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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月英這回還真大方了一回,不止給林安安回信了,匯回來五元錢,一斤肉票和一張工業票。還另外給林長喜郵了個包裹來了,說家裡孩子穿不了的衣服,給孩子穿。另外自己的一套舊衣服也寄回來給朱小蘭了。

這些東西自然不能同一天拿回來。林長喜就把自己的東西放自己上班的地方存著。先把林安安的信拿回來了。他也沒敢偷看。自家兩口子的看看無所謂,別人的可就不好偷看了。畢竟上崗前他也是受過培訓的。偷看信件是很嚴重的問題。

林安安數著日子呢,可算是拿到信件了。

還知道加急寄回來,還算不錯。

林家其他人還準備一起看信來著,林安安拿著就進屋去了。

這可讓人心癢癢了,都找林長喜打聽到底匯多少錢回來了。不過林長喜不知道。匯款單放信封裡面了,他也沒看。

林安安先拆的匯款單,看到只有五元的數額,頓時不高興了。看信都提不起啥情緒了。不過還是拆了看看。還得從信中看看林常勝對此事的態度。

信裡面告訴林安安,已經匯了五元錢回來了。這是給林安安的營養費。

徐月英在信中說起林常勝工作是多麼繁忙,不要去打擾他的工作,要不然林常勝要發脾氣。又說起家裡多麼困難,城裡花銷多大。甚至誇張的說家裡平時連大米都吃不起。吃紅薯度日。

這是以為林安安沒見過世面呢。

就看那龍鳳胎弟妹,就知道人家吃得多好了。那可不是紅薯養出來的臉色。

林安安把這信都沒看完放一邊了。“這是在放屁呢。”忍不住爆粗口了。

但是林安安已經看出來了,那八塊錢的標準大概就是後媽定下來的了。

她那個不負責的爸大概是不知道的。因為如果林常勝知道,這封信裡面大概會理直氣壯把林安安先批一頓,而不是賣慘,然後又威脅。一般這種情況就是沒底氣的狀態。說明後媽是心虛的。

當然了,這也不代表她爸沒責任,林安安覺得這樣不管不問的爸,更渣。

對於別人來說,他是一個英雄。但是對林安安來說,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父親。別人都可以誇讚他,但是林安安可以跳起腳指責他!

自己的孩子不管,還指望後媽管?

回頭後媽苛待了,他是不是就能攤手說不知道,就能一點責任都不負了?這種人真是讓人發脾氣都不能發痛快的。

而且能被如此低劣的手段隱瞞十幾年,正是說明他壓根沒把這個孩子放一點在心上,也不願意花一點心思。否則就隨口關心一句,問一句,主人格就不用吃那麼多苦了!

這情況沒能讓林安安對林常勝的印象好轉,依然維持著渣爹的形象。

唯一的好處只是林安安目前不需要直接和林常勝對上。他依然可以作為林安安牽制林家其他人的一座山。

而且以後進城的機會也更大。

畢竟這代表著他不負責任,但是也說明他不會對自己直接表達惡意。

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良心,都是林安安可以利用的地方。

例如現在就可以直接找他給自己生活費。

徐月英敢給她砍掉一大截,她就敢給林常勝打電話。

以為她說打電話到部隊是鬧著玩呢?找爸要錢這事兒,那還不是得心應手?

第二天林安安就準備去縣裡郵局領錢,順道打個電話給林常勝。

孫銀花心癢癢了一晚上,早上看到林安安就忍不住問,“你爸給你寄了多少錢回來了?”

“就五塊錢。”林安安嘆氣,“真是小氣。”

這數字震驚全家人,五塊錢!

以前一年才八塊呢,現在安安開個口,就直接給五塊錢回來了?

“以後每年就多給五塊錢了?”孫銀花問道。

林安安無語,“五塊錢值當我去寫封信?這是每月的標準。但是我肯定不同意這個標準的。”

林安安現在可缺錢了,雖然吃飯啥的不用錢,讓家裡人養著。可是營養品家裡是拿不出來的。這一家子人自己臉色也不算健康。她是指望不上這些人了。另外衣服鞋子都很欠缺,這都需要錢置辦。五塊錢夠買啥?

她還準備去下館子呢!五塊錢能吃幾頓肉?

