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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孫掌櫃愣住了。
“表弟？什麼表弟？叔是被你家大黃狗咬著褲腿給拉來的！”
“我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裡有其他人啊？！”
“不過話說回來，你家這狗可越來越有靈性了......”
因為沒什麼大事兒，趙有量不大功夫就能下床“自由活動”。
孫掌櫃見此也就沒再陪他，叮囑兩句“以後幹啥多注意點”之類的話後，便回了自己鋪子。
趙有量因為放心不下問米婆婆，所以立即跑去探望。
一老一少都暈過去了，根本弄不清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閒聊一會兒便再次分開。
但趙有量隱隱記得，最後時刻他分明看到了自己表弟王有才。
“表弟他去哪了？走丟啦？！”
趙有量騎著二八大槓找遍整個小鎮，也沒發現王有才的蹤跡。
想要去報警，可自己連表弟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萬般無奈之下趙有量只能回到扎紙鋪“守株待兔”，希望表弟玩夠了自己回來，可千萬別丟了或者出什麼事情。
可惜的是等了半天也沒等來自己表弟，反倒是先後來了兩波不速之客。
先是一個面目陰沉的老者，身後跟著幾個光頭大漢。
同樣脖子上都有這樣那樣的紋身。
如今還是“門外人”的趙有量，雖然不知道他們屬於“蠱降十三門”，但從樣子上也猜到和前段時間的死刑犯是一個團伙的。
用趙有量給起的名字，那就是光頭黨。
對方是“黑社會”自己當然得罪不起，趙有量趕忙起身笑臉相迎。
“這位大叔、幾位大哥，咋地、家裡死人啦？買點紙人兒紙馬？”
人家就是來探虛實的，聽趙有量這麼說還以為是故意挑釁。
幾個光頭大漢立即冷哼一聲圍攏上來。
幸虧為首的老者一把攔住，面色凝重的看著店鋪門前的兩個紙人——王有才剛扎的紙人。
片刻後老者對著趙有量抱拳行禮。
“好一個紙通陰陽！沒想到區區邊陲小鎮上，還有閣下這樣的高人。”
“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死的不冤！”
說到這裡，面色陰沉的老者又看向店鋪內部。
這一看之下臉色更加凝重。
“既然都是門內人，那老夫就開門見山：冤家宜解不宜結。”
“只要閣下交還靈嬰和‘七慘石’，殺我弟子一事便一筆勾銷，如何？！”
老者這一連串的話，把趙有量徹底說懵了。
每個字單獨拿出來他都懂，但連在一起就聽不明白了。
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一整犬吠聲打斷。
卻是大黃狗剛好從外面“耍流氓”回來，對著幾個不速之客就是一陣齜牙咧嘴。
趙有量深知自家老狗的兇悍，見狀趕忙攔著。
“哎呀媽狗哥，冷靜點行不？！”
“跟你說咱家可沒錢給別人打狂犬疫苗，你要是咬人只能讓‘打狗辦’帶走燉肉！”
在趙有量努力安撫大黃狗的同時，幾個光頭大漢揹著的包裡忽然傳出“吱吱吱”的叫聲。
然後不停鼓動，彷彿裡面的東西十分不安。
老者見狀皺起眉頭：“靈犬？！”
“呵呵，閣下不想和談明說就是，何必放惡犬逐客？咱們後會有期！！”
言畢立即帶著幾個大漢轉身離去。
眼見對方生氣了，趙有量不禁有些害怕。
一邊拼命拉住還想追著咬的大黃狗一邊抱怨：“狗哥你惹禍了知道不？人家是黑社會知道不？！”
“小心今晚就把你一棒子削死，然後丟到野地裡餵狗！！”
見到不速之客走遠，大黃狗也就不再奮力往前衝。
給了趙有量一個“你好像2B”的眼神後，搖著屁股回狗窩睡覺去了。
“光頭黨”剛離開沒多久，趙有量就見又有幾個“熟人”朝這邊走來，正是上午才槍斃那批人的家屬。
等等，那批人的家屬？！
難道又是團伙......黑社會？！
一念至此趙有量趕忙態度恭敬，滿臉笑容的起身迎接。
“幾位想買點紙人紙馬啊？要啥樣的、要多少您說，我給你們優惠價！”
奇怪的是這些人和上批“客人”一樣，並沒直接搭理趙有量，而是齊刷刷的看向兩個紙人。
尤其是為首的老者。
片刻後老者似乎才回過神來，恭敬的朝趙有量抱了抱拳。
“來的路上老夫還在想怎麼和養屍地的主人商談，您既然是‘門內人’那就好說了。”
“實不相瞞，我等不能立即帶著‘喜神’還鄉，需要讓它們借貴府寶地休息幾天，不知能否通融。”
趙有量文言再次愣住：還是那句話，根本沒聽懂！
其實這也不怪他，因為老者說的都是“門內”的暗語。
他們實際的身份是趕屍人。
就像趙有量之前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趕屍人行內話叫老司。
屍體叫“喜神”，也就是死人的諧音。
帶著喜神還鄉就是趕屍還鄉。
至於現代文學作品裡的死刑犯的屍體不能趕，則完全是錯的。
實際上趕屍人確實有“三趕三不趕”的規矩。
凡被砍頭的(須將其身首縫合在一起)、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
理由是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
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術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
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回故里。
反之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
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法術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裡喚回來。
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豈不影響舊魂靈的投生？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這兩類屍同樣不能趕。
眼見著趙有量不搭理自己，領頭的趕屍人還以為他不願意幫忙，立即對著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身邊人心領神會，從包裡掏出五千塊錢遞了過來。
為首老者接過，不由分說塞進趙有量手中。
“小兄弟，你就當幫老哥哥個忙！”
“一共四位喜神，最多放在貴寶地三天。若是超過三天......老哥我每天再多給你一千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