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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螢微怔了下，掀著眸看向他：“為什麼這麼問？”
“你不是原來的崇螢。”
晏離一順不順地盯著她，紫眸閃著妖冶的光：“崇螢，你不喜歡別人將你當傻瓜看，本座同樣不喜歡被人矇在鼓裡。”
“我的真面目只有你看過，可是你的真面目……我至今不知道。”
他緩緩抬手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張冰山雪蓮似的臉。
這張面孔，他只在她面前露出來過，連莫洛，崇直他們都不曾見過。
崇螢看著他，緩緩笑了下道：“我是崇螢，只不過不是這個世界的崇螢罷了。”
自她穿越過來以後，一路過關斬將到現在，不說她暴露出來的功夫和醫術，單說性情，只要是熟悉她的人都不難發現她和以前大不相同。
尤其是晏離這樣敏銳多疑的人，他能猜到她和原主並非一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崇螢也沒想到能永遠隱瞞下去，再說此時馬車中只有她和晏離兩人，就算之後晏離想要用這點來對付她，她也能矢口否認。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晏離定定地看著崇螢，忽然問了句：“這些事蕭燼知道嗎？”
乍聽到蕭燼這個名字，崇螢心中倏地被重重扯了下，她目光有些奇異地看向晏離：“你為什麼總要跟他比？”
她告訴不告訴蕭燼，和他有關係嗎？
晏離脊背小小地僵了下，一瞬間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他低頭看著自己拿在手中的面具，默然了片刻。
是啊，為什麼呢？
總想要計較蕭燼在她心裡的地位，總想要知道關於她更多的事情。
明明應該殺了她以絕後患，卻偏偏每一次都各種找藉口放過她。
明明知道不應該讓她看見他的容貌，卻偏偏不用她說，他就主動摘下了面具。
有些過於蒼白的手指捏緊了面具，晏離心中哂然，他輕輕側了側頭，紫眸閃過一絲光和期待望向崇螢：“本座也很奇怪，不如你告訴我，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崇螢哼了聲道：“那還用說，因為你羨慕嫉妒恨唄。”
“羨慕他身居高位被百姓愛戴，而你卻要戴著面具才能坐穩國師之位，嫉妒他身邊忠友無數個個願意為他而死，而你卻要費盡心思培養毒人，用盡手段逼迫威脅才能讓人為你所用，至於恨麼……”
“自然是恨他身為蕭氏皇朝的身份，對不對？”
晏離聽著她的分析，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道：“聽著很有道理，但可惜你只說對了一半。”
他微笑著問：“你想知道另一半是什麼嗎？”
“並不。”
崇螢一邊說一邊起身掀開車簾，回頭冷聲道：“讓你失望了，我對你的目的很好奇，但對你做這些事的心理卻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你沒別的想問，那我要回去了。”
晏離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看著崇螢，語氣已經冷了下來，帶著明顯的不悅：“沒有人敢這麼跟本座說話，你既然想知道我的目的，就該知道你若是願意多討好我一些，指不定我願意透露你些內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挑戰我的底線。”
崇螢點點頭，似笑非笑道：“看來你沒什麼要問的了，再會。”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跳下車，腳步不停地離開。
“大人……”
車伕猶豫地喚了聲，不知道該不該阻攔崇螢。
晏離深吸口氣，透過飄蕩起的車簾看見崇螢絲毫不曾停留的背影，壓制著胸腔裡的怒火道：“回府。”
“是。”
車伕應了聲，揮著馬鞭抽在馬屁股上，掉頭駕車離開。
馬車內，晏離捏著面具的手指不斷用力，只聽得“碰”的一聲，面具出現裂痕。
他低頭看著那道蜿蜒的裂痕，卻忽然怔住。
無緣無故的介意，主動摘下面具的討好，驟然失控的怒火……
霎那間，晏離忽然明白了，他為何會如此。
在馬車離開後，誰也沒注意一道緊隨其後的身影一閃而過，躍進了季氏醫館。
醫館中，崇螢剛回去就被百雀和流雲圍住了。
“小姐，你還好嗎？凌王爺他……”
“不許叫他凌王爺！”
不等百雀說完，流雲就打斷她，冷聲怒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人，憑什麼還要叫他一聲王爺？”
自知道蕭燼要娶棠鹿雪後，流雲就好像變了個性子似的，整個人又強勢又凌厲，完全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
先是趕走花琳琅，又吩咐她們去收拾行李，一通命令下來，讓百雀和佘秀完全不敢靠近他。
倒是第一次，真的有了二公子的派頭，像個當家做主的人了。
“小姐……”百雀怯怯地看了眼流雲，又看向崇螢，小聲道，“二公子讓我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說是……說是咱們要離開京城了，是嗎？”
“當然要離開了。”
流雲睜著大眼看著崇螢，似隱怒，又帶著點委屈道：“你答應過我的。”
崇螢看向一臉冷意和怒火的流雲，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扯了下嘴角道：“那也不用這麼著急啊，忽然收拾行李，百雀和秀秀也就算了，你沒見芳芳都被你嚇壞了嗎？”
流雲怔了下回過頭，看見芳芳小小一隻，躲在門後面，只弱弱地往外探出腦袋看著他們，像是無辜的小貓，在等待主人最後的審判似的。
流雲目光閃了下，悶聲道：“我也不想嚇唬她，可是我太瞭解你了，你對蕭燼總是心軟，現在不離開，你馬上又會變卦了。”
頓了頓，他哼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跟他在一起的，你既然認了我做弟弟，那我說的話你也得聽進去，否則我，我……”
“你怎麼？不再認我這姐姐了？”崇螢好笑地捏捏他的臉道，“行了，我都沒氣你氣什麼？既然東西都收拾了，那就走唄，我又沒說不走。”
她這麼爽快地答應下來，反倒讓流雲等人都愣住了：“姐，你真的……”
流雲正想確認一下，不等他話說完，崇螢卻忽然臉色一變，抬手就將他和百雀推了出去。
下一瞬，一道黑影從牆上跳下來，手中數枚三角飛刃朝著崇螢的面門射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