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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想著躲,是有原因的。

他清楚的記得,就因為這次年底清算工分分糧的事兒,讓一向向著他的老漢老媽“醒悟”過來,覺得他實在不像話,數落了好幾天。

整天的嘮叨,可實在受不了。

印象太深了。

原因無它,陳安的誤工,拖了全家的後腿,非但沒分到什麼錢,反而倒欠生產隊一塊二毛四,用基本口糧還的這錢。

一塊二毛四……

陳安上輩子是沒見過什麼大錢,但也覺得這一塊二毛四是個侮辱,哪怕這時候的錢值錢。

這也讓他再次意識到,金錢的味道更香。

靠工分吃飯的年頭,工分那就是一切。

有一句順口溜,形象地說明了生產隊時期農村吃香的人物:惹著隊長乾重活,惹著保管抹秤砣,惹著會計用筆戳,惹著書記沒法活。

另外,赤腳醫生、民辦老師也是人們賊羨慕的職業。

他們通常來說,吃飽穿暖不是啥問題。

還有就是領著出去搞副業的,領頭的人必須是有能耐攬到活計賺到錢的人。

說白了就是出去打工的。

至於小作坊之類的副業,山裡邊不現實,搞不了。

石河子村的副業隊也是全年滿勤,前提是領著出去的人回來的時候,每人得交到隊裡二百八十元。

工人都只是二三十塊錢一個月工資的年頭,想要賺到二百八十元,挺有難度。

如果賺到多餘的,自然是進了他們自己的腰包,辛苦固然辛苦,但其實找到門道,還是能有不少油水。

當然了,對於他們,村民都沒啥怨言。他們有手藝啊。

而且,正是因為他們掙回來的這些錢,往往讓一年到頭的工分變得更值錢。

普通的人家就有些難過了,只能想方設法爭取混上每一個能讓記分員記上一兩個工分的機會。

農忙時這樣的機會還多一些,可到了農閒,想掙工分也沒機會啊。

早些年還好說,有精神信仰,人們有積極性,那真的是擰成一條繩地使勁。

可到了如今,大夥很多事情都清楚,生產隊是集體,一切勞動都是為了集體,勞動者沒有主人翁意識,報酬是工分制,幹多幹少都一樣,而且,集體組織,集體決策、集體分配,沒啥自主權……積極性就可想而知了。

一天的活巴不得能分成幾天完成,一個字,混就完了。

石河子村土地貧瘠,主要以包穀、紅苕為主,交給國家的,留夠集體的,其實已經所剩無幾,能分到手的,也就是些紅苕和不多的一點包穀。

不少人家勞動力不足,又有老有小,吃的都弄不夠,可總不能讓人餓死吧,所以只能找隊上借錢借糧過日子,回頭再還。

這可不是輕易能還上的,相反,還要不斷地借,一年年積累,越積越多。

當然了,土地到戶後,這些從隊上借的糧、錢,那是一筆勾銷的。

陳安一家子,老漢老媽、哥嫂再加上陳安,五個壯勞力,今年一年下來,分到的紅苕,填飽肚子沒啥太大的問題,可是錢一分沒分到,反倒欠了一塊二毛四……這還是頭一年出現這種情況,就因為陳安用掉的那筆錢。

陳安清楚記得,大概是因為有兩女兒要養活的緣故,大哥和嫂子當天晚上沒說啥,可老漢一回到家,看到陳安的時候,當時就罵了起來:“你個狗日勒仙人闆闆,一天天鬼迷日眼滴……”

生產隊會計那裡的賬本上,陳安的工分賬面實在難看。

想到這些,陳安額頭上不由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當時老漢老媽太兇了。

陳安細細想了下,覺得很有必要躲開,最好還是想辦法彌補一下。

其實,打心底裡,他還真想讓老漢老媽好好數落他幾天,可不能像上輩子那樣,一下子全都沒了,想聽他們數落都聽不到。

但細細一想,自己這輩子一定會改變這局面,以後的日子還會很長,陳安覺得還是省了的好。

是該有點擔當的時候了。

年關將近,得想辦法,先讓這個年過好點。

“該啷個辦呢?”

陳安一邊往家裡趕,一邊尋思,看著手中提著的竹溜子,漸漸有了個主意。

“狗娃子,你到哪兒去?”

順著山坡下到沿河修建的大路上,心裡想著事兒的陳安忽然聽到河邊傳來的喊聲,連忙停下腳步,看了過去。

透過河岸邊的竹林縫隙,看清楚在河邊的是自己的發小宏山。

“蛋子哥!”

陳安笑著打招呼。

如同狗娃子是陳安小名一樣,宏山也有個小名,叫鐵蛋。宏山比陳安大一歲,陳安習慣叫他蛋子哥。

老輩人認為給崽兒取個賤名好養活。

這樣的名不好聽,通常情況下,隨著崽兒的長大成年,這樣的稱呼也會轉為正式的名字,不會輕易去叫,怕人介意。

也就只有關係非常親密的人才會繼續這樣叫。

宏山,是陳安上輩子最感激的一個人,沒有之一。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鐵哥們,更是在陳安成了一個廢人,人嫌狗不理的情況下,幾十年裡一直對他多有幫扶、照顧的人,甚至還極力幫他撮合過兩門親事,希望能有個人照顧陳安。

只是,兩門親事都沒成,哪怕第二個是個領著崽兒的二婚女人,到門上一看陳安那種情況,也是掉頭就走,多的話都沒有一句。

從那以後,陳安也斷了找門親事的念頭。

此時見到宏山,陳安心裡忍不住地激動。

在他心裡,宏山就是自己的親人,地位不會比家人低。

他扛著鋤頭,提著竹溜子,順著竹林邊的小道快步朝河邊走了下去。

“哎喲,狗娃子,你娃兒可以嘛,一下子搞到那麼多竹溜子。”

看到陳安手裡提著的竹溜子,宏山顯得有些興奮:“在哪兒搞到的?”

“在老包梁那大片茅草坡上,閒著沒得事,去轉轉看看,運氣還不錯,找到幾個洞洞。”陳安笑著說。

“老包梁,那有點遠哦!”

宏山伸手捏了捏其中一隻公的竹溜子,隨手屈指在它兩條後腿間彈了一下,疼得竹溜子又開始嗯嗯地叫了起來。

“不遠點也輪不到我撒,蛋子哥,晚點到家裡邊來吃肉,我準備把它們全部都煮了,必須來!”

“啷個好意思嘛!”

“就我們的關係還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嘛,親哥弟,懂得起不?”

“好嘛,我晚點來,你先回去再說,我再釣釣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帶上幾條魚一起來。”

陳安看向河裡,這裡是個河灣灣,水面不小,熱天的時候,放牛娃兒喜歡光著溝子在裡邊游泳。

河邊上,放著一個裝魚用的魚揹簍,一個裝著蛐蟮兒(蚯蚓)的竹筒,還有一根捋掉枝葉的竹棍架在一塊石頭上,上面拴著根納鞋底的底線,連著一個苞米杆做成的浮漂,水裡的,是一根縫衣針燒紅後彎成的魚鉤。

陳安熟悉紅宏山這套簡陋的釣魚“裝備”。

他偏頭看看魚揹簍,裡面啥也沒有,頓時笑了起來:“明明是個旱鴨子還喜歡釣魚……別人都是下河撈,只有你用釣,不要再搞了,到我家裡幫忙去宰竹溜子,未必吃頓竹溜子肉,我還會給你要禮蠻?”

宏山想了下,也不客氣:“那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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