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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宸想起那年的大雪，荔城市雖然在南方，但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大雪，特別的冷。
那年的大雪，少女被一個人領養。
祁宸怔怔的看著她被接走，看著她坐上了一輛在當時來說都已經是很奢靡的轎車。
他在雪中追著那車走了很遠很遠，那一天整個世界都是白的，從孤兒院到大馬路上沒有人，只有那車輛行駛過的車胎痕跡，以及一雙淺淺卻很長的孩童的腳印。
她走了，他要學著成長。
於是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沒哭過，也沒被人欺負過。
祁宸現在才明白，不是自己不會堅強，只是那個時候有人依賴。
就像現在，這個人不認識他了，他還是能夠笑著面對，他一點都不難過。
事實上，在之前的無數個日子裡，在看著電視機裡少女的無數個日子裡，祁宸心裡就有了預料。
他們認識，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一段友誼，十幾年沒有聯絡，也沒有見過，再見面是陌生人，也是說的過去。
更何況，當年他們太小了，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讓祁宸找一個十幾年前的小學同學，恐怕也不認識了。
你看，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都很好。
看著唐軟軟緩緩走遠，那有些顛簸的背影，她踩過一地的血，於是血紅色的鞋印一路遠去。
只是這一次，祁宸沒有去追。
你是個成年人了，應該要用成年人的思維去做事情。
“哦，愛情....”器靈感嘆了一句，見祁宸沒有回答，於是自己也沉默了。
去他媽的愛情。
祁宸一腳踩在一個修士的胸膛，那個修士嗚咽兩聲，眼珠子暴起，最終斷氣。
事實上，哪怕祁宸不動手，那人也會服毒自殺。
只是失戀的人，總是有一點暴力傾向。
“怎麼，看上那丫頭了?”喬老被人扶著走了過來，笑呵呵的揶揄道。
只是看了看祁宸的臉色，不禁感嘆道：“你要是真看上了，我可以給你去說媒，以你的條件，也足夠了。”
祁宸強打起精神，摸了摸腦袋：“喬老，您就不要打趣我了，我就是一個小粉絲而已，偶像嗎，可遠觀不可褻玩，總要保持距離，才能有一點想象的空間。”
“那我家那丫頭，你覺得如何?”
“今天的月亮還真圓啊....”祁宸抬頭望天，這裡確實能看到天空，因為頭頂上方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只不過月光照耀下，是一片血腥的世界。
喬老收起了笑容，從這裡望向四周，蒼夷滿目，救援隊和醫生已經趕來，還有修士在排查危險，發現了一些沒有引|爆的炸彈。
從舞臺到觀眾區，火星不斷冒出，到處都是人的哀嚎，慘不忍睹。
祁宸搜了搜這些修士的衣服，發現並沒有任何能夠辨別身份的證明。
“不用搜了，一般敢在這個時候來的，都是秘密培養出來，見不得人，根本查不到身份。”
喬老咳嗽了一聲，要不是祁宸的藥劑，恐怕現在已經躺在病床上。
“其實我一直反對靈氣的迴歸，但這又不是我能夠控制的，對於很多普通人而言，沒有被約束的修士，就相當於隨時都會爆炸的核武器。”
“桑老頭雖然會約束脩士，但大部分的時候，還是給修士特權.....”
“軍神那小子，有時候也只顧修煉.....”
四周的人沉默，不敢吭聲，現場也唯有喬老有資格這麼說他們。
“當年的姚封前就是個例子，因為太強大，所以失去了約束，一個沒有約束的修士，為了自己，便能做出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我相信你也體驗過。”
祁宸贊同。
“靈能武器，據說便是當年對修士的約束，是普通人和修士抗衡的一個點，至少讓普通人有威脅到修士的能力。”
“所以這一次，靈能武器絕對不能被遲家拿走。”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規矩的，如果他們率先研發出來，對我們而言，哪怕厚著臉皮，哪怕是你提供的理論基礎，除非我們真要和他們撕破臉皮，不然以後，真的要靠遲家提供靈能武器。”
“又或者，我們足以強大，那麼哪怕是他們第一個研發的，也就無所謂了。”
喬老哀嘆，忽然擺擺手，祁宸發現，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衰落了很多。
一個人的身體衰老不是最可怕的，精神上的衰老，才是無可挽回。
“算了，這些事情，已經不是我能夠管理的，我如今不過是一個將死的老頭子，也沒什麼權利，頂多有些名望。”
“今天發生的事情，總需要有人來負責，便讓我來抗吧。”
“老頭子我這身體雖然殘破，但燒一下，總能有些溫度和光芒。”
喬老看向祁宸，和藹的笑道:“遲家的事情，就只能交給你和軍神小子解決了，桑老頭估計會袖手旁觀。”
“當然，如果你對我孫女感興趣......”
祁宸哭笑不得，這個老頭思維跳躍的還真快。
全世界除了穗穗，大概只有喬老知道，靈能手槍的理論基礎是自己提供的，因為是祁宸說的，只不過他提了一句，沒有詳細說，而對方顯然也沒過多追問，更沒將這個訊息透露給軍神。
“喬老，其實我在那研究裡，稍微動了一點手腳。”祁宸實在不想欺騙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
他看得出，對方的狀態很不好，可還是擔心著遲家的事情。
他不想讓這個老人忽然哪天帶著遺憾離開。
……
體育館外，被圍了一圈又一圈，像凌雲這樣身份的人，自然周圍全是保鏢。
他沒有離開，而是焦急的盯著裡面。
“你這丫頭，你哥在裡面，你怎麼都不擔心呢。”凌雲看向穗穗，見對方無精打采的發呆。
穗穗回神:“你不用擔心他了，他估計現在樂的很。”
搞什麼?
他不明白為何穗穗一臉的怨念。
而在此期間，凌雲的手機不斷響起，那是一個沒有姓名的號碼，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只是對於那個將他一家人差點毀了的人，對於這個沒有任何親情的人，他不想接。
“少爺，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回去幹嗎，這裡又不危險，喬老都進去了，我怎麼能回去。”他擦擦汗水，明明天氣很冷，怎麼會冒這麼多汗。
忽然，那邊一陣騷動。
“唐軟軟出來了，你哥總該出來了吧。”
遲穗穗終於起身，她還不夠高，被人群擋著，所以她奮力的撥開人群。
她看到了唐軟軟，可是沒看到祁宸。
“我哥呢?”她大叫。
唐軟軟停下腳步，她淡藍色的頭髮上都是血，她的脖子上還有刺眼的傷口。
“誰是你哥?”她轉頭，看見了一個面板略黑的普通女生。
“祁宸啊。”穗穗不滿道。
祁宸？
就是那個救自己的修士。
她略微一頓，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知道了很久很久。
而且她很困惑，這小女生，要找祁宸為什麼要問自己，除非那祁宸很明確的要來救自己。
“他沒事....還在裡面，他是你哥哥嗎，我很感謝他救了我。”
唐軟軟抬頭，又看見了凌雲，她雖然沒見過，但卻見過對方身邊的管家，自然知道身份。
原本還想要給穗穗自己的聯絡方式，但現在卻打消了念頭，在眾人的攙扶下，匆忙離開。
“這小子還真是好樣的，竟然英雄救美成功了。”凌雲嘖嘖有聲。
“恩。”穗穗哼了一聲，只不過心。
這一句，是從鼻腔裡出來的，像是有些懊惱，又有些高興。
因為她看得出，唐軟軟已經不認識祁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