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握兵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任爾東起初還想裝傻。
他以為地下停車場的事情瞞過去了,就撓撓頭:“什麼記者?”
恰恰是這個自以為是的舉動,讓孫副總對他的態度急轉直下,直接把手機甩到桌上:“原來你小子是真不老實啊,虧我還拿你當心腹!”
看到偷拍的影片,任爾東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後跟直衝天靈蓋,大腦都宕機了:“啊,您都知道了啊……”
“我讓你擺平這個叫李倩的,你是怎麼跟她談的,怎麼還招惹上記者了,那記者還是你女朋友?你到底想幹什麼?”
“啊不是,孫副總您聽我說,我就是不願給公司造成損失,才想著自己擺平這件事的,我瞞著您完全是不想讓您擔心和懷疑我的能力。”
任爾東大腦飛速運轉,先把他和許清如的關係撇清:“許清如確實是我前女友,但是我們已經鬧彆扭分手啦,她摻和進來純屬意外。”
他簡單編造了一個大姨牽線,自己和許清如相親認識,一度發展成男女朋友的故事,又藉口感情不和鬧了分手。
“至於李倩,說起來還是公司的貴人呢。”
他把自己第一天去跑客情,跟朱靜姝在醫大二附院遇到李倩的事情講了出來,而李倩兒子的病情、自己贈藥觀察療效的嘗試,又恰恰是打通醫大二附院關係的敲門磚。
正是因為有了這層關係,他才不遺餘力地幫助李倩爭取優惠,也才引發了後面的種種事件。
“我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可以叫朱師姐來問問,她知道我是怎麼認識李倩的。對了,我三個月前就和許清如在咖啡館相親,也被她撞見過,她可以為我作證。”
孫副總已經對他失去了信任,還真把朱靜姝叫到辦公室詢問。
朱靜姝最近特別恬淡,不願意摻和這些職場內耗,對於這些詢問也是實話實說:“小任和李倩確實是在拜訪客戶時認識的,至於那個女記者,我印象不是很深了,當時只見了一個背影,從身高體態上看差不多是同一個人。”
這話在證明任爾東本身對公司無惡意上有點作用,但不多。
孫副總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纏下去,招手讓任爾東聽好了:“你現在就去聯絡李倩,問問她到底有什麼訴求。記住,我不管你發微信也好、發簡訊也罷,一定要留下文字證據。你千萬不要主動提賠償,別問她想要多少錢,要想辦法引誘她主動開口提條件,這至關重要!”
任爾東已然明白,孫濤要給李倩挖坑,只要李倩開口要錢,公司如數支付後就坐實了敲詐勒索,日後隨時可以報警抓人!
自己被逼當執行人,無論事成與否,自己都將裡外不是人,這臥底工作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當務之急是撇開這項任務,偷偷給李倩通風報信。
所以他馬上請求:“能換個人嗎?我和她關係太熟了,理應避嫌。”
孫副總冷冷地看過來:“正因為你和她熟悉,她才會信任你,現在就聯絡吧,以免夜長夢多。”
任爾東想出去找機會跟許清如通個氣,也被薛空青攔住:“我聽孫副總說讓你立刻擺平李倩,你到處跑什麼?”
“呃,我想上廁所。”
她要防任爾東給李倩通風報信:“手機放下,我在這裡等你,我要看著你一個字一個字地跟她聊!”
“這個就太難為情了吧?”
“我是要幫你!你接下來發出去的每一個字都會被當做呈堂證供,你發出去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會給公司造成無限大的損失,所以我得盯著!”
她的理由太充分了,任爾東不得不去衛生間洗把臉冷靜一下。
他看看腕上智慧手錶一陣苦笑,手錶上是有通話功能,但手錶和手機是互聯的,手錶上通話、發簡訊、發微信,所有動作都會在手機上同步顯示。
薛空青控制了手機就等於掐住了他的咽喉。
任爾東懊惱的想著,早知道臥底有很多兇險,幹嘛不多準備一部手機呢?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禱許清如和李倩還沒分開,以許清如的見識和心智,或許能夠識破這個陷阱。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喬建彬也被叫出來了,正翹著二郎腿跟薛空青瞎白話:“我今天稍微一出手就救了你一命,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呀!”
薛空青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好啊,我晚上約了飯局,你也一起吧。”
“呸,你這是感謝我嗎,這是使喚我去給你陪客人呢!”
“那你想怎樣?”
“你賠我件襯衫吧,我這件可是義大利進口的高階商務男裝,吊牌價三千八……”
“滾!”
薛空青看到任爾東回來,正好把他推開,把自己剛剛手寫話術擺在桌上。
任爾東坐下歪頭看了一下,暗忖這女人辦事真是滴水不漏啊。
紙上第一句話是:“李姐,你到底想怎樣啊?”
第二句繼續丟擲誘餌:“我們是國際大公司,聲譽比什麼都重要,有什麼條件您儘管提。”
第三句則嘗試激怒對方:“我們真心想幫您解決問題和煩惱,但您不能獅子大開口啊,公司不接受任何莫須有的指控和威脅。”
薛空青的策略是順著這條線討價還價,激李倩放狠話。
最後等談出一個合理的價格,她還提出入賬走流程,請李倩來公司簽字拿錢。
在這個談話框架內,李倩威脅得越狠,對公司將來控告她越有利。
薛空青站起身側倚在桌角,雙臂環抱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任爾東冷聲道:“賠償和勒索的法律界限很近,關鍵在於判斷一方行為是否基於自願,以及另一方是否存在威脅或暴力手段。李倩明顯是個頭腦簡單還愛貪小便宜的人,只要沒有高人指點,她必定會跳進你挖的坑裡。”
她說到“高人”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喬建彬一眼,把他叫來就是為了盯住不給李倩通風報信。
喬建彬這次是真被冤枉了。
他還以為薛空青叫自己過來出主意的,便託著腮在旁邊說風涼話:“太狠了,說真的,我覺得那個李倩性格急躁功利,你們這是把人家往家破人亡的絕路上逼啊。”
任爾東做最後的嘗試:“薛經理,這幾句話不太符合我的常用語氣,能改幾個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