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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辟邪陣？不錯，你小子確實沒辜負你師傅的厚望。”路過我們法陣的時候，方真人看著地上的三件東西，一語道破。
“低階法陣，丟人現眼，讓您見笑了。”我抱拳說道。
“這世上沒有低階的法陣，只要你用對了地方，就是好法陣，就像這五行伏魔陣，你能看破此陣，併成功找到陣眼，也算是學有所成了。”方真人還不忘給我上一課。
其實在他身上，我或多或少看到一些師傅的影子，若不是師傅這些年的引導，我也沒有如今的心境。
或許他們這樣的得道高人，都已經看破一切，心態總是那麼樂觀。
我還有太多需要學的，我感激地朝著方真人點了點頭。
在邱勝的強烈要求下，我被放上了擔架，第一次享受這東西，你別說，還有點舒服。
下山的路快了太多，上山的時候根本是被陰氣拖慢了腳步。
“行了叔，沒事了，我們自己會回去了。”黑子和我拒絕了邱勝送我們的好意。
“方真人，我們送你。”我和黑子一起看向方真人和小道童。
“正好，我有事找你，順便帶這小傢伙到集市逛逛。”方真人說著摸了摸小道童的腦瓜子。
“您和師兄談事，我帶他去逛。”黑子笑呵呵地拉開了車門。
一路上方真人閉目養神，小道童倒是好奇地在車裡四處檢視。
心情不一樣，這路程都感覺縮短了。
一到店，黑子卸下東西就帶著興高采烈的小道童出了門。
我則單腳一蹦一跳地領著方真人進了店，方真人可是讓我這傷腳三天別落地。
“聽說你師傅的茶不錯。”方真人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茶桌前。
“這就給您備上。”我笑著坐下，開始泡茶。
“這店裝修的不錯，店名也不錯，你師傅也算泉下有知了。”方真人環顧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
“託師傅的福，全靠師傅積下的陰德，每一次我都能化險為夷，包括這家店。”被方真人這麼一說，我想起了之前經歷的一切。
“難怪你師傅逢人就誇你..”方真人笑著摸了摸鬍鬚。
“您就別抬舉我了，這次您找我有什麼事？”我說著奉上茶水。
“小天啊，你做桃木劍的手藝怎麼樣？”方真人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這些都是我做的，師傅他老人家不喜歡弄這些。”我也沒多想，笑著瞥了一眼貨架上的桃木劍。
方真人起身，拿了一把桃木劍握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落座。
“真人，我這劍沒什麼問題吧？”上一次這樣端詳我桃木劍的人是我師傅，不過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此情此景讓我難免有些緊張。
“確實天賦異稟，你這手藝已經和你師傅不相上下，難怪他死活不願意再做這桃木劍了。”方真人這話不像是誆我。
“那您這次來..”被業內人士誇讚，我自然高興，但方真人不道明來意，我這心裡始終有些發虛。
“我這把紫星寶劍陪了我很多年..”方真人說著卸下背上的包裹。
我這心頭一震，能陪方真人很多年，那絕對是上等法器，這不會是想要送給我吧？
“這些年不問江湖事，斬妖除魔也有你們年輕人了，這劍鞘是我當年隨手做的，現在..”方真人說著開啟包裹。
看到包裹內的東西，我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這哪是隨手，簡直就是隨意。
細一看，就是兩塊破木頭包裹著劍身，外加捆了幾圈銅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把柴刀呢。
“方真人不拘小節，是晚輩學習的榜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黑子傳染了，我也學會了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就別恭維我了，我這手藝還不如我徒弟。”方真人倒也確實不拘小節。
“您是想讓我給做個劍鞘？”我很直接地把話題引回。
至於這劍原來的劍鞘在哪，這不是我該關心的，這些道家高人手中的法器，或多或少都有些故事。
師傅說過：“不該問的，別問。”
“正是這個意思，這劍陪著我走南闖北，現在雖然用不上了，但我希望它體面一些。”方真人說著輕撫劍柄。
“用不上您給我吧？”我心底這個聲音差點脫口而出。
“用不上您給我吧！”黑子的聲音飄蕩而來。
要不是我腳受傷，我這一刻絕對跳起來了，截胡也不帶這樣的，連我心裡想什麼都被他說出來了。
黑子說著就領著小道童走了進來，兩人手上還提著不少吃的，一時間屋內香味瀰漫，我這肚子也有些餓了。
“我想著大家也一直沒吃東西，就先帶點回來，吃飽了我再帶他繼續逛。”黑子說著將食物放在了桌上。
被他這麼一打岔，我和方真人都有些亂了節奏，我這肚子也確實咕咕作響，方真人也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師傅，您快吃點吧，走了一夜你都沒吃東西。”小道童一語破天機，這讓方真人笑得有些尷尬。
“真人，咱們先吃東西，我是真的餓了。”這局面只能我這個晚輩來打破了。
“好好。”方真人強顏歡笑，接過我奉上的食物。
“真人，你剛剛說您這寶劍不要了？那你給我吧，我和師兄正為法器發愁呢。”黑子嘴裡還吃這東西，也不忘這一茬。
“你們師傅，沒給你們留下什麼法器？”這回輪到方真人不解了。
其實我也想不通，以師傅的修為，弄幾件趁手的法器，根本沒難度，可我確實沒得到師傅給的什麼法器。
“這個算不算？”我尬笑著伸出左手，露出手鐲。
“你這鐲子不一般，在外可別輕易顯露。”方真人臉色微變，示意我把手放下。
“你都知道？”我有些疑惑地收回手。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方真人笑得高深莫測。
“那你知道這手鐲的來歷？當年我問師傅，他老人家怎麼也不肯說，您給我講講唄。”我有些激動了起來。
“還不到時候，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方真人這話，和我師傅當年說的簡直一模一樣。
要不是他兩長得不像，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親兄弟了。
“真人，說說您這寶劍唄。”黑子的心思還是在桌上的寶劍。
“法器得失講求機緣，你不合適。”方真人笑著婉拒。
“就是，要給也是給小徒弟，哪能輪到你。”我說著看向小道童。
“他也不合適，這次來，就是順道找你買幾柄桃木劍，讓他修習一下劍法，別成天就知道玩樂。”方真人說著看向小道童。
“徒兒知錯。”小道童羞愧地低下頭。
眼前這一幕，多像當年我和師傅，只可惜那時候，我沒資格以徒兒自稱，一想到這些，我這心裡難免傷感。
“今生機緣，前世修，你和你師傅相遇，已經是莫大的緣分，你也無須傷感。”方真人看出了我的悲傷，如此說道。
“那您不給也罷，您給指條明路唄，我們上哪能找到合適的法器？”黑子死腦筋的毛病又犯了。
“和你說了老半天機緣，你這腦回路是不是又堵了？”我沒好氣地看著黑子。
“哦，這樣啊，走，我們接著去給肚子找機緣。”黑子張著嘴仰了仰頭，起身就拉著小道童出了門。
“呵呵，這孩子。”方真人笑看著黑子的背影漸漸遠去。
“真人，你別往心裡去，我這師弟他那腦子偶爾會出毛病。”我趕緊抱拳致歉。
“無妨無妨，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不然你師傅怎麼會選他。”方真人收回目光，笑著擺擺手。
這天，聊不下去了。
他們啥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這心裡不得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