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家的葬禮（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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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叫聲穿透力極強，傳進房間，頂上的燈也隨之閃了一閃。
小白握緊夏其妙的手腕，雖然感受到的溫度和她自己的差不多，但給予她無限的溫暖。
“可能有人出事了，”她嚥了咽口水，“我們不出去……吧？”
“不出去。”
外面又沒有租客備選，夏其妙可不想湊這個熱鬧。
從小白剛才的夢境判斷，這一家都是受害者。
張家婆婆在裡面扮演的角色尚不清晰，但她應該蠻有地位，既然她已經拒絕過自己的提議，那其他幾位估計也不會同意。
至於加害者，完全不在她的租客考慮範圍內，她又不是會把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的傻子。
聞言，小白松了一口氣，也鬆開了手。
她沒注意到自己剛才力氣太大，姐姐的手腕都被她捏紅了一圈。
夏其妙自己不甚在意，放下袖子擋起來就算沒這回事。
“姐姐你睡吧，接下來我守夜，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風吹草動的。”小白起身，信心滿滿地保證道。
夏其妙沒應，拿出一個光圈，往上一扔就擴張到能夠籠罩住床的大小。
【道具-A級光牢】
描述：最長半徑一米，可以隨著使用者心意調節大小，最久維持時間為8小時，每次副本使用次數為1次。光照範圍內自動形成小型領域，能夠自動抵禦詭王以下的所有攻擊、汙染、侵蝕，使用後不可移動。若無道具所有者允許，則不得進入。
評價：裡面出得去，外面進不來。（來自某不知名翅膀）
“一起好好休息吧。”夏其妙之前沒有拿出來用，是因為情報不足，以為還要在這邊磨兩天，但現在有了新進度，明天應該就能大決戰了。
這光照暖洋洋的，讓小白安心不少。
只是她剛睡醒，還睡不著，她墨跡了一會開口問道：“姐姐，你睡著了嗎？”
“沒。”
“哦，哦，”她翻了個身，朝向這邊，“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你為什麼會選擇幫我？”她終於問出最想知道的事情，她全身上下最有用的只有她的天賦，而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向她伸出了手。
她明明強到可以單獨行動，但還是帶上了她這個拖油瓶。
久久沒有得到迴音，在她以為對方已經睡著的時候，她聽到了回答。
“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弟弟。”
小白聽到這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長頭髮，她想問自己像個男生嗎，但很快意識到這是個蠢問題，在說出之前就閉上了嘴。
“跟你差不多大，有點笨，軟弱，是個哭包。”
怎麼感覺在罵她，不確定，再聽聽。
“有時候卻意外有眼力見，勇敢和堅韌。”
這感覺是在誇了。
“我希望有人遇見他的時候，也能給他一次活下去的機會。”
聽到這，小白真心祝願道：“姐姐，你們兩個肯定能夠長長久久幸福地活著的。”
然後，她聽見了一聲笑。
“那沒有辦法了，他已經死了。”
“睡吧，小白，明天見。”
夏其妙在副本里也是一夜無夢。
還好她天賦不是小白要做夢的那個，不然就廢了。
光圈時長還剩四小時，她沒打算收起，每次副本只能使用一次的道具，怎麼也得發揮它的最大價值。
她就這麼放著，要是遇到棘手的詭物就把它引到這裡來，她好站在裡面跟它對打。
不過應該棘手不到哪裡去，對面只有一個，而她這邊，有張家一家，還有那麼多玩家，不至於群毆還打不過。
要是打不過，那就不是E級副本了，建議改成S級。
她走出去，發現小楊門前的香灰有一排腳印，看方向，是從屋裡走到屋外的。
昨天晚上他出去了，那聲尖叫是他的？
不知死活。
夏其妙看了一眼，牆上鐘的指標已經指到八，但只有她一個人起了。
她腳尖一轉，邁向小楊的房間，發現那中年男人也不在，裡面空無一人。
她在垃圾桶裡看到日曆的殘片，邊緣上還有被燒燬的焦痕。
果然，副本里面是有時間提示的。
她打量了房間，沒有遭受過猛烈打鬥的痕跡，只有床被稍顯凌亂。
她繞了一圈，轉頭去敲102。
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聲劃破了樓道的安寧，102的門被開啟，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跑了出來，是那個中年男人，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看見有人站在門外，他更害怕了，直接跑過她衝進了101。
夏其妙視力很好，看見他手裡抓的是一塊木頭，不知道和小白夢裡的是不是同一塊。
“他也不是？”她看見張家婆婆慢慢悠悠地出來，隨口問道。
“不是。”
“你們是根據什麼順序查人的？”
張家婆婆看了她一眼，那雙眼睛已經渾得辨不清黑白：“惡意。”
夏其妙比她高，視線能夠輕鬆地越過她的頭頂，房間裡多了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是多了一具屍體。
小楊以詭異的姿勢蜷縮在棺材邊，那是正常人擺不出來的姿勢，除非骨頭斷了。
說她沒有同理心也好，說她冷漠無情也罷，夏其妙看到他的屍體，沒有任何的可惜，也沒有兔死狐悲的傷感，只覺得他是活該。
她不願意再浪費眼神，於是改為注視張家婆婆，微笑著：“你不覺得現在的房間太小了嗎？放三個棺材都有點擁擠了。”
“我這邊有新房出租，在幸福家園。這是詭界知名樓盤，環境優美，鄰里和睦，住戶幸福，租房的不二選擇。”
她還沒說完，就聽見長嘆，聽起來的感覺卻像是風經過樹葉摩擦後的聲音。
“我已經有歸處了，”張家婆婆還是拒絕，但她鬆了口子，“不過，等事情結束，你或許可以問問她。”
單指誰？夏其妙原本還想把一家子都招了，然後按人頭收費，看樣子計劃要落空了。
不過她不氣餒，依然微笑著：“好，為了慶祝我們即將籤成的契約，我可以向你指認出它。”
“……它包了人皮，不是那麼輕易能被發現的。”
夏其妙聽出來這是在委婉地質疑她，於是做出請的姿勢。
“只是包了皮，又不是真的人，處處都是破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