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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宸所在的車隊，已經來到了佛門外圍。
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佛門也不同。
對莫關天而言，這佛門便是一個仇恨之地，巨大的門口，唯有那兩尊佛鷹。
而對祁宸等人而言，佛門太過威嚴，有一種衝擊靈魂的震撼。
硃紅色的城牆，並不顯得庸俗，反而像是僧人的袈裟那般，帶著悠遠寧靜。
佛門無門!
所謂的門，只是一處通道，並沒有明確的城門，然而眾人來往有序，並沒有因此而發生擁擠。
哪怕有人不信佛門，但也信光明。
這是一個光明的世界。
“向外求勝無邊，向內求安寧靜。”祁宸默唸，這一行字，就刻印在最顯眼的位置，金色的字跡像是陽光燙上般，並不耀眼，但卻顯眼。
“意境不錯，但這字，還真爛....”祁宸喃喃。
這字，只是形好看，但寫的人，絕對不好看。
“字爛?”一旁的施綰綰聽到這話，本來還想要反駁，可一想到這傢伙已經兩次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還是小成的聖體，也便將那股不耐煩壓了下來。
因為這字，是那位門外僧寫的。
當年佛門的城牆本毀了大半，千年前寫的東西也自然被毀了，所以門外僧便依照前人的字，寫了一遍。
而她手裡的法器玉碗，也是那位門外僧所留，這些年來，透過參悟玉碗上的痕跡，她才走到這一步。
而且，門外僧的字，是公認的好字，他們家裡就收藏有一副。
“諸位，那就告辭了。”祁宸拱手，並不想和這幫人一起呆下去。
施綰綰和朱永東謝過，也沒有挽留，那兩位行刺的僧人，被他們關押在最後的車廂內，等會要交給佛門。
他們先行一步，車隊緩緩進了佛門。
施綰綰儀態大方，有些倨傲，在車廂裡微微出神。
“小姐，還在想著玉碗的事情嗎?”朱永東笑道。
玉碗很普通，但既然是一位幻海境強者所留，自然也就不普通，至少上面的一些痕跡，都是強者的感悟。
這些年來，她也領悟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她想要依靠著這隻玉碗，在佛門結下一段善緣，對將來的修行也有利。
“現在這玉碗，對我而言的作用倒不是很大，我倒不介意歸還佛門，只是希望能夠得到相應的報酬。”
他們如約而至，來歸還這玉碗。
只不過，當年她父親，可是花費了不小代價，才拿到這玉碗，當然，她對玉碗背後的主人門外僧，並非太瞭解，那是佛門的禁忌，很少有人敢提及。
馬車停了。
還沒有到達他們預定的住處，所以施綰綰皺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
朱永東掀開簾子，表情有些古怪:“小姐，是一個男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說是讓我們下來算命。”
“算命?
“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是佛門，而不是道門。”施綰綰愕然，不過卻被激起了好奇心。
誰敢在這佛門聖地擺算命的攤，這不是打臉嗎。
她走下了馬車，看了一眼黑著臉的謝安，此人眉宇正氣，有一股天然的正義感，倒是令人驚訝。
當然，算命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後那道士。
謝安看不懂，但卻將施綰綰迎到了莫關天的面前。
施綰綰打量著莫關天，心中有些詫異，就這樣的人，敢在這裡算命?
“道長，有何事?”
莫關天委婉一笑，隨手倒了一杯清茶，上面有幾根碧綠色的葉子飄浮。
“姑娘，我見你身上有煞氣，所以便為你算一命，不用錢財，只為獲一份氣運，你看如何。”
施綰綰也不糾結，這要是放在山外，自然有人不信，但在山裡，道門乃是大勢力，其中的推演是有據可循。
“道長，如何算?”
“你將這杯茶，倒在這紙上。”施綰綰捲起袖口，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臂，只是小臂上有一顆硃紅色的痣。
她端起茶，輕輕往白紙上一灑。
茶水沒入白紙，竟然變成了紅色，流過的痕跡，隱隱形成一個“煞”字。
朱永東皺起眉頭，施綰綰同樣有些心驚。
道門的算術，十分準確，這人敢在佛門擺下攤子，自然是有兩把刷子。
“姑娘的名字，本意綰綰青絲，現在卻為石宛碗?”莫關天一臉高深莫測。
“道長你怎麼知道?”
“姑娘不必著急，我測算了一下，發現姑娘小時候就有摔碗的習慣，所以名字裡就帶著個碗字。”
“確實如此，家父後來還特意來佛門，求了個摔不碎的玉碗。”
莫關天眉目凝重:“這就是罪魁禍首了，所謂摔碗摔碗，自然是碎碎平安，現在碗都不碎了，怎麼會平安，姑娘你這一路上來，是否有人因為一個碗想要殺你?”
“正是如此。”朱永東連道，劍門對佛門沒什麼好感，但和道門的關係卻不錯，所以朱永東對莫關天的話很相信。
朱永東點了點頭，從懷裡取出那個玉碗。
莫關天恩了一聲:“就是這個碗了，如果姑娘在佛門裡還帶著，恐怕有不小的禍端，因為憑藉著姑娘的本事，還摔不碎這個碗。”
“這樣，如果姑娘願意的話，我願意以這串鏈子和你交換，你看如何?”
莫關天取出買的那串鏈子。
原本只是普通的鏈子，但此時，忽然散發出一股極其特殊的光輝。
施綰綰目瞪口呆，這種鏈子一路上來自然看了許多，但眼前的這一串，上面那顆佛珠，氤氳的光明力量，未免太濃重了，而且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佛性。
“這枚鏈子上的佛珠，乃是經過現任光明大住持的手，大住持唸經的時候，正好摸過這顆佛珠。”
“只是，我道門不屑於這種東西，反倒是姑娘那碗，本身還有點價值。”
光明大住持!
兩人這一次是真的嚇到了。
光明大住持那是何等人物，傳聞已經到達了幻海境巔峰，隨時都能進入到造化境的存在。
他是光明的代表人之一。
施綰綰心情激動，她最看重的，不是手鍊，而是這手鍊和光明大住持的聯絡。
佛說，只結有緣人。
光明大住持一生從未收徒，放出話來，也只收有緣人。
而這，是不是她的機緣?
玉碗雖然是一位幻海境高僧的，但比起光明大主持，顯然差得太遠了。
“只是....我們已經答應，將這玉碗，於今日交還給佛門。”
朱永東連忙道:“小姐，你想想看，你將這玉碗交給佛門好，還是將這串手鍊交給佛門好?”
“對佛門來說，哪一樣比較重要?”
“自然是手鍊。”
“等光明大住持回來，或者你在人神宴上見到大主持，憑藉著這手鍊，說不定能夠與之對話。”
“老爺年紀大了，他說過，他能夠突破到通變境，已經是極限，小姐如果在這個年代，有光明大主持指點，進入到幻海境都有可能。”
“再不濟，也是一樁善緣。”
施綰綰被說服了，看向莫關天道:“道長，我願意交換，只是這種玉碗不會給道長您帶來災難嗎?”
“禍兮福所倚，誰知道呢。”莫關天高深莫測道。
施綰綰拿著手鍊，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莫關天看著那玉碗，怔怔出神:“死禿頭，你一定沒有想到，你以此想要的徒弟，被我截胡了，就憑你還想要一個赤光體質傳人，你就是要聖子當徒弟，我都給你攪和了。”
莫關天大笑三聲，謝安看到他眼角有淚。
謝安問道:“師尊，這碗拿來幹嘛?”
“泡飯。”
莫關天拿著施綰綰給的算命錢，還真去了一家酒館，用玉碗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