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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蘅說這話時的語氣古怪的很，既不像認同，也不像挖苦，倒更像是一種置身事外旁觀而陳述出的事實。
但這種反應總比那些十大宗弟子那種無腦式的追捧要正常的多。
今朝思考了一會，問道：“師兄覺得，她所修的術法，跟易容術相比起來有什麼區別？”
這問題讓鬱蘅沉默了片刻，鬆散下來的身形也慢慢坐直了。
“這差別可大了。”
“易容術是由本人所操控的，想要塑造成什麼樣子全憑自願，可她....比起說是易容，倒更像是在攝人心魄，改變的是旁人的視角，而非她本身。
人活在世皆有慾望，修士也是人，又不是什麼已經飛昇了的神仙，所以我猜，目前來看，這世間無人能窺見她的真正模樣。”
今朝若有所思的點頭。
今朝現在用的這張臉是完全依照她喜好來的，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覺得這並不算是慾望，只是一種喜好，但也能被白檀察覺到並改變。
倘若不是今朝進入遊戲後並沒有使用自己原本的面貌，在這裡忽然看見了一個完完全全符合自己審美樣貌的人，也會下意識心生好感。
雖然以貌取人說出來有些膚淺，但人確實是視覺動物，誰會不喜歡好看的東西呢？
不過正是因為這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讓今朝下意識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改變容貌上，現在細細想來，白檀術法真正的效用，該是蠱惑人心。
她可以看見旁人的慾望，得知旁人的所求，而所謂的改變容貌只是其中一種附加功能罷了。
但至於鬱蘅說這世間無人能夠窺見她真實樣貌，今朝莫名想起了一個修仙必備派系，但目前暫時還並未出現的，畢業率幾乎為0的無情道。
普通人不需要抑制慾望，尋常修士在達到某種境界以前也不需要，可無情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道啊。
雖然一般今朝看過的劇情裡，修無情道的不是死全家就是自己死，死前還得有個愛恨糾纏難捨難分的感情線，但這麼大個修仙界，總能找出幾個活著的無情道修士吧？
不然白檀這身術法是怎麼會讓這麼多人知道的？
正想的激動，這個想法卻讓今朝陡然冷靜了下來。
對哦，這種術法按理來說不該是知道的人越少效果越好嗎？雖然現在來看即使被蠱惑的人知曉白檀的術法，也並未產生任何影響，但也還是讓人覺得奇怪。
今朝心有疑惑，便也就開口試探道：“師兄，十大宗裡就沒有修無情道的嗎？”
鬱蘅被問的一愣：“無情道？”
今朝點點頭，眼睛裡的好奇都快溢位來了。
不止是因為白檀的事，進入這個世界以後，終於有機會能親眼見到在那些劇情裡糾纏的死去活來的特別派系，怎能不激動！
“有是有，無相宗主修的就是無情道，但...”鬱蘅思考了一下措辭，才接著說道：“但修無情道很挑人，所以他們宗內人丁比較稀少，也很少在人前露面，即使出現了，也總是死板著張臉，師妹若是好奇，放眼望去一群修士裡臉最臭的應該就是了。”
好好好。
今朝默默的在心裡把“造訪”十大宗的排名裡，屬於無相宗的位置往上挪了挪。
而且經鬱蘅這麼一說，久遠的記憶也慢慢浮現了出來。
其實今朝離宗後經歷的那些事，大多都是十大宗共同參與的，今朝最開始也不是沒注意到過這個跟其他宗門比起來顯得色塊特別小的無相宗。
但她一開始對十大宗屬實沒多大興趣，而且剛來這個世界，她也只把這裡當作遊戲，那些人都是
pc。
是
pc，又是她所在的無極宗的敵人，今朝一律當反派boss處理。
所以她自然也不會去在乎這些小boss之間的差異，總歸最後都是要解決掉的。
鬱蘅解答了今朝的好奇，今朝也沒再接著打岔，順著這個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那既然有無情道，難道那些人也無法看見白檀的真實樣貌嗎？”
聽得今朝這般問，鬱蘅卻是冷笑一聲。
“或許能吧，但無相宗弟子大多數修為比不上白檀，而能與她相較的，即使看見了，又真的會說出來嗎？”
“什麼無情道，在飛昇成神之前，他們也不過是一群需要斬斷慾望的修士，無非是比其他修士更加迫切罷了。”
鬱蘅這話說的毫不掩飾其中的嘲諷之意。
旁人或許可以忘，或許從不曾聽聞，但身為親歷過那場災難的無極宗的弟子，又怎麼可能會忘？
萬年前那場亂戰，所謂修無情道的無相宗在其中，也並未少出一份力。
今朝斂下眸，事實確實如同鬱蘅所說，十大宗關係盤根錯節，他們又一齊壟斷了修界資源，讓小宗門無法發展，唯一能窺見白檀真相的又是他們自己人。
白檀根本不需要擔心，她有恃無恐。
但今朝也並未因此就對白檀身上的疑點無解。
就像修復師的技能一樣，在她提升到一定等級之前，其實她就已經可以對一些特殊物品使用這個技能，比如從秘境那裡繼承來的法器，而等獲得了這個技能時候，也只是使用範圍變得寬泛了。
而關於她可以不受白檀術法影響，今朝覺得應該跟這差不多，只是她暫且還不知道解鎖這個技能需要達到什麼等級。
不過關於撿垃圾，今朝一直持之以恆，走到哪都沒忘記過，雖然一次加的經驗值是少了點，但蚊子腿也是肉，再跟其他雜七雜八的經驗值，還有做支線任務給的獎勵加起來，升級也不算慢。
總有一天，今朝會看到她想看到的。
跟鬱蘅攀談的這段時間，今朝的休息的差不多了，從木椅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今日這些事麻煩師兄了，多謝。”
今朝不是什麼會說好話的人，胡言亂語倒是擅長，而她也覺得做點實在的，要比幾句話來的更為真誠。
今朝低下頭在儲物袋裡翻翻找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