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崩潰的楚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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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兒，溫侍郎有些恍惚。
難道……
我真的打她了？
不可能啊！
他雖然沒啥大本事，可也不至於這麼窩囊吧？
可這丫頭剛才的害怕確實不像演的。
一時間，溫侍郎有些恍惚。
“陛下駕到！”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晉陽帝進來，眾人也都連忙入席。
晉陽帝端坐在正上方的龍椅上，不動聲色的看向安陽公主，見安陽公主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晉陽帝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不過到底是皇帝，晉陽帝大手一揮彷彿無事發生：“今日朕高興，各位愛卿不必拘束。”
“謝陛下。”
眾人起身後，舞姬們魚貫而入。
一時間，乾清殿內歌舞昇平。
溫予柔坐在楚月兒的旁邊，抿了口桌子上的茶水有些失望。
沒那個公主的好喝不是，還涼了。
“姐姐。”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過來指責道：“姐姐雲英未嫁，為何賴在將軍府不回來？”
“姐姐這樣，讓二妹妹和三妹妹以後怎麼嫁人？”
“她們以後怎麼嫁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溫予柔不解：“我又不是她們爹孃，為什麼要擔心她們的婚事？”
“你怎麼這樣？”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
“你！”
少年失望道：“姐姐，你變了。”
“然後呢？”
溫予柔覺得有些好笑：“性格改變了犯法嗎？”
“你要來抓我蹲大牢嗎？”
少年：“……”
見前面吃癟，楚月兒忍不住嘲諷：“你這弟弟可真有意思，為了兩個繼室的女兒來指責一母同胞的姐姐？”
“我……”
少年，也就是溫靖煊憋紅了臉：“我這是幫理不幫親。”
“姐姐現在雲英未嫁，一直住在別人家裡算什麼？”
楚月兒翻了個白眼：“要不你來說說你姐姐是怎麼被扔在野外的。”
“我……”
“還不滾嗎？”
楚月兒不屑：“本小姐最討厭不分遠近親疏，青紅皂白，還沒一點眼力勁兒的玩意兒。”
“你……”
溫靖煊氣的臉都紅了，見周圍的人注意到這裡，氣憤之下甩袖離去。
“哼，跟我鬥。”
楚月兒傲嬌的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白眼都快要翻出天際了。
誰不知道她這個人最討厭吃裡扒外的東西了？
十幾歲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名聲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今天但凡是個心裡脆弱的被這麼指責，估計早找棵歪脖子樹吊死了。
沒看她即便是看不慣溫予柔，也沒拿她的名聲說事嗎？
楚月兒忍不住問：“這小屁孩到底是你弟弟還是你的仇人？”
溫予柔輕笑：“誰知道呢？”
反正原主的遺願裡又沒這貨，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他是死是活是好是壞關她何事？
溫予柔悠哉悠哉的抿了口涼掉的茶，彷彿剛才被親弟弟背刺的人不是她一樣。
“不過……”
楚月兒疑惑：“那傢伙有一點說的沒錯，你好像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名聲。”
“名聲？”
溫予柔不屑：“只有弱者，才會在乎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說起來，你們人類可真奇怪。女人的名聲分明是男人搞出來控制女人的枷鎖，而你們不僅不反抗，卻前仆後繼的去維護身上的枷鎖，真是愚不可及。”
楚月兒愣住了。
原來……
是這樣嗎？
一向囂張跋扈的楚月兒，此時竟突然有些茫然無措。
而一旁的溫予柔卻食慾大開。
宴會上的飯菜都是御廚房精細烹飪的，雖然她們入座的時候稍微有些涼了，但並不怎麼影響口感。
突然當了人，溫予柔還挺好奇人類的食物的。
尤其是肉食。
站在人類的角度來看，除了苦了點，味道單一了點之外，吃起來其實也還可以。
就是份量少了點。
見溫予柔吃的沒心沒肺，楚月兒忍不住嘀咕：“吃那麼多，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餓死鬼可不會吃人類的食物。”
溫予柔湊近楚月兒低聲道：“餓死鬼就是再餓，也只吃人肉哦。”
楚月兒擼了一把雞皮疙瘩，卻還是死要面子的嘴硬道：“你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你還當過鬼，吃過人肉？”
“你猜？”
“我猜你應該沒有。”
壓下心底的恐懼，楚月兒指了指溫予柔身上的二兩肉咬牙道：“就你這體格，出去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溫予柔轉過頭忍不住有些想笑。
這丫頭分明怕的眼眶都紅了，還強撐著傲嬌樣伸出爪子試探性的撓人的模樣，還真像她之前養過的一隻金漸層。
這副又蠢又菜又愛玩的性子，還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怎麼？”
楚月兒冷哼：“就知道裝神弄鬼，待會看我怎麼在瑾瑜哥哥的面前戳穿你的真面目。”
“你就等著被瑾瑜哥哥拋棄吧。”
“裝神弄鬼？”
溫予柔笑了：“你怎麼確定你這一輩子見到的都是人呢？”
楚月兒嘴硬道：“那你也證明不……”
“你知道人肉的味道嗎？”
楚月兒：“……”
不……不知道。
“人肉啊，用你們人類的口感來描述的話，其實就比牛羊肉多了一絲獨特的香味兒，和豬肉的口感挺像的。”
“而且隨著年齡的變化，味道和口感也會不同呢。”
溫予柔湊到楚月兒的耳邊低聲說道：“就比如你這種嬌生慣養的，肉質就比較細膩，我最喜歡用來用中火烤制，當外面烤到金黃時，肉裡仍然帶著充分的油脂，油脂被肉本身的香浸潤成豐沛的肉汁，帶著一絲特殊的香味兒，一口下去鮮嫩爆汁，唇齒留香，人家一口能炫十串呢。”
溫予柔嬌軟的聲音此時在楚月兒的耳朵裡宛如來自地獄的低語。
身上分明披著狐皮大氅，可楚月兒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自己被開膛破肚，大卸八塊搬上燒烤架的畫面。
“你……”
楚月兒深呼吸了好幾下，兩眼一翻眼看著就要暈過去，溫予柔輕笑：“乖，睡吧，睡著了好上路。”
楚月兒：“……”
這踏馬誰還敢暈啊！
暈一半的楚月兒瞬間被嚇醒，刻在骨子裡的教養讓她壓下了喉嚨裡的尖叫，楚月兒連忙坐直身體，顫顫巍巍的往旁邊挪。
“月兒姐姐。”
溫予柔斟了杯茶親暱的遞給楚月兒：“瞧您都冷成什麼樣了。”
“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我……我不渴……”
楚月兒艱難的嚥了下口水。
她剛才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去招惹這傢伙啊！
“不，月兒姐姐你冷了，也渴了。”
無視楚月兒的抗拒，溫予柔把茶塞給她：“來嚐嚐，這茶還是挺暖身的。”
楚月兒：“……”
可是我真的不渴！
然而茶都到嘴邊了，在溫予柔“鼓勵”的目光下，楚月兒視死如歸般的一飲而盡。
好涼！
楚月兒渾身打了個哆嗦。
更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