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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城市，城市的人已經逃亡，畢竟沒有到最後的時刻就要爆炸了，祁鶴沒達到指定的地點。
雖說會死不少人，但比預期的要好上很多。
它抬頭仰望星空，它的身體在一寸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祁宸，你們不用擔心，這就和你們人類壽命結束一樣，而且還算是最好的結束方式，至少不是什麼病死或者出現意外而死亡。”
“我從出生那一天起，就知道了自己死亡的時候，所以一直有心理準備，現在只不過是提早了十幾分鍾而已。”
祁宸怔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世界上唯一能夠和祁鶴溝通的生靈，他知道它的全部。
他們同病相憐。
雖說一個是妖人，一個是妖獸。
但都是見不得光的。
他們的命運從出生那一刻起，就不在自己手裡，哪怕是祁宸，都必須竭力隱瞞。
他可不相信暴露了自己妖子的身份，就能得到妖族的熱情款待，沒有實力，在妖族估計也是寸步難行。
祁鶴的身體不斷縮小，從九十多米，到現在的二十多米。
它爬上了一座高樓，站在樓頂上，那座大廈被壓得鬆鬆垮垮，在不斷塌陷，但好歹也高了一些。
“有些生靈，一輩子上千年，每天修煉，也是無趣。”
“有些生靈，百年壽命，每天工作，也是無趣。”
“有些生靈，不過數月的壽命，但卻能夠完整過完一生，也算是幸福。”
“所以，沒什麼可悲的。”
它身體縮小的越來越快，不過片刻就只剩下三四米的高度。
此時，這裡已經是深夜，天空之中有一輪明月，幾縷淡淡的薄雲。
因為城市沒有了燈光，所以星辰也格外兩眼。
它努力生長身體，似乎想要碰觸到明月星光。
但它越來越矮了。
忽然，祁鶴的波動越來越劇烈。
“祁宸，我想要活下去，我不想只活六個月，我之前都是騙你的!”
“我害怕死亡，因為知道自己死亡的時間，所以我從出生開始，就在擔心死亡，我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我以為自己克服了，可是沒有啊!”
“我聽你說炎夏的烤鴨，還有糖醋里脊，風火最愛吃的燒烤、火鍋.....我也想要吃啊。”
“我不喜歡這些單純的能量，我也想要味覺。”
“我想要像個普通人那樣，走過一座座城市，看遍不同的風景，哪怕是一百年都重複過一天的生活，我也願意。”
“祁宸，我想活著!”
“既然已經讓我出生，為什麼不能讓我自己選擇以後的路。”
“其實我真的很怕死啊.....”
它已經縮小到了一個點，所有的波動都內斂了。
祁宸不知道說什麼，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因為一切都無法逆轉，以他的能力，根本幫助不了祁鶴。
喬涉星也好，祁鶴也好，自己也好，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身不由己。
這是他們這些生靈的悲哀。
最後的爆炸，璀璨而耀眼，像是要和天上的星月爭輝。
可爆炸只是一瞬，星月卻是永恆。
祁宸怔怔，他握著穗穗的手，很用力。
穗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能感受到，祁宸此刻的傷心。
爆炸範圍在不斷的擴大，瞬間蔓延過這座城市，所產生的能量輻射，朝著更遠的方向而去。
哪怕在這等地方，這一次爆炸，至少要有百萬人的死亡。
喬涉星說的對，祁宸並不是為了別人拼命的人，他只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百萬人的死亡，和祁鶴的死亡，他更在意祁鶴。
鐺鐺!
從光芒之中，忽然一道赤紅的鱗片射了出來，在地面滾了兩圈，彈射起來，又落在了祁宸的手裡。
鱗片大概有巴掌大小，上面很粗糙，但紋路都是紅色的，像是人的血管在流動。
祁鶴說，死後入土為安，祁宸默然收了起來，打算帶回去找一塊靈土安葬。
風火嗚嗚的低沉叫喚了兩聲，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爆炸還在繼續，可怕的能量衝擊波輕易的摧毀人類建造的一切。
唯獨在祁宸附近，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及，像是祁鶴為他們特地開闢了一條道路。
……
“妖獸的本尊爆炸了!”
“能量也比預測的弱了十個級別。”
“估計波及的人數，大約在一千萬人，一百萬人直接死亡，三百萬人會陸續死去，剩餘的人會有殘疾或者輻射後遺症等現象。”
研究員激動道，因為如果真的按照之前預測的那樣，至少會涉及到數億人，而後造成的災難、瘟疫也是成千上萬倍的增加。
而現在卻是最好的結果。
桑首座重重的鬆了口氣，西方神殿的奧托祭司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一摸自己的額頭滿是汗水。
“軍神如何了?”
“已經找到了，軍神大人並沒有意外，只是受傷有點嚴重，但不是致命傷，相信一個月就能夠恢復。”
會議室內傳出一陣歡呼。
甚至全世界的人類都在歡呼。
“那位妖族的老祖宗，用了數百年的時間，策劃了這兩起事件，結果全都沒有效果，現在說不定已經氣壞了。”小道門門主笑道。
“阿彌陀佛!”
“聽說妖族的那位老祖宗，在山外有一個分身，只有靈動境巔峰的實力，而我們的軍神，卻達到了鐵骨境。”
“妖族!大敗!”
“不知道山裡如何了，相信同為人類，應該也不會被妖族比下去，接下來，只要等到雙方互通，就夠一起滅殺妖族。”
“據說山裡有許多靈田，比山外多多了，天才地寶到處都是，就是連靈氣都比我們這邊的質量要好。”
“還有心法!”
“我們山外沒有心法，他們卻沒有斷了傳承，我現在的心法和我的道完全不吻合，但卻沒有合適的心法，只能將就著用。”
桑首座重重靠在椅背上，他目光有些渙散，和其他人的喜悅不同，他心裡卻有著沉甸甸的不安。
……
“有問題......”羅森嘀咕了一句，被林渝零掃了一眼。
廢話，誰都能發現有問題。
他們兩人不敢說話，老祖宗面色雖然沒變，但那七隻眼睛，卻變得身份冷然。
“失敗了，哪怕面對山裡的那些人類高手，我都沒有這麼失敗過。”
“三百年前，我橫空出世，逼得山裡的人類和妖族和平共處。”
“三百年後，我佈局一切，以當年死去妖族的鮮血和屍骨，讓山裡人吃了大虧，所以他們這一次才會勉強妥協。”
“可我卻敗在了山外!”
“一個祁宸，一個軍神。”
“真是有趣。”
老祖宗不可能不在乎現在的祁宸，因為根據情報，那靈能武器一開始的資料，就是從祁宸那裡拿到的。
他笑了。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要生氣?”
“雖然事情沒有想象之中的順利，但是結果卻是相同的，那祁宸連靈動境都沒有達到，所以很好殺。”
“修士聯盟，死了一任最高議長，短時間內也就如同一盤散沙，而且公信力會出現問題，人人都懷疑對方是間諜。”
“至於軍神.....”
“軍神不倒，人類不倒。”
“軍神那小子已經廢了。”老祖宗笑道，讓林渝零兩人一驚。
因為那樣的傷，還不足以廢掉一個鐵骨境的強者。
“是他自己遺留下來的傷勢，恐怕和當年的斷手斷腿那一次有關，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巔峰期的修為，已經在鐵骨境上都邁出了好幾步，然後現在，卻只有初入鐵骨境的實力。”
“這一次大戰後，估計會跌落到靈動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