林家人卻被她這每月五塊錢的標準給驚呆了,只覺得老二真的太大方了。

孩子一開口,這立馬就鳥槍換炮?

一年八元變成每月五元?算下來,一年五六十啊。

一個孩子能花這麼多錢嗎?

林老頭和孫老太這兩位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以前覺得兩人每年二十元養老錢,那是隊裡獨一份兒。很滿足。

現在才發現,原來這都不算啥的。和安安這比起來,他們這當爹媽的簡直不值錢!

林安安看兩人那表情,心裡也開心了。這老林家人再也不能團結在林常勝和徐月英的周圍。

她還真佩服她後媽,以往寄錢的時候,兩老二十元,算下來每人十元標準。然後給林安安八元。兩老自然覺得自己比孩子多兩元錢,就會很滿足。不會覺得少,也不會找自己兒子開口。

現在她就要打破這個平衡。

以後沒準能讓這兩位幫著自己一起壓制林常勝。所以可不能讓老林家團結了。

孫銀花心裡不舒坦,嘴裡也沒空著,讓林安安把匯款單拿出來,到時候讓林長喜幫著去縣裡取錢。然後交給自己保管。

“你一個孩子,手裡拿那麼多錢幹啥?奶給你存起來,以後慢慢花。”

“不給!我的!”林安安很是堅定,“我憑本事要的錢,幹啥給你們?八塊錢都給我坑走了,現在我可不放心交給奶。”

孫銀花伸手就想掐她。

林安安沒等她靠近就大喊,“啊,奶殺人了,頭疼!”聲音很大,把孫銀花嚇了一跳。

“我都沒碰你。”

“讓你碰上就晚了。誰搶我的錢,我就去公安局告狀,告你們謀財害命。我上次去縣裡已經找婦聯的打聽清楚了,這事兒有人管。”

“你還真找人打聽這事兒?”孫銀花瞪眼。

林家其他人也看著她。都敢找老二要錢了,不會真的去外面亂說了吧。

林安安道,“放心吧,人家也不認識你們。我就隨口問一句,也沒說是咱家呢。這不是得準備好嗎?只要你們不搶我的東西,這個家就是安寧的。”

不管事兒的林水根老爺子又氣得拍桌子了。嘴裡罵罵咧咧的,“翻天了,真是翻天了!”他平時基本動手不動口,這會兒不能動手,又不是很會罵,都要憋壞了。

這事兒,其他人就不好摻和了。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都沒開口。上次八塊錢的事兒就讓他們一身泥,現在可不敢打林安安生活費的主意。這丫頭已經用行動證明,她真的敢找老二,老二也真的管她!

倒是林有城回屋裡就找他爸要錢。也想增加生活費。林安安每個月都有五塊錢的生活費,自己一個高中生,準大學生,每個月就一塊錢,是不是太少了?在縣城和同學下館子都不敢。

林長福心裡還不平衡呢,聽到兒子要錢,頓時發脾氣,“咋少了,你又沒啥機會花錢。食堂裡糧食每月按時給你換成糧票。你還有啥想的?伙食標準也是二等餐,有菜有飯!有時候還能吃上一等餐,你還有啥不滿足的?”

吳秀紅趕緊安撫,“行了,孩子也是心裡不舒坦。安安一個丫頭片子,每個月都有五塊錢呢。”

“那讓他給老二當兒子去!”林長福吼道,“我可沒那個本事!”他心裡還不舒坦呢。他當大隊倉管員,每個月補貼的工分算下來,年底還能從公社拿六七十塊錢……在農村算是不錯了。其他人家年底工分不夠的,還要倒欠大隊的錢呢。

他可是拿工資的人!

可老二呢,擺擺手就是五塊錢給閨女花了。

都是兄弟,這差距是真大。

林長福心裡苦。

他苦,兒子也苦!

大兒子要錢沒要到,臉色很不好,心裡越發的覺得自己沒投好胎。二兒子也開口了,也想要零花錢了。

林安安那丫頭都有錢了,自己卻沒有。

“人家五塊,我五毛都沒?”

