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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瑤，你這次成績進了年級前五十了！”
下課後，明瑤的後座同學彭莎莎，高興地過來通知她的模擬考試排名。
明瑤也很高興。
她的讀書天賦一般，往往需要別人兩倍的努力，再加上額外的課後補習，才能夠提高成績。
不像聞璟，不僅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明瑤有一次去他的書房，還看到他正在翻看大學科目類的書。
馬上就要中考了，明瑤要是還想跟聞璟同一所高中的話，就得一直維持在年級排名前列。這對明瑤來說，是有一定難度的。
譚康對教育一向抓的很緊，有時考試成績稍微倒退一點，他的臉色就會很難看。
不僅是明瑤，譚康對譚鶴羽的要求甚至要更嚴格一些。
譚鶴羽的成績也一直很好，基本都在年級前五名內徘徊，還參加過幾項含金量很高的物理競賽。
下午有一節體育課。
明瑤因為腹痛跟老師請了假，在操場看臺上休息。
明瑤手裡拿著的水瓶漸漸失去溫度，她慢慢起身，走到學校水房裡去接一杯熱水。
水房後面是一片連在一起的雜物室，用來堆放體育器材和建築用品，很少有人到這邊來。
但明瑤卻在走出水房之後，聽到了幾聲極為隱秘的悶哼聲。
明瑤細眉微蹙，腳步輕輕的走到雜物室前，門窗破損，那悶哼和慘呼聲也愈加清晰。
“......我錯了，對不起......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好奇心起，明瑤小心翼翼的湊到縫隙處，觀察雜物室內的情景。
只見裡面或站或坐著幾個個子高挑的男生，室內昏暗，具都看不清楚幾人相貌。
而在他們中間，還跪趴著一個男生，頭髮凌亂，身上一片髒汙，此時正一邊嗚咽一邊求饒。
明瑤大氣都不敢出，驚恐的捂住嘴，轉身想要離開此處。
就在此時，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看你這副沒用的樣子，真倒胃口，跟老師舉報的時候不是挺義正言辭的嗎？”
一個身材清瘦，穿著白襯衫的男生哼笑一聲，從坐墊上站起來，緩緩走到近前。
兩指夾著菸捲，猩紅火光忽明忽滅，周身煙霧飄渺，有些看不清楚面容。
他一腳踢在男生肩膀上，男生‘咚’的一聲後腦勺著地，痛苦的叫喊出聲。
下一刻，一個燃燒的菸頭落入了他的嘴裡。
男生噎了一下，隨即捂著喉嚨瘋狂的咳嗽起來，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周圍的男生紛紛嗤笑出聲，為首的男生也輕輕地笑了起來。
明瑤微不可察的輕抽了口氣。
那一臉嘲諷笑意，正在霸凌同學的男生，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譚鶴羽。
此刻他的模樣，跟在家裡的舉止有禮的樣子完全不同。
眸若寒星，唇角微勾，眉宇間帶著一種天真的邪惡。
和在明瑤記憶裡第一次見他的樣子緩緩重疊。
明瑤輕輕後退一步。
譚鶴羽似有所察，微一偏頭，對上了明瑤驚恐瞪圓的雙眸。
明瑤身子一顫，轉身快步離開。
但還沒走幾步，手腕便被猛地攥住狠狠一拽。
明瑤的後背猛地碰到了牆上，譚鶴羽俯身緊盯著她，他的個子比明瑤高出許多，此時壓迫感極強。
“你、你要幹什麼......”
明瑤肩膀輕輕顫抖，腦中不斷回想著剛才他對男同學做出狠辣行為，眼眶泛紅，眸裡泛起水色。
第一次見面譚鶴羽就給明瑤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表現得循規蹈矩的，她還以為譚鶴羽已經變好了呢。
譚鶴羽微微斂眸，看著明瑤帶著驚恐之色，淚光閃爍的眼睛。
眸光有些複雜。
這些年他一直將面具戴的很完美，隱藏了自己的黑暗面。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支配著他做出這些行為。
不知為何，他並不想讓明瑤看到他的這一面......
他輕輕抬起手，想要為明瑤拭去眼角流出的淚水。
明瑤卻以為譚鶴羽要打她，害怕的偏過頭緊閉上雙眼。
“我......”譚鶴羽語氣艱澀。
突然手腕傳來一陣刺痛，整條手臂都變得麻木，譚鶴羽緊擰住眉頭。
明瑤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草木清香，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聞璟面色冷淡的站在身前，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牢牢的制住譚鶴羽。
“哥哥......”
明瑤的淚水奪眶而出，撲到了聞璟懷裡。
聞璟鬆開譚鶴羽手上的穴道。
譚鶴羽退後兩步，捂住手臂，眼神自下而上的冷冷的盯著聞璟。
驟然一聲尖銳的哨音響起——
“那邊幾個人圍在那裡幹什麼呢！快點回來上課！”
體育老師在遠處大聲喊著。
明瑤抽抽鼻子，拉著聞璟的手臂離開現場。
譚鶴羽盯著兩人的背影，俊秀面孔微微扭曲，猛地一拳砸到了牆上。
......
那之後不久，學校發生了一件大事。
幾名學生向學校聯合舉報以譚鶴羽為首的幾人對他們實施辱罵、毆打等侮辱性行為，對他們的身心造成了嚴重傷害。
經學校教務處查證，情況屬實。
對譚鶴羽等同學做出記過、停課等處罰行為。
譚康從學校辦公室回來以後勃然大怒。
他一向注重名聲，在市裡是有名的優秀企業家，做了許多慈善專案，還被政府表彰過。
譚鶴羽的行為簡直讓他面上無光。
到家之後，陰沉著臉拿著皮鞭把譚鶴羽抽的滿身血痕。
譚鶴羽咬牙悶聲不吭，蘇心怡心疼的淚流滿面，明瑤躲在自己房間裡瑟瑟發抖。
隨後譚鶴羽沒再去學校。
待在家裡由家庭教師補課，幾個月後參加了中考。
成績很不錯，被譚康安排進了以‘軍營’出名的高中，學校管理極為嚴苛，學生全部住宿制，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
明瑤中考超常發揮，順利和聞璟升入重點高中。
高中三年裡，明瑤只在寒暑假才會和譚鶴羽碰面。
每次見面，都感覺到譚鶴羽變得越來越沉鬱，也越來越讓人看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