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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蕊怔了怔，若有所思。
蘇堇指了指車上：“去我車上說，這裡不方便。”
蘇氏門口都是蘇勝的眼線。
賀蕊跟蘇堇上了車，蘇堇還特意把車子開得更遠了一些，在路邊停下來。
賀蕊不安地看著她：“你想知道蘇勝什麼事情？按理說，你們是一家人，你知道的應該比我多。”
這話聽著有幾分諷刺。
這麼多年，她都不曾把三叔這個人給看透，確實是她的失誤。但是她知道，蘇家肯定不止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裡，不然為什麼就連一向精明的爺爺都能遇害，無緣無故的從樓上跌下去這種事，真是巧合？她可不信。
“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
賀蕊明顯對蘇堇露出了一些忌憚的情緒。
蘇堇明白，畢竟是白天剛撕過逼的人，如今叫她毫無保留地告訴自己全部，哪有那麼容易。
蘇堇從包裡拿出一張50萬的支票，遞給她：“這筆錢，你拿去給你弟弟交學費。應該足夠供到他上大學了吧。多餘的給他添置一些衣物，天涼了，小朋友不能受凍。”
這是血淋淋的拿錢砸。
賀蕊卻求之不得，她幾乎想都不想就把支票收下了，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關於蘇勝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跟他也就相處了兩年半。我只知道他在京城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兄弟，有幾個好像還是混社會的，看著就不好惹。”
“你的意思是，他跟京城的灰色勢力有所勾連？”出乎蘇堇的預料，三叔居然還是沒忍住，和那群人廝混在一起了。
她記得蘇家的家規就是，不參與那些灰色勢力，灰色產業也不準。
“他名下有幾個賭場，開得挺隱蔽，之前好像一直是掛在別人的名下，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蘇堇問：“你知道那些賭場的地點？”
“有幾處知道，他帶我去過，不過那裡戒備森嚴，非常不好進。”
蘇堇搖搖頭，不，單憑賭場也只不過是能讓蘇勝坐幾年牢而已，如果他手下的灰色勢力根深蒂固的話，甚至可能不需要坐牢，給一點錢就能平事。
“除了這些有沒有其他的？比如說他手上有沒有沾過人命？或者是僱了殺手之類的？”
賀蕊想了想說：“應該是有，不過都聚集在那個賭場裡面，但是你知道的，蘇勝那個人，他的戒備心很強，之前幾次帶我去賭場都是叫我在大廳裡面等著，他自己去裡面的小房間裡面說。那個位置也挺隱蔽的，但是我知道在哪，我可以帶你去，前提是你能想辦法進去。”
蘇堇掐著眉心。
這可有點難。
良久，倆人都不說話。賀蕊也表現出了失落：“我說了，我知道的並不多，讓你失望了，這個錢還給你吧。”
“不……賀蕊，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蘇堇將支票推回去，對她說，“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想辦法跟我三叔重歸於好。”
“你這是要我在他的身邊當你的眼線？他那個人防備心很重……”
“這不難，我可以給你個承諾，你只要肯幫我，再次期間你在生活上有任何經濟上的困難我都可以幫助你。這50萬隻是一點蠅頭小利，你只要能做到，事成之後我給你十倍。”
聽到十倍這個數目，賀蕊心動了。
“那我……那我就再想想辦法吧。”
“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明白。”賀蕊說完，心事重重地下車了。
天色不早，蘇堇開車往自己的公寓趕。
