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婚之老房子著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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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半。
天剛矇矇亮，男人已經做完幾組運動，全身暴汗，黑色的運動服被浸溼。
交臂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鏡子裡的男人修長挺拔，寬肩窄臀，每一處線條都清晰結實，脖頸上的汗水從胸肌一路下滑到塊狀分明的腹肌。
這自然是常年保持鍛鍊的結果。
他不喜歡失控感。長胖，身材走樣也屬於失控的一種。
他做事有精確的計劃表，不管是春夏秋冬，還是徹夜工作，他都嚴格執行著自己的鍛鍊計劃。
這會讓他頭腦清醒，身體更有活力。
無論做什麼事，都需要一副好的身體。
他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張梨花帶雨的脆弱面孔，
不知道她的身體好些了嗎......
沈裕愣了下，隨即拿毛巾擦了擦汗，停止了胡思亂想。
*
“沈總，這些是需要您簽名的。”
馮秘書把幾份檔案放到辦公桌上。
沈裕擺開看了看，從中抽出一份信用卡賬單，看著上面的數字，冷笑了下，
“杭歆然現在在哪？”
“夫人......已經轉院了，現在好像在澳大利亞養傷......”
沈裕眼簾微垂，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語氣平靜而漠然：
“她這是知道事情敗露了，在躲我呢。”
罷了，就算是離婚，也不急於一時。
尤其是他們這種利益錯雜的家庭，打離婚官司都要很久。
“先把這張信用卡停掉。”
“好的。”
馮秘書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又聽到老闆開口，
“那份......資料蒐集完了嗎？”
什麼資料啊？
馮秘書呆住，腦子不停回憶被自己遺漏的資料......
沒想起來。
他希望老闆給點提示，但男人只是低頭看著合同，好像剛剛只是隨口一問。
“算了，你走吧。”
男人皺眉擺擺手，把他趕出了辦公室。
一路上馮秘書都在冥思苦想，走到衛生間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他想起來了！
那張結婚照！
那個醫院裡的女人！
沈總要的是她的資料！
馮秘書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但是不能跟周圍人訴說，臉憋得通紅。同事以為他急著拉肚子，連忙把坑位讓給了他。
但是......後面沈總又表示不要資料了。
馮秘書感覺自己就像是皇帝身邊的太監，不光得聽從指令，還得揣摩聖意。
那自己還要不要做這份資料呢？
*
今天醫生告訴明瑤一個好訊息。
經過了兩次手術，陳珂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CT結果良好。
雖然還是昏迷狀態，但可以從急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
有人說，當你覺得人生痛苦的時候，就去醫院看看，這裡有些人渴望生命但身患絕症，也有的人因病痛苦，生不如死。
看到了那些人，你就會慶幸，至少自己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明瑤沒有覺得慶幸，只覺得壓抑。
陳珂搬進了一間四人病房，住在這裡的都是類似的病症患者，隔壁床上也是一位遭到車禍的病人，是一位中年女性，據說過兩年就退休了，但現在躺在病床上昏迷兩個月了還沒有甦醒。
明瑤打聽了下，像陳珂這樣的情況，有幾個星期就漸漸有意識的，也有在病床上躺了兩三年還一點反應也沒有的......
病房裡的人進進出出，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疲憊。
明瑤給陳珂擦了擦臉和手，看著毫無反應的他，內心五味雜陳，走到醫院樓梯口處眺望遠方。
最近又降溫了，冷的入骨，明瑤穿著羽絨服都感覺寒氣逼人，但儘管如此，她寧願站在這裡受凍，也不想回到那個病房裡。
總感覺喘不上氣。
手伸到兜裡取暖，意外觸碰到了一個硬紙盒，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包煙。
明瑤愣了愣，這才想起，前幾天她撞到了一個班上的男生在樓道里抽菸，明瑤被嚇了一跳，因為那男生學習成績很好，平時也一副很乖很安靜的模樣，沒想到竟如此熟練的吞雲吐霧。
男生看到明瑤後卻一點都不慌張，還笑嘻嘻的告訴明瑤抽菸能舒緩壓力，提高學習成績，拜託明瑤不要通知家長。
明瑤只好拿出老師的派頭，對他說教了一通，把煙沒收了。
當時隨手把煙盒揣到了衣兜裡，之後就把這件事忘了。
明瑤仔細的打量著這盒煙。
她從小就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小時候聽家長的話，長大後聽老師的話，連上大學的時候都從不曠課，早睡早起。
也許小時候是不敢做，久而久之，‘遵守規則‘便刻入神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那麼，那些不遵守規則的人......
