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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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大臣，還有一個人也收到了證據冊。

那就是棠皇后棠淑意。

棲鳳殿中。

棠淑意捧著證據冊的手指不住地顫抖，淚珠一滴滴砸在書頁上，泛暈了上面的墨跡。

她知道棠家滿門被滅的原因不簡單，也知道或許是棠家功高蓋主，惹了陛下不快。

但是她沒辦法，一來沒證據，二來她沒勇氣。

再說棠家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她如果也死了，那棠家就一個指望都沒有了。

只要她還活著，她還是皇后，那總比一個人也沒了強。

所以她這些年什麼都不管，只寄希望於蕭燼能夠找回棠鹿雪。

找到棠鹿雪以後，她又希望兩人能成婚。

這是棠海的心願，也是她的。

棠淑意原以為她一生也就這樣了，原以為棠家也就這樣了。

卻沒想到有一天會看見這本證據冊。

“兄長……”

想起慘死的棠海，還有棠家那麼多年輕的小輩，棠淑意眼淚跟流不完似的，心裡難受得要命。

尤其再想到那個惡事做盡的元軒帝這些年來對她的虛情假意，她竟然真的想過原諒他過去的一切，好好跟他過日子！

尤其昨天，她竟然還跟他……

棠淑意頓時又氣又噁心。

她咬緊牙，抓緊了手裡的證據冊，抓得證據冊都變了形。

“娘娘，您怎麼了？”

走進來的宮女見棠淑意竟然在哭，不由擔憂地問。

見有人進來，棠淑意迅速地擦了擦眼淚，冷聲道：“我沒事。”

宮女愣了下，視線落在她手中的證據冊上，疑惑地問：“娘娘，您手裡是什麼？”

棠淑意抿緊唇，冷眼掃過去：“本宮看本書也要你管？多嘴！”

見她發怒，宮女不敢多言，連忙跪下道：“奴婢知錯，娘娘息怒。”

但是她又忍不住疑惑，因為她今日才剛收拾過棲鳳殿，不記得這裡有書啊。

棠淑意看著她，頓了頓問：“陛下呢？”

宮女忙道：“陛下身體還很虛弱，聽太醫說還昏迷了幾次，時醒時睡的，國師大人來看了一次，貴妃娘娘說花世子過會兒就來了。”

“嗯。”

棠淑意點點頭沒說話。

一直沒聽見她的吩咐，宮女有些遲疑地說：“娘娘，貴妃娘娘一直派人守在陛下那裡，她本人也去了好幾趟，咱們……什麼都不做嗎？”

棠皇后冷哼一聲道：“既然有人上趕著去伺候，本宮還去什麼？”

宮女愣了下，覺得很是奇怪。

昨兒皇后娘娘還跟皇上甜甜蜜蜜，甚至今天白天的時候還問了好多遍，怎麼這會兒突然變得這麼冷淡了？

見她還跪著，棠淑意眼神更冷：“你下去吧，本宮身體也不舒服，先睡下了，沒什麼事不要來吵我。”

“是。”宮女連忙應下，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等殿門關上，棠淑意才氣得摔了杯子。

在看證據冊之前她確實對元軒帝還有感情，但現在她只巴不得這個人去死。

但是……

棠淑意看著書頁最後那個凌王府的印章，不爭氣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她沒有勇氣，她承認自己膽小又懦弱。

真的要做嗎？

真的要為了給棠家平反搭上她自己嗎？

棠淑意不確定，她不敢，甚至連跑到元軒帝跟前質問他的勇氣也沒有。

“對不起，兄長，對不起……”

棠淑意失力坐在床榻上，捂著臉頰痛哭出聲。

最後又哭累了緩緩睡去。

睡夢中，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再次夢到了棠家的事。

夢到那些家人一顆顆腦袋被砍下來，血濺在了她的臉上。

“啊！”

棠淑意尖叫一聲驚坐起。

第五次了！

從昨晚開始，已經第五次做噩夢了！

難道真的是棠家那些慘死的冤魂不想放過她，所以才一遍遍地託夢給她嗎？

棠淑意慘白著臉，連睡也不敢睡了。

正在這時。

殿外聽見她醒來聲音的宮女再次敲門，稟報道：“娘娘，花世子來了。”

花星樓？

棠淑意怔了下，想了想讓他進來了。

花星樓看了眼棠淑意蒼白的臉色，就知道崇螢說的是真的。

那些藥粉足夠棠淑意做好幾天噩夢了。

他走上前恭敬行禮，棠淑意看著他問：“本宮並未召見，花世子來做什麼？”

“陛下和貴妃娘娘都很擔心您，特讓星樓過來，看是否有能幫得上忙的。”

花星樓說著，伸出手，棠淑意也同時將手伸出讓他把脈：“有勞了。”

花星樓把完脈，沉默片刻問：“娘娘可是有心事？”

棠淑意一怔，下意識看了眼她的枕頭，枕頭下放著那本證據冊。

花星樓道：“娘娘身體無恙，但心病最難醫，只怕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解鈴還須繫鈴人……”

棠淑意喃喃片刻，苦笑道：“如何解呢？有些事已經扣成了死結，解不開的。”

“以前解不開，不意味著現在也解不開啊。”花星樓微微一笑道，“以前娘娘一人力量有限，但若有人相幫，死結亦並非不可解的。”

聽出他話中有話，棠淑意愣了下，別有深意地看著花星樓：“花世子這是何意，不妨將話說得更明白些。”

花星樓頓了頓道：“花家亦收到了證據冊。”

一句話，棠淑意頓時大驚，下意識看向房門口，見宮女都守在外面才鬆了口氣。

“你，你說真的？”棠淑意急得反手抓緊花星樓的手臂問道。

花星樓點點頭：“不止花家，還有許多清流，如今只差皇后娘娘您站出來，我們便都會跟在您身後，將這個繫了七年的死結給解開。”

棠淑意怔怔然望著他，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身影：“我，本宮如何能信你？”

花星樓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您就算不信我，也不信凌王嗎？還是說您不信棠鹿雪？”

“這跟鹿雪有什麼關係？”棠淑意疑惑問道。

花星樓笑了下，語氣十分欣慰：“棠鹿雪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她對棠家倒是大仁大義，竟然答應會去告御狀。”

棠淑意：！！！

棠鹿雪這麼豁得出去？

她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