吳秀紅滿頭包。“你們花錢的地方多著呢,要吃這要吃那,要買文具,還要穿……”

林萍萍在邊上坐著默默的,眼睛越來越紅,最後開始流淚。她覺得自己才可憐。都是女娃兒,憑啥安安就過那麼好。

只有老三家這邊,心裡酸是很酸,但是更覺得驚歎,二嫂真的給安安寄錢來了!林安安竟然能從二嫂手裡要到這麼多錢。這丫頭真行啊!至於為啥說不是從二哥手裡要的。因為二嫂這次寫給他們的信中也提到了,二哥事務繁忙,讓他們能夠在老家幫忙安撫林安安,不要太貪心。不要去麻煩林常勝。這明顯的就說明這事兒二哥還不知道呢。二嫂也不想讓二哥知道。所以錢真的是二嫂寄來的啊。

夫妻兩人自然也猜到二嫂有些事兒是瞞著二哥的。只是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他們也不會做那個多事的人。

當然了,兩人也不準備再多勸林安安。連二嫂都拿她沒辦法呢,自己又能咋樣?這丫頭太能鬧騰了!

反正林安安這五塊錢,給整個林家的衝擊實在太大。一直延續到第二天,大家都心情不是很好。

特別是家裡幾個小的,以前還不覺得有個能耐的爹有多了不起。畢竟文靜有禮兩個小的離得遠,沒法比較。林安安這個離得近的比他們過的還差呢。

但是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這差距實在大。

安安隨便一開口,這麼多錢就到手了。

偏偏林安安還很不滿足,覺得不夠花的樣子。他們就覺得林安安在裝。明明那麼多錢,還嚷嚷著少。

林安安一早去了大隊部,找大隊長租車。

現在有錢了,自然不能委屈自己,她可不想走公社去了。也不想再坐那個拖拉機了。速度沒多快,人還遭罪。還不如自己騎腳踏車呢。時間也比較自由。

隊裡就一臺舊腳踏車,平時當寶貝一樣的,沒事兒都沒人能用。也就隊裡幹部偶爾去公社開會的時候,騎一下。

林安安直接找柴隊長,想以兩毛錢的價格租半天。中午歸還。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柴隊長還沒反應過來,但是下意識就回絕了。

“這是隊裡的東西,也不好租用吧……”

他可還記得這丫頭之前給自己下的臉呢。他這個年紀,就沒吃過那樣的虧。當時為了找出打架的主謀,還和馬家拉扯了一番。

他孫子柴大寶也狠狠的被揍了一頓。所以柴隊長是真不喜歡林安安。

從以前的同情,到現在看著就覺得煩。

林安安道,“我去醫院複查,這兩天頭還是有點兒暈。我不想耽誤吳大夫時間,我自己去,所以就租用隊裡的車。其實按規矩,隊裡是不是得有人專門送我去?”

這次柴隊長驚訝了,“真這麼嚴重?”

“不知道,只是有點兒暈。畢竟醫生說有後遺症,我這每天擔驚受怕的,不得時不時去複查一下?我也不佔隊裡便宜,所以我就準備自己花錢。”

柴隊長詫異,“你自己有錢?你家人捨得給你錢?”

林安安驕傲了,“我爸給我的,知道我受傷應該挺著急的,立馬給我匯款回來了。”

這下子柴隊長更驚訝了。

他可沒想到這事兒真的驚動林常勝了,他咳了咳,“你爸知道你這事兒,就沒說啥?”

林安安笑道,“能說啥,我又沒和他說我咋樣了,就只說我摔了腦袋了。我可懂事了,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柴隊長贊同的點頭,“你爸是戰鬥英雄,你可不要打擾他的工作。作為軍屬還是要讓他安安心心工作。有困難就和隊裡反應。一些什麼打架鬧事的小事兒,隊裡都能給你處理了。上次不就處理得很公正?”

林安安道,“我知道了隊長。那這腳踏車能租嗎?”

“租啥,你就直接去騎吧。記得別弄壞了,按時還倉庫去就行了。”反正隊裡的東西,就算給錢了,也是給隊裡。有啥必要收這個錢?又不是很多,能給隊裡帶來啥改變。

“不要錢啊,那可太好了,謝謝隊長照顧!”林安安笑著感謝道。

然後高興的去找倉庫要腳踏車。

柴隊長嘆了口氣,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想找回場子,是沒機會了。

然後安慰自己,一把年紀了,何必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呢。都和自己孫子輩差不多了。人還是要氣量大點兒。

倉庫這邊,林長福聽林安安說了來借車的事兒,都有點兒不信。隊長能這麼大方?平時幹部去公社,才能騎車呢。

林安安道,“不信你去問隊長,我還能騙人?”

