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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青來的時候，小玲正坐在後門外的輪椅上吹風。
不過自從海水被汙染後，海風的味道實在不算好聞。
陳青青走到她身邊：“昨天休息得怎麼樣？”
小玲抬起頭，微微一笑：“很好。”
陳青青有一瞬間的晃神。
又是這種感覺。
這幾天每次看到小玲的時候，陳青青總有種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晃而過，陳青青總以為是自己的原因。
但剛剛這種感覺又一次來襲。
陳青青不由想起了上次小玲說過的話。
她推測小玲也是重生回來的人，但是一直沒找機會私下裡問問。
陳青青試探道：“你的直播間……”
“開著的。”小玲似乎知道陳青青在想什麼，乾脆地回答道。
陳青青“啊”了一聲：“你好像一直都開著的？你不處理私人問題嗎？”
小玲笑了笑，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沒什麼私人問題。我的直播是24小時開著的，連帶著我之前給你寫信，我直播間裡的觀眾也都是知道的。”
陳青青傻眼了：“你……你當真沒給自己留一點兒隱私？”
“人都癱瘓了，什麼隱私不隱私的，我早就不在乎了。”
小玲說著，看向陳青青：“不然我的直播間為什麼會有種這麼多人看？他們知道你曾經救過我，也知道我幾次遇到你的時候都在放水，沒有真正想傷害你的意思。”
但這些觀眾們就是喜歡小玲的坦誠。
小玲讓他們覺得自己被認真對待了。
所以相比於楚依依的努力，小玲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籠絡了很多觀眾。
小玲對陳青青的手下留情，也有直播間觀眾們為她辯解為“有情有義”。
當然，他們想看的到底不是有情有義的報恩戲碼。
他們想看到小玲叱吒風雲，就算癱瘓了，也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所以小玲還是在他們的建議下，來到了陳青青身邊。
既然小玲不願意對陳青青下手，那就搶先陳青青一步，對海底生物下手。
畢竟無論是誰解決了這件事，誰都是人類的救世主。
只要能拿到救世主的頭銜，觀眾們就滿意了。
之前的陳青青並不知道他們這麼做的意義，現在她知道了。
直播間背後的力量想拯救世界，是為了藍星人類的信仰力，信仰力能轉化成他們那裡昂貴的資源。
果然無利而不為，天下哪有白來的午餐呢？
可想而知，到時候整個藍星，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教派，所有人都被宗教統治著，法律將不再是人類世界的行為守則，而會變成宗教統治人類的利器。
陳青青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你來海邊，並不是來幫我的。”陳青青緩聲道。
“沒錯，我只是來完成我的任務。”小玲的聲音平緩而有力。
“我倒是無所謂，無論你和楚依依誰拯救世界，對我來說都沒關係。”陳青青聳了聳肩膀。
“只是既然這樣，他們應該給了你一些方法應對海底生物，你現在怎麼什麼都沒做？”
“我是有一些方法，不過這些方法都有些極端。而且這些方法都是在楚依依的系統被掐斷之前給到我的。”
“現在楚依依的系統出了問題，我也只能暫且不動。”
“這我倒不懂了。”陳青青探究地打量小玲的臉色，試圖從她的表情裡獲得一些線索。
“楚依依的系統出了問題，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的直播間被掐斷了，你的任務竟然也被迫中止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
“你們在做同一件事？”
“只是在不同的位置上？”
小玲沉默地低下頭。
每次小玲做出這個動作，往往表示，陳青青說對了。
看來楚依依和小玲是在直播間的引導下，在做一樣的準備，但她們成功後，救世主的名號又會花落誰家呢？
“既然我都猜到了，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陳青青笑道。
“直播間的觀眾們肯定也想聽你多說兩句。”
小玲：“……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呢？”
陳青青：“楚依依知道這件事嗎？”
畢竟陳青青跟楚依依相處這麼長時間了，親眼看到楚依依對小玲敵意滿滿。
如果楚依依一開始就知道兩人在做一樣的事情，那她還會這麼充滿敵意嗎？
除非，楚依依不知道。
楚依依以為直播間要從兩人之中二選一，所以才會這麼拼命，所以才會想方設法滿足直播間觀眾們的要求、得到觀眾的贊同。
她害怕被放棄。
“她不知道。”
或許小玲和直播間的人都知道瞞不下去了，小玲索性也放開了說：“如果她知道，就不會這麼努力了。”
果然。
陳青青心中冷笑一聲。
直播間之所以沒告訴楚依依，就是怕楚依依沒有了危機感，會懈怠於做任務。
而有了小玲做對比，有了隨時被放棄的危險，楚依依就會使出十二分的力氣討好觀眾、完成任務。
騙大傻子呢。
可憐的楚依依，還真被耍了。
陳青青：“也就是說，這個任務，缺了你們誰都不行。”
“楚依依根本不會被放棄，相反，直播間還要反過來牢牢綁住楚依依，擔心楚依依擺爛，對吧？”
小玲慢悠悠地嘆了口氣：“陳姐，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就要被警告了。”
說罷，小玲抬眼看向前方：“天地良心，我沒交代什麼過分的秘密，一切都是陳青青自己猜到的。”
“如果管理層看到聽到什麼……請不要誤會。”
陳青青有些好笑：“你這麼說，管理層能聽到？”
“誰知道呢。管理層也只在楚依依斷聯的時候出現過一次。”
陳青青：“……你不是說你跟管理層交流過幾次嗎？”
小玲挑眉：“當時不是有楚依依在場嗎？我隨口說說哄她玩兒的。”
陳青青再次沉默。
不知道楚依依聽到這些話會作如何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