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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盃開打第五天，曉勇拿了比分後說：“姐夫，我感覺不能在寧陽買足彩了，我現在都快成寧陽的名人了，太不可思議了，連中四天大獎，你沒看到寧陽來了好多記者，都要採訪我。”
想想也是，寧陽畢竟太小了，便說：“曉勇，你請假去長安吧，順便看看你姐。要麼你把單位工作辭了，世界盃結束後姐夫想讓你辦件大事。”
“行，我也不想在這個廠子幹了，感覺沒勁，也學不到什麼東西。”
上班不久，辦公室來了個意外之客，初三同學範永明，王鴻濤初三轉學到了新河鎮，兩人做了一年的同學，當時關係挺不錯，範永明在學習上沒少幫助自己，近幾年沒怎麼深交，只見過幾次面。
王鴻濤對老同學很是親切，親自倒了杯茶，招呼範永明坐下聊：“老範，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不上課了？”範永明少年老成，二十幾歲就謝頂了，被同學們稱呼老範。
範永明感覺有些不自然，略顯緊張的說：“王書記，你工作忙，平時也不好意思來打擾你。”
“老範，跟我不用客氣，你不記得了？初三的時候我的數學多虧了你，我可沒少纏著你問題，說實話我能考上師範多虧你和虎子，要不是你兩天天催著我早起，晚自習下了拉著我學習，我連預選都通不過，我記得剛轉到新河時，第一次月考我是全班倒數第三。”
共話友情，老範放開了些，笑著說：“你剛轉來那會學習確實差，咱們住一個宿舍，肯定要互相拉扯了，不過還是你自己努力，差生那麼多，只有你跑到前面了。”
“老範，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你就明說，咱們之間不用拐彎抹角，能辦的我不會推辭的。”
範永明鼓起勇氣說：“王書記，我在鄉鎮中學教學，這幾年算是做出了點成績，教學成績一直很好，鄉鎮人才也不多，我僥倖當了幾年副校長。咱們寧陽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已經六年沒動過校長了，聽說假期準備大動一次，離崗一部分校長，規定48週歲的不能報名，會有很多空缺，我想爭取一下。”
“嗯，這事我知道，老康當局長的時候因為快退休了，縣裡沒讓他動，老康退休後，又出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拖延到了現在，不過大方向還沒出來，估計得等到快放假才能見到方案。”
“王書記，咱們是同學，你也知道我沒什麼關係，這次真的是機會難得，放在平時空出來一兩個校長，像我們這種情況想都不敢想，今天就厚著臉皮求你來了。”
“老範，當了幾年副校長了？哪年當的主任？”
“咱們都是2002年畢業的，分配的時候我到了永坪鎮，當時缺物理老師，我就帶了物理課，04年中考成績我們永坪物理成績是全縣第二，06年當的教務主任，08年副校長退休了我就接了他的位置。”
“嗯，我知道了。老範，咱們是同學，我也不跟你說虛的了，你的事我盡力，你待會去找一個袁衛衛，最起碼把履歷這些弄完善些，我估計聘校長前會有一次大研判，最起碼先進大名單，後面的事再看情況。”
“是袁局長呀，他管業務，聘校長肯定能插得上手。王書記，謝謝你了！”說完，老範從包裡拿出來厚厚的一沓信封，足足有十個。
王鴻濤臉一沉說道：“老範，你這是幹什麼？”
範永明尷尬的說：“王書記，聽他們說基層的校長就這個行情，好一點的學校會更高，我不是擔心你也要活動。”
“老範，你收回去吧，現在確實有這種歪風邪氣，但你沒聽說過我有這種毛病？你的事我會重視，但是你要是搞這套，我肯定不管了，快裝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哎，好吧，我先拿走，萬一哪裡需要了，你說一聲，總不能讓你把人情貼上。”
老範走後，王鴻濤讓衛衛來趟辦公室，想問問聘校長的情況。
衛衛來的很快，進門後自己找茶葉倒水，笑著說：“書記召喚，有何指示？茶葉都放幹了，我替你解決了吧！”
“想拿你就拿走，問你個事，假期是不是動校長？”
“嗯，品局長的意思是想動，安排我把空餘位置捋出來，估計能有12個空缺。”
“我聽說校長已經明碼標價了？”
衛衛尷尬的說：“書記，可沒我的份，我感覺有這種說法，而且傳的比較兇，說是十萬起步，根據學校人數價錢不等，縣城學校的價格更高，我感覺沒那麼誇張，白局長估計應承出去幾個位置，謠言猛於虎，傳著傳著就變味了。”
“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這是你們教育局沒把工作做好，白偉民人怎麼樣？”
“在你這我就說實話了，我感覺他一般，不懂業務，按照行政那一套管教育，效果不太好，不讓搞排名，評職稱不講資歷，誰找關係就給誰，學校的積極性也不高，就這麼下去，我怕寧陽的教育要倒退。”
教育是百年大計，對一個縣城來說太重要了，但是現實中領導們往往不重視，因為搞教育投資大、見效慢，不是搞政績的捷徑，王鴻濤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書記縣長幹兩年就走了，吃虧的永遠是寧陽人。
正事談完後，衛衛說：“晚上沒活動吧？7點半巴西隊朝鮮，把小斌和老朱叫上，到我家去看球，順便喝點小酒。”
“不怕你老婆罵就行，我孤家寡人一個，肯定沒問題。”
教育局系統人多，有自己的辦公樓，回到辦公室衛衛撥通老婆的電話說：“下午弄幾個拿手菜，要在家裡招待個客人。”
劉靜說：“什麼客人，還要在家裡招待？我這都快忙死了，這兩天辦身份證的人老多了，都快累死了，你心疼一下我好不？去飯店吃吧。”
“劉靜，敢對抗組織了？晚上王書記要到家裡看球，你不想準備就算了。”
劉靜忽然調高音量說：“什麼？王書記要來？哪個王書記？”
“你小聲點，王鴻濤書記，我剛才邀請他來家裡看球。”
“那你不早說，家裡你不用管了，保證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