現在可說不準了。林長福心裡是不踏實的,趕緊特意去問了一趟隊長。見柴隊長點頭了,他才心情複雜的回倉庫來,給林安安辦了借用手續。

“你會嗎?別摔了車。”

林安安無語,聽聽,不擔心侄女摔了,擔心車摔了。

“我聰明著呢,上次看吳大夫騎過。簡單的很。”

她個兒小,一米五出頭,這車高,但是林安安身手靈活,還是勉強騎上去了,腳尖能踩著踏板。她搖搖晃晃的試著騎了兩圈,發現可以了,這才騎走了。

林長福:……這就學會了?

老林家孩子有這聰明嗎?他偷偷讓家裡孩子來學好久,才算是勉強能騎呢。

還是說,老二的孩子真的隨了老二,就是有出息?

林長福心裡更堵了。

林安安發現騎腳踏車也不是很輕鬆。關鍵是這個腳踏車不是很符合她的體型,就不是很好出力。以後買腳踏車就得買個符合她身型的。另外就是要趕緊鍛鍊好自己這身體。做一個強壯的女孩兒。最好是能夠繼續長個兒。

之前兩次早就記下了去縣裡的路,林安安一路風馳電掣的往縣裡去。

不怪她這麼著急,主要是上次寄信的時候,看了一下排隊打電話陣勢,人太多了!

要是去晚了,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隊伍。果然,到了郵局的時候,已經不少人排隊了。

“太不方便了!如果人人都有一部電話就好了,最好電話可以隨身攜帶,那就好了。”林安安邊排隊,邊感慨。

她腦子裡甚至還聯想出了這部電話的形狀。

遺憾的是隻能腦補出一閃而過的畫面,沒辦法捕捉到具體的模樣。

“看來我的想象力還不夠。我要多讀書。”

終於輪到林安安了。她拿出記錄好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這號碼是林常勝留在家裡用於十分著急的事情聯絡的。比如兩老年紀大了,說不得啥時候……這不就得及時聯絡嗎?平時的時候,林常勝是沒讓他們打這個號碼的。因為不想佔用公共資源。所以家裡人一般也不會打這個電話。

林安安想著,十五年才打這一個,也不算佔用資源了吧。

電話被中轉了好幾次,終於接通。林安安鬆了口氣,還真怕聯絡不上。

先是一個年輕的聲音,自報辦公室的名稱,然後問找誰。

林安安道,“我找林常勝,我是他女兒。”

“請稍等……”

辦公室那邊,林常勝正在看資料。前面一場戰爭結束的時間還不算長,很多事情都需要覆盤。林常勝這種一心都鑽研在其中的人,自然就很好學,時不時的就拿出來研究,覺得這樣的時候該怎麼打,能取得更好的戰果。他熱衷於此,每次都是全身心投入。

正入迷呢,警衛員給他報告,說有電話找。還是他閨女。

林常勝皺眉,“文靜?”這孩子怎麼往這裡打電話呢?

“她說她叫林安安。”

林常勝面露驚訝,然後伸手接過電話,咳了咳,“我是林常勝。”

林常勝有些生疏,他還真沒和這個閨女接觸的經驗。比陌生人都多了幾分生疏的感覺。

好在林安安接話了,“你好,我是林安安,是你的閨女,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這話讓林常勝有點兒不自在,他能不記得自己閨女?“當然記得,你在老家東陽縣呢。老家那邊怎麼樣,沒出事吧,都好嗎?”

林安安道,“大家都好,我不大好。”

林常勝:……

林安安繼續道,“爸,電話費貴,長話短說。我有個不太好的訊息要告訴你。我腦袋受傷了,留下後遺症了,無法工作。除了日常口糧需要保證之外,我還需要營養品。另外因為不能幹重活了,我勵志考大學,所以學習方面的花銷也會更大。你覺得呢?”

“……這當然是應該的,不過你怎麼受傷了,很嚴重嗎。怎麼沒和我說?”