他們在想什麼呢？
明瑤的腦海中浮現出抽菸的男生笑嘻嘻的臉，又想起那段行車記錄儀裡的曖昧聲音......
手指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
含到嘴裡的時候明瑤才想起，她身上根本沒有打火機。
尷尬的笑了笑，剛想把煙從口中拿出，一隻方形黃銅色的復古打火機遞到了她面前。
明瑤回頭一看，嘴裡的煙差一點嚇掉。
“沈、沈先生？”
站在面前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穿著一件深灰色大衣，氣質卓然，骨骼分明的手裡還舉著那隻精巧的打火機。
“你不點菸了嗎？”
明瑤連忙搖搖頭，把煙從口中拿出來攥在手裡，像是個被老師抓到錯處的學生，只不過明瑤沒有那個男生那麼好的心裡素質。
雖然沈先生一表人才，還幫自己解決了大麻煩，但不知為何，明瑤有些怕他，甚至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沈裕收回打火機，上前幾步，走到窗邊和明瑤並列，眼神看向窗外。
這麼幹站著也不是個事兒。
明瑤開口想問‘您來醫院有事嗎？’，隨即想到他的妻子跟陳珂同時出了車禍，他來醫院肯定是來看妻子的。
對於他的妻子，明瑤一直處於迴避的態度，於是換了個話題。
“沈先生，你也吸菸嗎？”
“嗯。”
“是為了舒緩壓力嗎？”明瑤問。
“這是一種誤解，實際上抽菸並不能舒緩壓力。”沈裕看向她，認真地說：
“我吸菸是出於社交需求，做生意的人往往都有吸菸喝酒的習慣，透過給對方遞煙、點菸的動作，可以快速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明瑤點點頭表示明白，腦子裡想著待會吃飯吃點啥好。
“吸菸對身體危害很大，儘量還是少抽。”沈裕最後補充道。
明瑤忙解釋道，“我知道的，這煙不是我買的，是我從學生那裡沒收的。”
沈裕：“宋小姐是教師？”
明瑤：“對，實驗中學的語文老師。”
“這工作很適合你。”沈裕看著她，嘴角有一抹笑意，很柔和。
“很多人都這麼說。”明瑤轉頭，眼睛看向窗外，“沈先生是做什麼的？”
“我麼，做些小生意而已。”男人支肘搭在窗邊，看起來有些慵懶，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眉眼輪廓立體深邃，渾身氣質矜貴又有些散漫。
明瑤知道他這肯定是謙虛的說法，心裡不禁有些微微的疑惑。
夜深人靜時，她也曾思索，陳珂為什麼要出軌？
畢竟他們感情很穩定，而且在車禍之前，她並沒察覺到陳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沒有新鮮感了，普通夫妻尚有七年之癢，更何況他們都已經認識二十多年。或許是因為自己性格太溫吞，很多事情都需要依靠陳珂才能下決定。或許是因為出軌物件很漂亮很有魅力......
但從這幾次的接觸來看，沈裕絕對算的上是世俗意義的上的優質男人，雖然看上去有些距離感但做事妥帖又細心。
陳珂雖然也不差，但跟他比起來的話......
一個天一個地。
所以，他的妻子為什麼會出軌陳珂呢？
難道沈先生私下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