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粉身碎骨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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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推倒重來？”詞宋不解道。
“你父親想讓天元大陸，變為“眾生平等”的大同世界。”
說到這，寧平安擺了擺手，無奈道：“具體情況我不可以向你透露太多，當年發生的事情，現如今也已經成了禁忌，三緘其口。”
“我明白了。”詞宋點點頭，從寧平安所說的隻言片語中，他就已經猜測出自己父親要做的，到底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
眾生平等，這四個字聽起來簡單，可在這樣一個依託於封建王朝所組成的王公貴族統治的世界，真正實現卻是難如登天，不，應該比登天還要難。
“等這次五院茶會結束後，我準備遊歷各國，你可否願意跟著我一同前去？”寧平安詢問道。
“自然是願意。”
詞宋早就想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究竟是什麼樣子，正好可以跟著自己老師外出見識見識，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詞宋現在最缺少的，還是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
“好，那你就好好準備吧，我相信你在才氣宴上的表現，不會遜於你父親。對了，我和易先生已經商量過了，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去跟著新生上課了，全力準備這次的五院茶會。”
說罷，寧平安起身離開了詞宋的房間之中。
“恭送老師。”
在送別了寧平安後，詞宋就準備上床休息，可他卻發現自己書桌前的油燈已經亮起，便走上前準備將燈滅了。
可等到他走到書桌前時，卻發現他桌子上原本寫的詩詞順序變了，原本最上方的，應該是他的入墨詩，可如今竟然變成了他昨日剛寫的明代大家，于謙先生所著的《石灰吟》，顯然是有人動過。
“難道是老師看過了我寫的這幾首詩詞了？”不過詞宋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寧平安是自己的老師，看了也就看了，反正其他的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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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平安從詞宋這邊離開後，並沒有返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前往了聖人塔的頂樓上，此時房間中，顏院長正環抱著孟箬的腰肢，動作親暱，二人共同欣賞著桌上顏若詞的畫作。
“顏院長，可以下定論了，詞宋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在偽裝自己，所謂的紈絝，都只是表象。”
寧平安進門後，直接說出了他的結論。
聽到這話的孟箬臉色微變，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之中，而顏院長就像是已經得知了答案一般，輕輕的點點頭。
“我已經派人查過了，之前詞宋所做的那些惡事，最終的結果導向都是好的。”
顏院長鬆開了孟箬的手，走到了椅子前坐了下來。
“夫君，此言何意？”
孟箬不解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寧平安，難道詞宋作的惡都是假象？這不可能啊？
“娘子，詞宋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為了能夠活命，故意為之，他的本性，並不壞。”顏院長如釋重負一般，深深地撥出一口氣。
“我已經調查過了，詞宋性情大變之時，是在其五歲，五歲之前，詞宋一直是一個循規蹈矩，安分守己的孩童。可五歲之後，他便性情大變，開始作惡多端。”
“他第一次作惡時打傷的那個小販，是之前中州有名的賊人“不走空”，之前中州府尹的官印，就是被他盜竊。”寧平安緩緩說道。
“這是巧合吧？”孟箬有些不敢置通道。
聞言，寧平安並沒有反駁，而是繼續說了下去，“詞宋七歲時，打了前任中州府尹戴之川之子戴長生。整個中州都知道，戴長生自小身患疾病，當年雖然已經十二歲，但所思所想卻和幼童，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
“後來詞宋將其打成重傷，臥病在床良久後，戴長生如同開竅一般，能說會道，徹底恢復了清明，現如今，他已經與正常人無異。”
聽到這般解釋後，孟箬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不過很快，她又詢問起關於詞宋貪圖美色的傳聞。
“寧先生，那位商賈之女，還有青樓女子，又作何解釋？”
“那位商賈之女，是詞宋從另一個紈絝孫長明手中搶奪而來。孫長明的父親與那名商賈生意上有衝突，如果詞宋當時沒有出手搶奪，或許那名女子就會淪為一場生意之中的犧牲品。”
“至於那些青樓女子，有很多都巴不得讓詞宋主動來找她們。”寧平安繼續說道。
孟箬臉上的疑惑之色更甚，“為何？”
“因為詞宋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這些女子，詞宋雖然會提出很多過分要求，但事後詞宋會給她們一筆足以贖身的錢財，凡是被詞宋點到過的女子，絕大多數都已經贖身，離開了青樓。”
顏院長接過了寧平安的話，將事情繼續說了下去，“這些事情，大部分是我和寧先生親自核對過，凡是被詞宋欺凌過的人，最終結果導向都是好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想要定下讓詞宋參加五院茶會的真正原因。”
說罷，顏院長的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這小子裝了那麼多年，自從來到顏聖書院後就恢復了他的本性，看來是覺著在這裡沒有人能夠害他，看來這小子下意識的認為，在我這裡比在他父親身邊更安全。”
此時的孟箬還處在震驚之中，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和寧先生從來都不說謊話，但他們所描述的這一切，與自己之前所瞭解的詞宋完全就是兩個人，這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我今天下午去了詞宋房中，在他的書桌上看到了他這些天所寫的詩詞，每一首詩都有著不同的意境，不同的感情，甚至是不同的思想。”寧平安緩緩開口道：“其中一首讓我印象極為深刻，也讓我真正確認了，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偽裝。”
“何詩？”顏院長好奇道。
“千錘萬鑿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身碎骨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寧平安的聲音抑揚頓挫，這首詩的最後一句“要留清白在人間”，正好說明了詞宋所做的一切，都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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