“爸,這現在不是重要問題,我急需你的資助。要不然後遺症會也能嚴重。希望爸能夠每月給我十五元的撫養費,以及五斤肉票,糧票工業票你們看著給。標準就按照你們那邊來吧。這件事情我已經給首都寫信了,徐阿姨已經收到了,她那邊可能需要你這邊同意。所以請你儘快和徐阿姨說一聲,解決我這邊的困難。請問爸你這邊可以做到嗎?”

林常勝覺得這沒問題啊,也就十五塊錢而已。他這些年津貼漲了不少,零頭都不止了。於是毫不猶豫道,“這沒問題,不過你到底是怎麼傷著的?情況怎麼樣?”

林安安不想回答,“爸,信裡都說了。電話費很貴。我就不多說了。希望七天內能得到回信,再見。”

說完林安安就掛電話了,壓根就沒給林常勝多問的機會。

她也不準備多說。

因為有些事兒,她暫時不準備和林常勝說。

她人現在不在身邊,說早了反而沒那效果。後媽那邊聰明著呢,回頭人家化解了,那自己這底牌豈不是沒了?也沒辦法用這些事情來轄制林家人和後媽了。至於後媽這次怎麼遮掩,那就是她的事兒,反正她辦法挺多的。

就讓這些心虛的人先把心提著吧。懸在腦門上的刀子,也只有落下來之前威懾力最大了。

給電話費的時候,林安安心疼了一把,真貴!

就說了這麼幾句話,能買幾個大肉包吃了。等有錢了就不心疼了。

心疼完錢,林安安立馬就去把那五塊錢領了,然後又去醫院複查。她還真要堅持複查,免得出啥問題。畢竟身體是戰鬥的本錢,可別真的誰拍她一下,她就不行了。

林常勝那邊掛了電話之後,好一會兒才理清楚剛剛閨女說的情況。他那個印象中似乎很膽小怕他的閨女,竟然主動給他打電話了。那麼膽小的人竟然給他打電話,這估計是真遇著難事兒了。

閨女受傷了,沒法勞動了,需要營養費生活費……

這都不是事兒,主要是,他閨女受傷這個事兒,為什麼之前沒人告訴自己呢?

這聽著還挺嚴重啊。家裡人是咋回事?雖然讓他們幫著自己照顧閨女挺麻煩的,可他不是也幫著家裡人嗎?

大哥三弟家的孩子要是有出息,以後他能不幫一把?參軍的參軍,資助上大學的上大學。

林常勝倒是沒懷疑自己閨女說謊,他心裡覺得孩子沒這個膽量。還沒有哪個孩子敢在他面前不老實。

想著是不是自己好幾天沒回家,老家寫信,自己沒收到?安安不是也說給這邊寫信了嗎?

所以他也坐不住了,先回家去。發生這事兒了,他總不能不管。總得先把錢寄過去,讓人把身體養好。

警務員小李問道,“首長,現在出去嗎?”

“回家!”

林常勝坐著吉普車就回了軍區大院裡面,到了門口還問通訊室的小劉,“這幾天有沒有我的信?”

“有一封,給徐主任了。”

林常勝點頭,這才進大院裡面。

徐月英見到他回來,還挺開心。平時這人真是很少回家,每個月能見幾次就不錯了。想催他回家,他還不樂意。就恨不得整天待部隊辦公室裡面了。這次難得回來,那肯定是要弄些好吃的菜,讓他下酒的。

但是林常勝進屋就給她潑冷水,“老家是不是來信了,安安受傷的事兒,你知道嗎?”

徐月英那顆心就咚咚咚的往下落。渾身一陣涼,她低頭接過林常勝手裡的公文包,以此來掩飾自己情緒,“知道,家裡來信了,你怎麼知道啦?”

“安安給我打電話了,說是需要生活費,讓我回來和你說一聲。”

徐月英偷偷的掐自己的手心,面上笑道,“哦,是每個月十五塊嗎,她和我提了的。”

“是的,和我也是說每個月十五塊錢,還有肉票給多給幾斤,另外糧票工業票也給一些。這些票家裡都有吧。”

徐月英心都要堵死了,她見林常勝這個樣子,就猜測估計電話裡沒說別的?要不然早和自己發脾氣了。能這麼和和氣氣商量?