推開門，蘇堇在玄關處換鞋，七七和川寶走了過來：“媽咪，抱抱。”
蘇堇蹲下身子，抱了抱兩個奶香的萌娃，揉了揉他們的頭。
七七得到抱抱之後就滿足地跑開了。
川寶則是站在原地，仰起頭靜靜地看蘇堇。
注意到蘇堇身上的吻痕，川寶眉頭皺了一下：“媽咪，你交男朋友了？”
“呃？”蘇堇趕緊把襯衫的領子立起來，把痕跡遮住，“沒有，川寶，這是媽咪被蚊子叮的。”
川寶眯著眼睛，一臉的“你不對勁”。
川寶心思敏銳，這一點倒是像極了顧知珩，總能悄無聲息地洞察人心，分辨謊言。
“可是媽咪你昨天晚上一夜未歸。”
“昨晚喝多了，我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宿。”
“在哪家酒店。”川寶問得很詳細，似乎在透過這樣的問話裡試探蘇堇是不是真的在說謊。
蘇堇快被問麻了，回憶了一下說道：“寒庭酒店。”
“酒店的房間號多少。”
“呃……304。”
川寶傲嬌地點點頭：“哦，放過你了。”
蘇堇汗顏。
這就讓她響起之前她和顧知珩的婚姻生活，有一次她參加同學聚會，喝了很晚就在隔壁的酒店睡了。
恰好那天顧知珩人在外地出差，連續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因為喝的暈頭轉向就沒接，第二天她回到家就發現顧知珩買了最早的機票趕回來，一個勁地質問她昨晚去哪了。
細緻到參加聚會的人，送她回酒店的人，酒店的名字還有房間裡的細節都要知道。
好窒息啊……
這跟被顧老狗盤問如出一轍。
川寶在得到蘇堇口中說的這些資訊之後，默默地回到了房間。
他用膝上型電腦一頓操作，直接黑到了寒庭酒店的系統後臺。
他在後臺的登記處看見了304號房間的登入資訊，是一個叫顧知珩的男人。
因為資訊的自動保護功能，川寶只能看見上面的姓名，性別和年齡。
他眼神一冷，帶著幾分殺氣盯著電腦螢幕。
媽咪騙了她。
果然還是交男朋友了。
不然怎麼會是一個男人給登記開得房？
只是，這個叫顧知珩的，怎麼這麼眼熟？他好像在新聞上看見過。
於是小手在搜尋引擎上搜尋這個名字，蹦出來的畫面叫他震驚。
自己長的，怎麼跟這個姓顧的好像？
有點懷疑人生的川寶甚至把七七給抱了過來。
他讓七七站在那，自己則是捧著電腦上顧知珩的照片，問：“七七，你看看我跟這個男的像不像？”
“咦？帥叔叔？”
“什麼？你說什麼七七？”
七七開心地指著螢幕上的照片拍手：“是帥叔叔！帥叔叔帶七七去遊樂場玩，還帶七七兜風風！”
“你見過這個人對嗎？七七？”
七七點頭。
川寶不相信有人無緣無故地對七七那麼好，這個男人，肯定跟媽咪是認識的。
於是，他再次跳到椅子上，搜尋著關於顧知珩的婚姻感情狀況，這一搜，可把他嚇一跳。
一則五年前的新聞上顯示，顧知珩和前妻離婚，那前妻的名字是……蘇堇？
是媽咪？
所以昨晚媽咪是跟前夫在一起？
川寶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但他又不懂。
為什麼顧知珩會帶七七去遊樂場玩，那他呢？
為什麼顧知珩都不來找自己？
川寶的心裡突然有點不平衡，難道……就算是倆人重逢，他們的關係也沒有他想的那麼要好？
客廳裡，蘇堇做好了飯菜，叫七七和川寶吃飯。
江哲這個時候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裡捧著一個盒子：“老大，您的快遞。不知道怎麼，郵寄到蘇家去了，我今天路過就給取了過來。”
“我的？”蘇堇接過那個快遞，看上面收件人是自己，寄件人是……顧知珩？
“呃？顧總寄東西給你做什麼？”
蘇堇也不知道，直接拿小刀給快遞盒子拆開，就見裡面滿滿一盒子的東西，都是秦毅生前用過的東西。
手錶，刮鬍刀，吊墜，還有一本有點落灰了的相簿。
蘇堇感覺到胸口有一點窒息，她沒明白，顧知珩寄給她這些是什麼用意。
底部壓著一張紙條，依舊是顧知珩的字跡：“秦毅生前落在我家裡的東西，丟了可惜，寄給你處理。”
看似冰冷冷的幾句話，卻怎麼像積攢了不少怨氣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