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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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的一個又破又小的柴房裡，七歲的趙大妮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角落裡，她無聲的留著淚：娘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保護她了，她好怕啊~

“姐，”這時候柴房的門突然開啟了，五歲的趙二妮捂著補丁裸落補丁的口袋走了進來，看到趙大妮在哭，忙上面抱住了她：

“姐姐你怎麼哭了？姐姐你不要哭了，以後二妮保護你。”

趙大妮抱著自己的妹妹，小小的她又是悲傷又是害怕，還有對未來的迷茫，這樣複雜的情緒壓的她除了哭，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姐，你看這個。”趙二妮用袖子給趙大妮擦了擦眼淚，就寶貝的從口袋裡拿出了半個粗糧餅子，掰了一半遞給趙大妮：“姐，咱倆一人一半，快吃吧。”

“你哪裡弄來的？”趙大妮好奇問道，阿奶是不給她們吃這個的，平日裡都是一天一頓的野菜湯，阿奶說她倆是賠錢貨，給吃的糟蹋東西，

記得有一次娘從爹那裡討來了半個野菜粗糧餅給她倆吃，最後被阿奶好一頓打，

“小姑給的。”趙二妮催促道：“快吃吧，別被阿奶發現了。”

趙大妮更是疑惑起來，她們的小姑可並不喜歡她們的，經常欺負她們，怎麼會這麼好心給二妮餅子吃呢？

“好哇，你們兩個嘴饞的賠錢貨，我說怎麼我上午蒸了一鍋的餅子少了五個呢，被你們兩個小崽子偷吃了，兩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吃那麼多也不怕撐死去見你們那賤貨娘！”這時趙婆子推門進來，一眼看到趙大妮在吃餅子，氣得邊罵邊拿起笤帚抽了起來，

“不要打姐姐，餅子是小姑給的！”趙二妮忙伸手護住姐姐喊道，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給你了！”這時候趙大花也匆忙進來，急赤白咧的辯白，

“就是你，我看到你和吳秀才......”趙二妮忙說道，

“啪~！”

還不等她說完，趙大花上前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了下去，她可沒留力氣，趙二妮捂著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瓜子嗡嗡的，

“好哇你個滿嘴跑糞的小娼婦，還敢汙衊我的女兒。”趙婆子非但沒信，還一把拽過趙二妮，用笤帚狠狠抽了起來，

好疼呀！趙二妮皺眉，原來，這樣疼的，可每次阿奶要打自己的時候，娘都會上前護住自己，默默承受，娘每次都說不疼的，

她，好想孃親啊！

“活該，讓你胡說八道！”趙大花幸災樂禍掐著腰在一旁看著，她中午偷偷拿了家裡的餅子給吳秀才，不想被趙二妮看到了，她就順手給了她半個餅子堵她的嘴，

可是剛才看到娘誤會二妮偷吃，她就將錯就錯把事推到二妮身上，她可真是個大聰明啊！

趙大花正得意自己的聰明才智，餘光一掃，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披頭散髮的，仔細一看~

“啊！鬼啊！”趙大花驚叫出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大花，你怎麼了？”趙婆子看女兒暈了過去，忙彎腰去扶，就在此時，她感到後腦一痛，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此時李柔娘站在趙婆子身後，手裡還拿著打暈她的燒火棍，有些發抖，

李柔娘一路趕回趙家，就聽見這對惡毒的母女在欺負她的女兒，忙去了廚房放下孩子，拿了燒火棍就衝過來打算拼了，卻不想趙大花竟然被自己生生嚇暈了......

“娘？”趙二妮試探的喊了一聲，李柔娘扔了燒火棍，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二妮：“二妮，是娘，別怕，娘來護著你了。”

“娘！”趙二妮感受到母親的懷抱，大哭起來，

那個五歲的孩子啊，知道李柔娘死的時候沒有哭，被小姑扇耳光的時候沒有哭，被阿奶誤會打罵的時候沒有哭，可是現在，被李柔娘這樣溫柔的抱著，她，哭了，嚎啕大哭！

“二妮乖，不哭不哭啊，”李柔娘哽咽的安慰道，

她的二妮啊，上輩子為了保護大妮，被狠心的趙大花捂暈了扔進棺材裡，小小的她在棺材裡恐懼的尖叫著，手指甲都撓斷了，就那樣，活活憋死了，

“娘~”趙大妮終是回過神來，顫抖的走上前喊出聲，

“大妮，是娘，乖，不怕啊。”李柔娘輕輕擁抱趙大妮，柔聲說，

“嗚嗚嗚~娘，你沒死麼娘？大妮好怕，妹妹被打了，嗚嗚嗚~阿奶好凶啊，我害怕。”趙大妮積攢的恐懼在李柔娘懷裡爆發了，

李柔娘輕聲哄著：“不怕不怕，以後娘都不會離開你了。”

自己的這個大女兒，和自己最是像，一樣的膽小，一樣的軟弱，前世死的時候，她還睜著一雙恐懼的大眼睛，那眼神現在想起來她的心都疼。

“娘~”趙大妮哭夠了，不好意思的抵下頭小聲道：“大妮餓了。”

“走，娘給你們做好吃的去。”李柔娘一手拉著一個女兒走出柴房，來到廚房，她先抱起放在桌上的小嬰兒笑著說道：“大妮二妮，你們看，這是你們的妹妹，三妮。”

“哇，她好小好可愛啊，二妮當姐姐了。”二妮好奇的湊上前，看到三妮小小的一團，也許是血脈的力量，她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歡喜起來，

“是個妹妹麼？”大妮不是不喜歡，就是害怕，爹和阿奶最討厭女孩子了，娘生二妮後總是被爹打，現在又生了三妮，娘會不會還被打啊？

“對，是妹妹，以後你們要好好疼妹妹，妹妹也會很喜歡你們的。”李柔娘笑著道，她輕輕把三妮放到大妮懷中，

大妮感受到懷中軟乎乎的奶糰子，鄭重點頭：“大妮會好好疼三妮的。”

“姐，我也要抱，給我抱！”二妮著急道，

“你太小了，你會摔到她的。”大妮不給，二妮乾著急，

李柔娘笑著道：“大妮，你帶兩個妹妹回屋玩，娘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二妮，走，我們帶著三妮回屋。”大妮乖巧道，

“那讓我抱一下，我不會摔到她的。”二妮顛顛的跟著，兩姐妹帶著三妮回了裡屋，

李柔娘看著孩子們回屋，拿起牆上的麻繩，冷眼看了一眼柴房，心中冷哼，有些賬，現在也是時候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