所以只說了要生活費?

也沒說她給寄過去了五塊錢?

這丫頭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不過這倒是讓她提起的心稍微的落下來一點了。

“月英,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家裡有票嗎?”

“有,都有,我記著呢。你不說,我都準備寄過去了。只是這兩天忙,耽誤了。”

“行,那你回頭就給她寄過去。多寄點兒,也不知道傷怎麼樣了。家裡寄過來的信裡有說嗎?對了,把信拿過來給我看看。”林常勝說著就要看信。

徐月英這心就像是過山車一樣的,又提起來了。

曹玉秋端著一杯茶過來了,“常勝啊,先喝茶。你爸特意給你買的你喜歡的茶葉呢。你一直沒回家,也沒機會給你喝。嚐嚐好不好喝?”這個爸自然就是老丈人。

丈母孃親自端茶,林常勝哪裡好意思,趕緊自己端過來。又是一陣道謝。對這個幫助自己照顧家庭的丈母孃,林常勝還是很尊敬的。聽月英說,兩老經常補貼孩子。

曹玉秋又和他說起剛剛這事兒,說信裡也就是老三他們稍微提了一嘴,也沒說清楚。已經打電話回去問了具體情況了。

徐月英道,“是啊,你要看,待會兒我拿給你。不過也沒寫啥。我打電話到公社問老三了,說是幹活的時候從山坡上面摔下去的,不小心撞了腦袋。暫時是沒辦法勞動了。”

“她一個小姑娘,幹什麼活?”林常勝納悶了,他來城裡生活太久了,身邊都是大院的孩子們。像林安安這年紀的小姑娘,除了上學就是串門玩。大院裡經常發電影票,這些孩子每天可不缺玩的專案。

“畢竟在老家那邊,多少也是要乾點活。以前我們不也都幹活嗎?天不亮我就幫我爸媽磨豆腐了。到現在胳膊都時常痠疼呢。”

林常勝點頭,勞動人民最光榮。是該乾點活。他有時候都覺得這些大院子弟太閒著了,得練練。要不然一個一個都要成少爺千金了。

不過安安現在腦子受傷了,還有後遺症了,那肯定是不能勞動了。

雖然沒有相處過,可到底是他之前媳婦給他生的娃,也是有責任在的。他這個當爸的工作忙顧不上,物質方面還是要充足。

“光給錢怕是不行,都這樣了,要不接過來在大醫院看看?”林常勝道,“她也這麼大了,也不需要人照顧了,接過來了也能自己生活。”他也是知道的,長期在老家肯定不行的。只是之前丈母孃老是生病,他媳婦要照顧老人,照顧孩子,還上班。他也不好意思提。他自己又不可能帶孩子,就只能放下這事兒,後來一忙就忘了。

這會兒想起來了,覺得可以安排上了。

徐月英嘴裡自然沒拒絕,笑道,“這還得看孩子自己願不願意來呢,這麼大了,也要尊重她的想法。而且現在身體受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長途跋涉的,先養養?我這邊也做好準備,要是行,就接過來。”

林常勝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那行,先給她寄錢回去,好好養傷。等養好了,問她願不願意過來和我們一起生活。這麼大了,總不能一直在老家待著。總不能一直指望兄弟替我養孩子,是不是?”

徐月英倒是不著急,只要是林常勝說的,她都沒意見。都說好。

她也不擔心林常勝真的把人接過來。她可太瞭解林常勝了,只要他忙起來,那是誰都記不起來。這個人心裡就是個沒家的人,一心就鑽他那事業裡面去了。別說老家那個了,就是她那一兒一女,也沒管多少。孩子小時候一哭鬧,他就直接甩手走人。對家裡沒多少耐心。過陣子別的事兒就能讓他忘了接閨女進城的事兒了。

就是現在得安撫好那個林安安了。這錢,是不拿不行了。

徐月英心裡想著就憋屈,她沒想到這個林安安不按常理出牌的,太莽撞了。也不和她寫信多拉扯一下,不滿意五塊錢一個月,就直接給林常勝打電話了。

幸好這個人還知道點分寸,沒亂說話。

也不知道是膽子不夠大,還是有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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