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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來人往,白玉安這才看向沈珏手上的東西,又見魏如意快步往沈珏面前走了過去。

只見魏如意看向沈珏的眼神裡有些不安:“沈大人,您可開啟瞧了。”

沈珏就淡淡道:“不曾。”

說著就將東西還給了魏如意。

白玉安看向魏如意手上的東西,不禁問道:“你替我求的什麼藥?”

魏如意看了眼沈珏,湊到白玉安耳邊小聲道:“大人回去就知道了,這是奴婢從之前姐妹那討來的方子,保管有用的。”

白玉安沒有聽明白,從魏如意手上拿來方子看了看,當即臉色微微一變。

這上面竟寫著如何壯陽,治療不舉,還詳細列了好幾味草藥及功效,連用法都列在了上頭。

她忙將方子收了起來,有些僵硬的看向站在旁邊的沈珏:“沈首輔當真未看過這方子麼?”

沈珏黑眸看向白玉安,眉骨一揚,冷淡的聲音響起:“白大人是何意思?這方子我不能看了?”

白玉安聽沈珏這話,八成是真沒看過,也算保留了兩分顏面,她忙搖搖頭,對著沈珏抱手道:“剛才多謝沈首輔解圍,下官先告辭了。”

白玉安說了剛準備轉身,手臂卻被沈珏拉住,沈珏眼神深深的看向白玉安道:“不知白大人剛才是何藥方,我倒有幾分好奇。”

白玉安便淡定的胡編道:“不過是尋常補身子的方子。”

“哦?”

沈珏的聲音微微有幾分意味不明,隨即他鬆了手,對白玉安笑了笑:“原來如此,白大人慢去。”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見他目光仍留在自己身上,沒再說話,轉身往馬車前走去。

一直到上了馬車,白玉安才撥出一口氣看向魏如意:“誰讓你去求這種方子的。”

魏如意有些委屈:“之前大人不是說有不舉之症麼,我就想起從前麗春樓裡就有治男人這樣的方子。”

“本想著趁大人出去,我去找以前的姐妹拿方子……”

“哪想……”

魏如意說的十分委屈,邊說眼淚又落了出來。

白玉安十分無奈,看魏如意身上的衣裳都破了,想著她也是為了自己才獨身出來的。

這件事她不能怪她,只能無奈的低聲勸了兩句。

阿桃看魏如意這樣,也過去勸了勸。

等好不容易將人勸好了,魏如意又看見外面的藥鋪,一把抹了淚就要下去給白玉安抓藥。

白玉安連忙抓她的手臂道:“這件事往後再說。”

魏如意卻有些著急:“聽我之前的姐妹說,這種病症越早治越好,再拖就來不及了。”

白玉安微微一愣,眼睜睜看著魏如意叫停了馬車下去抓藥。

阿桃震驚的看著魏如意:“她一個女子去抓這種藥,她怎麼豁得出去的。”

白玉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忽然想起今日忘了與溫長清說魏如意的事情了。

她這邊今日又得罪了韋妙春,能不能再留在京城還難說,還是先要將魏如意安頓好才行。

沒過一會兒,魏如意提著藥包過來,一上馬車就對著白玉安笑道:“大人,我今夜就給大人熬一副吧。”

白玉安看著魏如意那雙亮晶晶看過來的眼神,不知怎麼竟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魏如意雖是風塵女子出身,但這幾月陪在她身邊的日子裡,卻是一顆心待她。

雖說有些逾矩的動作,但她這樣從小被賣入青樓的人,一生飄零,想要有個靠山也沒有錯。

忽然有些不忍拒絕魏如意的好意,想著過兩天許也再見不到了,就默默點了點頭。

阿桃看向白玉安,又看向魏如意手上的東西:“這些藥材多少銀子?我待會回去拿給你。”

魏如意便道:“也沒幾貫錢,要方子有用,到時候我再去替大人抓藥。”

白玉安笑了笑,嘆息一聲看向外面。

一回到院子裡,魏如意就忙著去煎藥,白玉安也沒說什麼,坐在案前讓阿桃先去燒熱水。

這月份已經快近年關,若是她被貶,定然是回不了老家的。

白玉安提著筆,筆尖懸在紙上,遲遲落不了筆。

她皺眉想了想,還是提筆開始寫下一封陳情摺子,打算明日呈上去交給太后。

阿桃將熱水燒好時,見白玉安還坐在案前,不由默默過去替白玉安除了鞋襪,讓她泡著腳。

白玉安這一寫,便寫了一個多時辰,阿桃看白玉安終於停了筆,就站在白玉安身邊道:“公子,去梳洗了睡吧。”

白玉安將寫好的摺子放在一邊,筆尖又沾了沾墨道:“我得再寫一封家書回去,若是這次我當真被貶了,得提前告知父親今年怕回不去了,讓他們不必等我。”

阿桃不由道:“要是公子真被貶到苦寒地去,乾脆辭官罷了,還不如回去家裡做名先生自在。”

白玉安無奈的看向阿桃:“我回去便能清閒了?我這身份待在老家若是一輩子不娶妻,如何說得過去。”

阿桃就走前了一步道:“這還不簡單,到時候公子娶奴婢就是了,我還是一樣伺候公子。”

白玉安不由笑了下,搖搖頭道:“你忘了我爹那樣重規矩的人麼,我爹是不會答應的。”

阿桃沒有法子了,只得將燭臺靠近了些,好讓白玉安不傷了眼睛。

她又去拿了件袍子披在白玉安身上,低聲問:“公子手冷不冷?要不我去給公子拿個手爐過來吧。”

露在外面的手指的確有些冷,白玉安點點頭,筆桿點在額頭上,想著怎麼下筆。

阿桃出去後魏如意就端著藥碗進來:“公子,藥已經熬好了。”

白玉安停下筆,看著魏如意端過來的藥碗,聞著那苦澀味道有些受不住。

她看了眼魏如意看過來的殷切眼神,頓了下道:“你先放在這兒吧,等涼了我再喝。”

魏如意就將藥碗放在案上用手摸了摸,看向白玉安道:“大人,這藥在外面涼了一會兒,現在正溫著的。”

“姐妹說藥是熱著的時候藥性才好,要不大人趁熱喝了吧。”

白玉安有些不確定這藥女子喝了會不會對身子不好,這藥她也不敢喝下去,打算先拖延到阿桃進來再說。

才不過幾瞬,阿桃拿著手爐從外面進來,看向白玉安道:“公子,沈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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