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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屋頂上，看著老皇帝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大聲喝道：“來人，將嬌雨樓圍起來！給朕挨個的搜！定要將那個放火的賊人給捉到！”
“是！”
隨行而來的侍衛軍一聲令下，即刻包圍了嬌雨樓，一間間屋子闖進去搜。
剛被旺奴叫回來的太監宮女個個都傻了眼，跪在地上低著頭直髮抖，誰也不敢吱聲。
他們自然知道這些人進去會搜到什麼，事實上，嬌美人每一次和劉太醫行事，都會讓旺奴支開他們。
蘭章怒火衝頭沒注意到異樣，棠鹿雪這個人精可是注意到了。
她眼珠子一轉，柔柔弱弱地走到蘭章身旁，狀似驚訝道：“咦？皇上，怎麼咱們來了這麼久，也不見嬌美人出來呢？”
經她這麼一提醒，老皇帝總算想起來了，他轉而瞪著跪在地上的旺奴，一腳過去踹在他肩頭：“你主子呢？”
“主，主子……”
旺奴被踹了一腳，也不敢呼痛，戰戰兢兢地爬過來跪好，結巴道：“主子她在，在裡面休，休息……”
“休息？”
蘭章愈發覺得奇怪，他帶了這麼多人闖進來，嬌美人就算睡得再死，這會兒也該醒了。
何況這一屋子的奴才宮女，竟然沒一個進去叫她的，這也太不正常了！
“哼！朕倒要看看，朕的美人睡得有多死！”
冷哼一聲，蘭章當先朝著嬌美人的寢殿大步走去。
棠鹿雪自然樂得看戲，跟著蘭章就往裡走，邊走還邊叫人：“你們都愣著做什麼？宮裡出現刺客，還不快幫陛下找刺客？”
旺奴眼看著兩人要進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裝作驚慌地攔在蘭章和棠鹿雪面前，驚呼道：“陛下，陛下不可啊！”
他越是這麼喊著攔著，蘭章越覺得裡頭有貓膩。
棠鹿雪冷笑一聲，在旁邊煽風點火：“狗奴才，陛下面前你也敢攔？你有幾顆腦袋？”
“滾開！”
蘭章怒火衝頭，一腳蹬開旺奴，領著人闖進了寢殿。
看著眾人進入寢殿，旺奴還在賣力地演，不顧被老皇帝踹傷的肩膀，聲淚俱下道：“陛下不可以啊！娘娘，娘娘啊……”
屋簷上，流雲跟變魔術似的，從懷裡掏出他從御膳房順來的瓜子兒，十分自然地剝開，然後再將剝好的瓜子仁遞給崇螢。
他一邊剝得樂此不疲，一邊欣賞著底下旺奴的演技，還不時地“嘖嘖”有聲：“這個小太監可真是機靈，比以前跟著咱們那個衛阿牛強多了。”
崇螢點點頭，吃了幾顆瓜子兒，然後將剩下地喂流雲嘴裡：“而且夠謹慎，哪怕我們都知道事情發展到如今，嬌美人絕對跑不了，但他還是演了這麼一出，為的就是加重蘭章的怒火。”
“再有棠鹿雪在旁邊煽動，今天嬌美人和劉太醫的事情必定會敗露。這樣的心機，怪不得能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
流雲還因為旺奴是蕭燼的人而對他有些天然的意見，聽見崇螢如此誇他，不由哼了聲道：“換了我能做得比他更好。”
崇螢好笑地睨他一眼：“是是是，我弟弟就算當太監也是大太監總管。”
流雲被她笑紅了臉，嘟囔道：“誰要當太監了。”
“那你同他比什麼？”
崇螢捏捏他的臉：“旁人再如何都是旁人，你可是我弟弟，用不著跟誰比。”
流雲傲嬌地一抬下巴：“哼，我才不屑跟他比。”
頓了頓，流雲猶豫了下問崇螢：“不過接下來怎麼辦？”
崇螢淡定地勾了下唇：“順藤摸瓜。”
他們費了這般功夫佈置這一場好戲，為的，可不只是給老皇帝戴一頂綠帽子而已。
兩人說話的功夫，屋子裡已經傳出了蘭章的怒吼聲：“賤人！你找死！”
接著是棠鹿雪的驚呼聲：“哎呀姐姐，你怎麼能跟劉太醫私通呢？這讓皇上的面子往哪兒放啊！”
聽著下面傳來的聲音，崇螢忍不住笑：“棠鹿雪這性子，在這種場合倒是很能發揮她的長處。”
流雲摸著下巴，有一句話他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小聲問道：“姐姐，你說……大伯怎麼知道嬌美人和劉太醫的事情啊？”
就那個季曜穹送來的錦囊裡面，赫然寫著劉栩和羅嬌兒的名字。
當時看到的時候兩人還有些懷疑，畢竟一個是蘭章嬌寵的妃子，一個是他倚仗的紅人，這兩人可從未離開過蘭闕，季曜穹又是從哪裡知道兩人的私事的？
但抱著懷疑的態度問過旺奴之後，崇螢就確定，她那神秘老爹知道的事情遠比她想的還要多。
對此崇螢心中也有一個隱約的猜測，此刻聽見流雲問起，不由道：“我猜，當年季氏未滅時，我爹應該浪蕩了許多地方，或許還在各處都佈置了人手，這些小道訊息，應該都是他或者他底下的人查出來的。”
聽到崇螢的猜測和自己差不多，流雲卻完全沒有解惑的輕鬆感，反而眉心越蹙越緊：“可這就更奇怪了啊，大伯實力那麼強，為什麼當年出事之前沒有人給他傳遞這個訊息？”
這個話題一說出口，兩人都有些沉默。
季氏皇朝被滅的原因他們一直沒有查出來，之前聽季滄序說的也是模稜兩可，崇螢雖然猜測蘭闕，丹國甚至漓國都不那麼清白，但總有一個源頭，或者一個確定的敵人吧？
可至今唯一和此事相關的晏離，還是身負滅族之仇的。
那麼又是誰滅了漓國？
太多的疑惑縈繞在腦袋裡，崇螢搖搖頭道：“先不管那些，順著線索慢慢查下去，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流雲點點頭，但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
他看著崇螢，嘴角抿了抿，眉眼間微微閃過一抹和他年紀不相符的狠戾。
他不是被寵大的小孩，他從小就被親生父親扔在京城裡當乞丐，多年的乞討生活讓他早就適應了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
也讓他看似純白無辜的外表下，悄悄沾染了一層嗜血的瘋狂。
他沒有崇螢那麼黑白分明的是非觀，就算真相不能大白於天下也不要緊，反正……
他會讓季氏再一次立足於萬人之上，然誰都不敢再欺辱他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