章鬲瞬間追上,並且差點將自己打死。
至此董清秋再也不敢逃跑,章鬲的打罵也再也沒有停止。
從紅葉村一直到迎澤城的途中,老乞丐交給自己一根腿骨。
在拿到腿骨的那一刻,自己明顯感到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猶如脫胎換骨,氣流湧動,血氣翻湧,猶如無人之境。
在接下來的幾年的流離中,董清秋被章鬲經常像狗一樣痛打,常常吃不到一口飯,甚至侮辱的讓自己叫自己為狗兒。
每遇見有錢人家,便讓自己拿著那根神奇的骨頭,滅人全家奪財物。
遇見美麗的女子更不堪形容。
期間也遇到過一些正義的道仙,但是每次都被自己擊殺,直到那次遇見傳說中的四道仙,險些讓自己命喪黃泉。
最後董清秋髮現,對上一些修為較差的三道仙,都可以有一戰之力。
但遇見四道仙只管逃跑,或者破財消災。
至此只要路過或者發現富裕人家,便少不了一番家破人亡。
董清秋看著章鬲不遠處的背影,心中暗暗道:“爹孃你們放心,秋兒會為你們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