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你不是狗，你們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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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快活。
桂西省會出發，沿線是柳宗元留下無數詩篇的龍城、零陵，接著岳陽樓不去看看？
對燕青這樣熟讀唐詩宋詞，愛玩好遊的少年心態，上輩子一生都沒這樣輕鬆的為自己活。
蓋青雲十多年裡埋頭只讀聖賢書，從未抬眼看過世界。
現在信馬由韁的自由馳騁，豪車厚帛又沒有柴米油鹽限制，豈不樂哉。
既不去名勝城市扎堆，也不住店打尖消費，跟當初騎著共享單車千里迢迢去大名府沒兩樣。
一路隨心所欲遊蕩，山巔谷澗都能支起帳篷，點起茶爐，盡享無邊美景。
浪子哥的強悍武力、豐富江湖經驗，保證無人能擾。
蓋青雲無所不知的後臺籌備，24小時的輕鬆警戒，都讓整個旅遊輕鬆自在。
這種體驗，多個婆姨能一樣？
嘰嘰歪歪的煩死了。
一千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如果不是吳凱元那邊發現了盜墓蹤跡。
他倆能生生玩到射擊隊報名最後一天去。
趙隊長更是急得都上火了，說好你去打比賽就一週到十天，怎麼現在半個多月了還不回來！
好好好，蓋青雲也會敷衍領導的在維信上百般保證，儘快回到工作上。
燕青還嘻嘻樂：“誰叫他當時反手就把我們賣給了桂西衙門，現在也該讓他著急。”
兩人都像放風的頑皮孩子般偷笑。
說歸說，兩人的路線就根本不是奔著廬州去。
從岳陽樓開始沿著長江而行，由贛西進入皖省，見識了黃山的秀美和徽派建築的優雅之後，直接抵達江城。
按照在桂西得到的提醒，結合之前執行的思路，洗錢案肯定還是要把著眼點放在這邊。
老油條還給職場新人傳授秘訣：“無論是給官府還是學院做事，不要輕易被哄著給人當烏紗帽上的玉飾雙翅帶，七分做事三分留力，有變化的時候才來得及輾轉騰挪，畢竟這世上只有自己才是自個兒的所在。”
蓋青雲似懂非懂：“所以你招安的事情盡心做，但也給自己留出後路？”
燕青嗯：“就像我說那些女人的小算計看著讓人心煩，就是因為大人物的算計更險惡，他們要的是社稷江山，要的是宏圖偉業，運氣好能遇見個在乎黎民百姓、體恤下屬的，可萬一不在乎呢，大機率就給賣了當鋪路石，這世上能信得過的只有自己，提升自己的價值比對誰效忠都更有用。”
蓋青雲是讀過書的：“可怒髮衝冠憑欄處，總要有些人站出來為蒼生黎民奉獻吧，能夠有現在的好日子，那也是無數人犧牲付出才有的，我們不能只享受佔便宜，而不為這個局面付出呀。”
燕青其實挺喜歡這樣交心平等的探討：“你說的當然也極是，所以我也說做事歸做事，不全信，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時刻記在心間就是。”
蓋青雲才若有所思的嗯嗯：“哪怕當條狗，也要是更有價值的狗咯。”
燕青樂道：“當狗也是要講技術含量的，不過我們真的可以養條狗，我張羅這種把式很擅長。”
蓋青雲能嗤之以鼻了：“算了吧，這個月底我們要出國打比賽，能帶著狗？參加國家隊，平京經常去，也帶著狗？更別提現在忙得跟狗一樣，趕緊把眼前這事兒搞定才行。”
實在是他那維信上，趙隊的各項工作催促跟十二道金牌似的。
反而刑偵那邊還好點，一來文物盜掘搜巡工作一直在做，二來聯絡人那邊盯緊了嫌疑人局面也還行。
至於整個皖省廬州地區的文物古玩市場這些天暗流湧動，那也是刑偵那麼多人該各司其職的事。
不用啥都壓到臥底身上來。
燕青胸有成竹：“你就看好吧。”
探討間，小越野已經進入市區，遊走到師大音樂學院那片停車場，雖然已經有不少漢服女生擠在周圍，更有師大學子圍觀好奇。
八輛豪車依舊整齊排列無人下車。
直到這輛風塵僕僕的保時捷SUV駛進其間，看燕青推門出現，才齊刷刷的開門下來。
這幫龜孫肯定在學院排練過，整齊劃一頗具氣勢，連開門關門的聲音都做到基本同步。
一水兒的黑西裝成排站列鞠躬：“老大辛苦了！”
可能第一回面對何順芝喊大嫂的時候還充滿開玩笑的樂子精神。
到上次來師大已經有點精氣神凝結。
