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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崇螢哪哪都彆扭，明明蕭燼也沒什麼出格的言行，但她就覺得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飯，崇螢才將這些困擾的情緒拋之腦後，問起蕭燼下毒之人的事來。
蕭燼看了眼蕭甲，蕭甲點點頭從書房將一個小盒子拿過來。
將盒子呈在桌上，蕭甲就退了出去。
屋子裡一時間只剩下兩人，崇螢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出現了，有點彆扭道：“幹嘛讓蕭甲出去？”
蕭甲是他的心腹，以前兩人談正事的時候也並不會避著他。
蕭燼看了她一眼，目光如平靜的海面，只是海面之下藏著未起的波瀾：“你可是嫌我不能發聲？”
所以才會想要蕭甲跟在這裡當個翻譯？
崇螢一噎，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好奇你想跟我說什麼要緊事，要連蕭甲都避著罷了，我要是真嫌棄你就不會為你治療了啊，再說你的啞疾再過不多久就能好了。”
解釋完一通話，一抬頭看見蕭燼嘴角的笑，崇螢不由皺眉：“你哐我！”
故意說那樣的話，逗她解釋那一大通。
蕭燼微微笑了下，搖了搖頭薄唇微動：“沒哐，只是想我講給你聽，如果你更想聽蕭甲來說的話，那叫他回來便是。”
他臉上帶著笑，但那雙眼卻彷彿受了傷似的，透著點點委屈。
“我……”
崇螢嘴角抿了抿，不自然道：“……我也沒說非要他回來啊。”
她絕不承認她是心軟了！
她話說出口，就看見蕭燼黑眸裡的委屈漸漸散去，心臟不由急跳了下，彆扭地轉過頭道：“說正事吧，這是什麼？”
再這樣下去，她都快沒辦法直視他了！
蕭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開啟，崇螢動手開啟盒子，發現裡面竟是她之前送給他的追蹤小蜜蜂。
蜜蜂已經死去，在它旁邊有一塊兒粉色的衣角布料，看起來像是某種昂貴的綢緞。
“這是怎麼回事？”崇螢皺眉，“我記得那人是個男人啊。”
蕭燼解釋道：“蕭戊找到人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死了？”
蕭燼點點頭：“這片衣角是在他手中發現的，我已經讓人查詢了布料來源，也知道了這片布料來自誰的衣衫。”
崇螢眼神微眯，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否則蕭燼在馬車上就告訴她了，沒必要拖到現在。
“那人是誰？”崇螢問出口，發覺蕭燼看了她一眼。
“崇煙兒。”蕭燼緩緩道，“附近最近，最可疑的地方就只有御王府，蕭戊在煜王府西院埋伏兩日，找到了崇煙兒扔掉的那件破了個衣角的衣衫。”
崇螢皺緊了眉頭，下意識否認：“這不可能。”
她和崇煙兒打交道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果崇煙兒有毒害蕭燼這樣的本事，還能驅動那些下毒的殺手，又怎麼會被她一次次打臉？
“還有別的線索嗎？”崇螢問。
蕭燼頓了頓，點點頭道：“那人身上帶著的腰牌是漪瀾殿的。”
段貴妃！
崇螢冷笑道：“這指向性也太明顯了吧？不管是崇煙兒還是段漪瀾，她們要有這能耐，還能是現在這樣的下場？”
所有早有人在他們找到線索之前，就費心給他們捏造了一個假的線索和對手。
“真正隱藏在幕後之人，必定很是熟悉段漪瀾和崇煙兒，甚至很得她們的信任，所以才能輕易接觸到腰牌和衣衫這樣私密的物品……”
話沒說完，崇螢先停了下來，因為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絕對夠危險，而且絕對有這個能力完成這些事的人。
她驀地抬頭看向蕭燼，卻見他張唇，慢慢道：“既然不是崇煙兒和段漪瀾，那就只有她們背後的人了，一個——一手導致了她們結局的人。”
“國師，晏離！”
崇螢冷聲道。
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她忽然被抓，然後是崇煙兒被圈禁，段貴妃下臺……這其中雖有她的手筆，但如今細想來，估計都在晏離的算計之中。
“如果當日我真的被他控制認罪，那麼他可以如願解決我這個麻煩，如果事情出現了偏離，就像現在這樣，他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解決了崇煙兒和段漪瀾兩個廢棄的棋子而已。”
崇螢臉色漸冷，這樣深的算計，這樣毒的手段，這個男人，真的只是個國師嗎？
見她陷入沉思，蕭燼輕輕點了點她的袖子，崇螢抬頭看去，看見蕭燼“說”：“不可急躁，在掌握更多資訊之前，暫時還動不了他。”
這也是他之前沒有急著告訴崇螢事情真相的原因之一，晏離的背後牽扯的絕對不只是國師這麼簡單，而且他想要的，也絕不會只是如今的名利地位而已。
擔心崇螢一時意氣衝過去找晏離對峙，蕭燼又叮囑道：“此事我會接著查，你斷然不可自己和他對上，知道嗎？”
崇螢挑了挑眉，扯了下嘴角道：“放心吧，我這人可惜命得很，而且我覺得，在他們從我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前，還不會拿我怎麼樣。”
蕭燼愣了下：“他們？想從你身上拿什麼？”
他問得太直白，反倒把崇螢給問懵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蕭燼皺眉，想了想，眼神忽然暗了下來，“你的婚事。”
以前他一心都撲在戰場上，鮮少關注京中誰人的婚嫁之事，只是因為崇螢和蕭寅崇煙兒的事鬧得太大，他才略有耳聞，那時他還驚訝他那個皇兄竟然也當了回人，竟會堅持讓一個貌醜無鹽之人嫁給蕭寅，如今想來，這件事原就透著古怪。
崇螢好笑地搖搖頭：“沒想到無所不能的凌王爺，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蕭燼眉心皺成了個川字，他沒問崇螢到底是什麼秘密，也沒問她有沒有危險，而是直接問：“我能幫你做什麼？”
崇螢笑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和有默契的聰明人說話更是愉快。
她問：“你知道我母親嗎？”
“隨輕塵？”蕭燼微頓，點頭道，“上次讓蕭甲查過，只是她身居後宅，來歷成迷，除了知道她病弱早逝之外，就沒有其他資訊了。”
頓了頓，他看向崇螢道：“如果你需要，我會讓蕭甲繼續查下去，有了訊息立刻通知你。”
“那可太好了。”崇螢笑著點頭，她方才本來就是想讓他幫這個忙的，畢竟調查訊息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比較快。
事情談完，崇螢拍拍手站起身道：“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啦。”
蕭燼一頓，猶豫著道：“還有件事……”
“什麼事？”
“殉情蠱如今能控制住了嗎？過幾日，我想出門一趟。”
崇螢驀地怔住。
是棠鹿雪又有訊息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