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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少不是你想的那樣。”喬佳麗紅著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但下一秒,果斷乾脆地甩鍋,“是念念,她誤會你是性情暴躁難馴的瘋狗,我,我正跟她解釋呢。”
說完還不忘尋求沈明唸的佐證,“念念,你快告訴容少真相,讓他別誤會我。”
沈明念語氣幽幽,“不是你告訴我,他是條沒栓繩的瘋狗,指不定哪天就會將我咬的鮮血淋漓嗎?”
“沈明念!你在瞎說什麼,你是想害死我嗎?”
喬佳麗沒想到,沈明念不僅不幫忙,還敢火上澆油,氣的要衝過來撓她。
沈明念坐在床上沒動,目光寡淡無溫地看著喬佳麗被保鏢緊扣的面色猙獰。
她不緊不慢,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說道:“分明是你想害死我。”
“我沒有,”喬佳麗不承認。
“他跟容思思吵架,你告訴我他殘害手足;他喝酒賽車,你告訴我他紈絝花心;他打架動手,你告訴我他手段殘忍、暴虐成性。”
“我對他的所有印象,不都是你親口告知的嗎?”
感受到容肆投過來的死亡凝視,喬佳麗拼命搖頭。
“不是的,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是沈明念汙衊我,容少你相信我,我真沒有說過對你不敬的話。”
“可著勁的在她面前抹黑我,你可真長本事。”
“我……”
一記腿風掃過,喬佳麗再次跌倒在地,口鼻流血,濺落在沈明唸的床前,惹來她的皺眉嫌棄。
容肆一凜,揮手示意保鏢,“把她帶走,讓她知道不正確多嘴的下場。”
“好的,少爺。”
保鏢拖著崩潰的喬佳麗往外走,被沈明念叫住。
喬佳麗猛地掙脫保鏢的手,撲在床沿大喊:
“念念你一定不捨得我受這樣的委屈對不對?你幫我向容少求求情,我保證以後不瞎說了,你快幫幫我。”
沈明念語氣淡漠的開口,“讓方芳跟她一起。”
這話沒有明確的物件,但容肆很是自覺的接話,“方芳?”
“是她告訴我,你最討厭見血,只要我割腕自殺一定會讓你嫌棄,到時候就會放我離開,也是方芳將我住院的事告訴喬佳麗的。”
容肆面色一沉,朝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走到床邊乾脆麻利的拖著喬佳麗往外走。
病房安靜下來。
容肆站在沈明唸的床前,臉上燥意顯而易見,“就算你割腕見血老子也不會放你走的。”
一聲熟悉的老子自稱,將沈明唸的思緒拉回到前一世。
喬佳麗告訴她,沈氏財務窘迫都是容肆算計的,為的就是將她送貨上門。
她自小心高氣傲,哪會樂意自己被當禮物送人。
所以她從進容園的第一天,就明確的表示了自己對容肆的不喜和怨恨。
而容肆對她的感情深沉且濃烈,根本接受不了她的無視。
兩人就這麼彆扭的鬧了三年。
三年裡,兩人誰也不讓誰,她將容肆傷的體無完膚,容肆的獨佔欲也讓她的心千瘡百孔。
互相折磨的生活,讓她痛不欲生,所以才會將徐西洲當成唯一的救贖。
拼著一腔孤勇,不計後果地與容肆絕裂,卻被徐西洲算計陷入萬劫不復。
仍記得,臨死前,四肢百骸傳來痛意時的絕望。
恨嗎?當然是恨的。
她本可以有大好的人生,卻因一步錯,步步錯。
沈明念痛苦的閤眼。
見她一直低頭不語,容肆心頭不安,粗著嗓子強調:“沈明念,老子說的話你聽見沒有,不管你作什麼妖我都不會放你離開的。”
沈明念抬頭,目光晦澀地注視容肆。
“你可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勇士是要穿鎧甲保護公主的。”
“!”容肆先是一愣,隨後雙眼發光地看向沈明念,“你認出我了?”
沈明念滿眼複雜點頭,“鬼門關轉悠一圈,想起了一些塵封多年的舊事。”
當年她第一次見到鄰居家小孩,他長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頭髮微卷,漂亮的像櫥窗裡的洋娃娃。
她以為是個小妹妹,跟她分享芭比娃娃,還在過家家時將他打扮成小公主。
可小公主當場就哭了,一邊哭一邊抽噎著說自己只當勇士。
還說她才是漂亮的公主,並保證以後一定會穿上鎧甲保護她。
沈明念被逗開心,也不計較他從洋娃娃變勇士的事。只說這些話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因為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所以,容肆真是幼時陪伴過她的小弟弟。
容肆見她眸光浮沉不定,不安的追問,“你都想起了哪些事?”
沈明念收斂心神,聲線清冷的開腔,“想起了有人頭天還誇我外婆做的綠豆糕好吃,第二天卻人間蒸發。”
容肆立馬氣短的解釋,“我不是故意不辭而別,容家人突然出現,又走的匆忙,我想給你留個口信都沒有機會。”
“我回來安頓好,不止一次的派人回去找你。可得到的訊息是你外婆去世,你也不知下落。”
“而且我一直以為你姓明,這些年查遍了所有姓明的人家,都沒有與你模樣相近的人。”
沒說出口的是,他從南方回到容家,整個人生了場大病,忘記了很多事情,卻唯獨記得他的明寶。
也沒說,這十幾年裡,宛如小太陽的明寶就是他最好的止痛良藥。只要想起她,他總能忘記所有的苦楚。
沈明念安靜地聽他說,心裡微微嘆息。
明明挺聰明一人,卻又執拗的近乎痴傻,誰家姑娘大名會叫明寶?
容肆對上她一言難盡的眼神,莫名覺得自己全國尋找明姓小姑娘的行為真是蠢到家了。
但小少爺不願意就此丟了面子,梗著脖子為自己找回場子。
“後來意外看到你拍攝的酸奶廣告,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也在第一時間,查到她回沈家了。
沈明念點頭,不走心的誇讚,“很棒!”
容肆聽的臉發燙,意味不明地瞪沈明念一眼後故作兇惡的警告,“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你離開。反正從你踏進容園的那刻起,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
她是他的人,這幾個字,光是想想就覺得心頭髮熱。
沈明念沉默片刻後,略有些煞風景的問他:
“喬佳麗說,你故意設圈套讓沈氏出現財務危機,還勒令圈內的人不準插手,就是為了將我打壓成笑柄,然後再以施恩者的身份施捨我,讓我對你自薦枕蓆。”
“她放屁!”容肆黑著臉反駁。
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又對她蓄謀已久,便迫不及待地用簡單粗暴的方法將她逼至身邊。
但從始至終,都沒有貶低、褻瀆她的意思。
沈明念乘勝追擊的問,“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人,那我在你心裡的定位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