開學不過短短一兩個月，普通人連大學生活可能都還沒適應，這已經連吃帶拿的搞定一堆豪車，還帶著這麼多弟兄“出頭聯誼”。
不由自主的佩服跟隨。
但這一回，三項青運會冠軍啊，體育學院還有什麼比單項金牌更有說服力的。
雖然青運會好像跟中小學教育似的，強調不許搞金牌榜，不許唯金牌論，但整個青運會熱度最高，名氣最大的還得是老大。
這下是發自內心的心悅誠服。
況且就去打個幾天的比賽，竟然能又大搖大擺的搞回來一輛豪車。
哪怕大家已經隱約知道這些車的來路有些暴力，但明明頂著優秀運動員的光明前景，還敢這麼搞，更沒有翻船。
那就更讓所有人發自肺腑的景仰。
所以這下的鞠躬稱呼，絕對的心甘情願。
連董亞楠都去搞了身小西裝，緊繃繃的站在排頭帶領。
換別的大學生來，肯定覺得渾身尷尬到都能腳下抓出三室兩廳。
燕青卻覺得理所當然，更帶著檢閱隊伍的態度，從尾到頭走過感謝：“我出去的日子，有勞你們了。”
體育生們居然有種感激涕零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師大的學生們看得嘴都合不攏，這不是演戲，他們也從師大體育學院回來傳說到這位。
可這什麼時代，還會出現這樣的個人崇拜，更像黒社會幫派的氣勢了？
而且看看這些基本都高大健壯的體育生，其中一米九的柔道大龍在幾個籃球生中間居然都不突兀，戰鬥力可想而知。
現在的社會還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
有了智慧眼鏡，燕青也就不用隨時揹著包把手機固定在肩頭，所以穿著也是一路上餐風宿露的隨便買幾件T恤夾克應付降溫。
完全看不到名牌服飾、精心穿著打扮的排場，卻就是帶著不怒自威的大哥氣場。
最後走過吳凱元的時候，才伸手拍拍：“董亞楠把我的意思給你說過沒，正式的當成未來事情做。”
特意穿了西裝來的吳凱元重重點頭：“我相信伱一定會帶著我們幹出些名堂。”
燕青滿意的轉頭對大家：“沒錯，我終於去打了回比賽，拿了些成績，還進了國家隊，但這事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看到全國上下有這麼多體育生，也知道能夠打上比賽，成為國家隊有鐵飯碗的是極少數，所以跟著我，只要肯吃苦耐勞踏實做事，我一定給你們堂堂正正的體面！”
體育生真的很慘。
在中小學期間可能就是他們人生的巔峰期。
可以靠天賦吊打周圍所有同齡人，但等到進了體育系統只會不斷被天賦更高的吊打，這才是真正連勤奮都沒用的特殊行業。
然後等他們畢業進入社會，已經成了這個時代最不善待的那種沒文化體力人。
能被警隊、保安公司招去已經算是幸運，大多數真是啥都不會。
連奧運冠軍都能下場慘淡，國家集訓隊級別退役後勉強溫飽的也大有人在。
燕青這個表態，簡直是說到所有體育生心坎上了。
立刻跟著董亞楠有點莽聲莽氣的整齊：“謝謝老大！”
燕青才心滿意足的點頭：“行，散了吧，跟我去做專題，或者到處遊玩都行，我們再商量下怎麼正規的把公司搞起來，也要給大家發工資搞補貼。”
眾人忍不住喜笑顏開的圍上，花枝招展的蔡夢才被王麗娟從林肯車裡放出來。
連武術生都穿了小西裝抱怨：“我本來也要迎接的，就是怕她壞了氣氛！學院現在都在等你回去慶祝呢，沈老大可激動了。”
的確是要拉住，雞姐拿出跳高功底，三兩步衝到Macan車上，精心細緻的搜尋查詢，還皺起鼻子到處聞，懷疑真是一個人穿越半個南方回來的？
簡直能想象王麗娟拼命拉住繩子的模樣多麼艱難了。
燕青哈哈笑的把車鑰匙丟過去，跟吳凱元、董亞楠並肩走上音樂學院臺階。
三四十號體育生，明明周圍有那麼多漢服小姐姐，都沒人散開去勾搭。
哪怕有些心癢癢的，這會兒也在齊刷刷的西裝形成團隊氛圍下，亦步亦趨跟上。
其實大多數體育生真的很簡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確是他們共同特徵。
這跟笨不笨沒關係，他們習慣了專注在體育專案上。
跟普通社會脫節得厲害，等思想終於成熟，已經晚了。
現在瀕臨人生分水嶺，就想牢牢的跟緊老大有個鐵飯碗吃飽飯，那就很開心啦。
體育生真的吃蠻多。
蓋青雲都在想今天要不要又去把那個陳富婆拉出來請大家吃飯了。
然後看見碩士姐姐紅著眼眶站在那邊擠出微笑。
哦，這也是富婆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